隨鬱垂眸,酒可以是因為自己的情緒或是高興或是低落喝,但絕對不能是別人勸著喝!
她厭惡這種酒桌文化,生意上邊的事情,為什麽就一定要放到酒桌上來談,一個人酒量不行,就不配成為一個優秀的人了嗎?
見她這樣薑肆月也沒有多問,在她們的那個小團體裏放出了話,等之後自然會有人幫著她將話傳進所有人的耳朵裏。
而另一邊正在開車的沈玨紓回想到剛剛看到隨鬱那浮腫起來的臉頰,明明她應該笑的,可是不知為何看到那樣的隨鬱她並沒有提起愉悅的心情,昨晚喝多的時候沒能區分,但是清醒的時候,她再看隨鬱的時候,就已經有了種割裂的感覺了。
此時手機鈴響了,她隨意的瞥了眼,發現是黎絳的之後接通了電話。
“沈總。”話筒裏傳來黎絳那略顯清淡的嗓音。
“嗯。”沈玨紓淡淡的應了聲,目光依舊看著前方的路麵。
“聽說你將城東那塊地拿下來了?”
“嗯。”
電話那頭的黎絳聽到她這個回答擰了擰眉,有些困惑不解的問道:“你為什麽要這麽著急的拿下城東那塊地?那就是一塊荒地。”
附近就連個像樣的廠子都沒有,更別提那些產業了。
“趁著現在有閑錢,囤著有備無患。”沈玨紓沒有說實話,最多兩年,政府就會試圖扶持城東的發展,屆時城東將會成為臨海發展最迅速的一片區域,房價更是被炒到天上去。
而現在就是拿下城東最好的時機,在所有人都認為那不過是塊廢地的時候,用最低的價錢拿到,等著日後所帶來的豐厚回報。
隻是她也沒想到會這麽輕鬆的就拿下來,雖然說那目前被認為是廢地,但架不住麵積大,所以所需的資金量也是巨大的,但是隨鬱給了她一個驚喜。
穗禾賬上充裕的現金流,足夠她支付買地的費用了。
黎絳聽到她這樣說之後也沒有再多說其他,等掛斷電話之後,反而真的有在認真思考城東發展的可能性。她不像別人,別人或許會因為沈玨紓Omega的身份認為她此舉就是在胡鬧,但是黎絳知道她的能力,她不會花這麽多錢砸進一個虛無縹緲的項目裏。
沈玨紓回到公司,此時高層還因為她一意孤行的花這麽大資金買一塊廢地的行為不滿,在城東還沒開始發展起來前,她必須要讓他們看到自己的能力。
她要讓他們日後對自己的任何一個決策,都提不出任何置喙的想法!
等忙碌一早上開完會結束時,時間已經到了中午了,秦卿帶著午餐走進來,將餐食擺放好之後她也沒有急著離開,而是有些欲言又止的對沈玨紓說:“沈總,隨總在外邊放話,以後誰要是再敢灌你酒,她就去跟對方喝。”
剛要拿筷子的沈玨紓動作一頓,抬眸看向秦卿那帶著些許不可思議的臉,在聽到她這番話的時候,何止是她不可思議,就連自己,也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雖說她對於隨鬱的感官已經開始有些割裂,但是這種行為放在隨鬱身上,還是那麽的讓人難以置信。
沈玨紓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秦卿見她點頭後離開,此時開始認真思索起沈玨紓在隨鬱心目中的位置,要知道按照以前隨鬱那陰晴不定的冷漠性子,哪怕有人死在她麵前,她估計也能麵不改色,可現在她對沈玨紓的所作所為已經完全打破了她以往的形象。
等秦卿出去後,沈玨紓有些怔神,開始有些後悔昨晚自己下手太狠了。
而此時另一邊的隨鬱跟薑肆月就像是兩個不學無術的廢物一樣,盤腿坐在客廳地上,一人手裏拿著一個遊戲手柄打了起來,遊戲的音效聲傳遍了整個大廳。
“你真就打算這樣躺著,公司裏的事情都交給沈玨紓?”薑肆月掛了,放下手柄踢了踢隨鬱。
“嗯。”隨鬱也掛掉了,她將手柄一扔,仰躺下去看向天花板,說:“她能力比我強,公司交給她最適合不過了。”
聽到她這樣說,薑肆月開始有些心疼起來了,“可是這是你這麽多年在老爺子跟前討好才得來的,你說給出去就給出去了,你還記得你當初是怎樣跪下來求他的嗎?”
隨鬱臉色一僵,什麽老爺子?書中並沒有什麽老爺子之類的?
可是按照薑肆月的這個說法,這老爺子很有可能就是她的長輩,而且是對穗禾握有實權的長輩,才會讓原主費盡心機想要討好他。
據她所知,原主此時是孑然一人,也就是說這個老爺子,應該早就已經過世了吧?
見隨鬱沒有說話,薑肆月輕歎口氣,扭頭看向躺在地上的隨鬱,問:“你18歲那年,為什麽會突然變成後邊那副樣子?你之前一直不說我也不問你,但是現在你變化也實在是太大了,所以我能夠知道為什麽嗎?”
隨鬱眉頭輕蹙,不是很明白她的話,她裝作不動聲色的模樣問道:“我18歲那年?變成什麽樣?”
她調笑著,好像是在開玩笑似的。
可是薑肆月沒有跟她開玩笑,她神色認真,“從那之後你性格變得偏激了很多,好像開始有些厭世,是老爺子跟你說了什麽嗎?”
隨鬱垂眸,長睫在她眼瞼下投射出一抹陰影,在外看來是一副抗拒回答的模樣,可是隻有隨鬱知道,她此時心裏是掀起了何等的滔天巨浪。
18歲性格的突然轉變,會不會也是像她一樣,這具身體裏曾換過人?
“18歲的事情,太遠了。”原主跟她的年齡一樣,都是25歲,也就說已經過去了七年,這麽久的時間,確實也足夠讓人忘記很多東西了。
可是薑肆月不這麽認為,她認為隨鬱在騙人,“哪怕過去再遠,你也該記得,那是你第一次忤逆老爺子,第一次朝著老爺子歇斯底裏的吼叫,再後來你發了一場高燒,醒過來性子就變了樣子。”
變得偏激,陰晴不定,對她雖然是一如既往的好,隻是讓她感覺少了以往的溫度,以前的隨鬱相處起來會讓人感覺到她是一個有溫度的人,可是在之後,哪怕她是在朝著你笑,你也會感覺到她這個人是冷的,她處在深淵中,努力揚起那讓她精疲力盡的笑容。
明知她身處深淵,卻拉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