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喝了牛奶平複些許之後,隨鬱也放下心來開始吃自己的了,不過沒有再勸沈玨紓吃辣鍋了。

雖然說她吃完辣之後看起來我見猶憐的,但難受也像是真難受。

而她對麵的沈玨紓看著隨鬱麵不改色的將從自己碗裏夾過去的菜都吃完後,已經不知道該要擺出一張什麽樣的表情了,她不明白隨鬱為什麽可以這麽毫無顧忌的吃下自己碗裏的東西。

“嗯?你看什麽?”隨鬱見她一直盯著自己看,有些不解的回看過去。

沈玨紓將視線移開沒有回答,默默吃著自己麵前的菌湯鍋。

隨鬱滿腦袋困惑,不過她也沒有心思多想了,看著薑肆月將鍋裏的千層肚都撈走之後,登時怒了,“你怎麽能都夾走了呢!都不知道給我留一點的嗎!”

一聽這聲音,埋頭吃自己的薑肆月連忙又幫她下了一點,討好的笑笑:“還有。”

隨鬱輕哼。

沈玨紓瞥了她們兩個,不明白她們為什麽會這麽幼稚。

吃完晚餐她也沒有再多逗留,讓薑肆月明天早上十點去公司報道後,她就起身上樓回房了。

她一走,薑肆月立馬抬起頭來,有些神秘兮兮的看向隨鬱,問:“阿鬱,你真的決定要離婚了?”

隨鬱夾了一塊毛肚,隨意道:“難道我表現得還不夠堅決嗎?”

如果自己不想離婚,現在不是應該要拿著花追求沈玨紓嗎?

薑肆月有些可惜的搖搖頭,“嫂子人還挺好的,你錯過了估計就再也找不到這麽好的了。”

隨鬱睨了她一眼,“你不要沈玨紓答應簽你了你就這麽拍她的馬屁。”

她當然知道沈玨紓挺好的,但是這個好是對別人,不包括她,如果薑肆月知道書中沈玨紓曾將原主關在地下室關到老的話,也不知道她還能不能說出那句話了。

“哪有!你自己說說,她有哪點兒不好?!樣貌好,能力好,品性好,我一個Omega都覺得她渾身都是魅力好嗎!”

隨鬱夾菜的動作有些許的放慢,最後輕歎口氣道:“她是很好,但是很好不一定意味著適合,如果要找日後共度一生的人,當然是找適合的。”

沈玨紓很優秀,優秀到不是她能夠肖想的。

聞言,薑肆月也慢慢停下了動作,她看向隨鬱,突然有些低落的問:“人生,到底是選喜歡的,還是要選適合的?”

對於這一點她也曾想過很多很多次,可每一次都是伴隨著不甘與無功而返,人生在世如果不是跟喜歡的人,那這一輩子到底還有什麽意義?可很多時候人生又往往不如意,自己喜歡的,並不代表著兩情相悅。

見她這樣,隨鬱勾唇探過身去揉了揉她的腦袋,像是在揉一隻大型的兔子,“這種事情順其自然就好啦,一個人的想法是多變的,此刻你會認為人生苦短選擇自己喜歡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但是等到日後經曆得多了,誰又能夠知道你的選擇沒有改變?”

看著薑肆月忍不住抽鼻子的模樣,隨鬱淡淡笑了下,思緒有些放空的想,雖然說這是作者創作出來的二次元世界,但這裏邊的人情冷暖七情六欲,跟現實生活也並沒有什麽區別。

樓上的沈玨紓看著自己手機裏的監控,聽著話筒裏傳出來的聲音,斂眉沉思著。

樓下的兩人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已經落入到了別人的眼中,等吃完火鍋後,隨鬱突然開心的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原本就很辣的鍋底,加上她又哭過,那雙眼睛就顯得更加紅了。

隨鬱指著桌上的狼藉道:“不用我們收拾!”

這點兒真的是天大的喜悅好不好!以往每一次自己吃完火鍋還要收拾殘局,還要刷那油膩膩的鍋,而現在吃完之後可以什麽都不用做,單是這一點,隨鬱就覺得這個穿書沒有白穿!

薑肆月:“……”她吸了吸鼻子,有些沒跟上隨鬱的思維,以前也不用她們收拾啊?

“去收拾收拾洗洗睡吧,養好精神明天去公司報道,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模樣,明天別被人家趕出來了,藝人是要形象的!”隨鬱道。

薑肆月猛的一吸鼻子,站起身雄赳赳氣昂昂的往臥室走,心裏打定主意不要想黎絳那人了!

等她走後,隨鬱也起身回房,打算回老宅的事情還是自己一個人去吧,明天叫司機過來開車送自己過去也是可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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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隨鬱醒的時候,沈玨紓已經去公司了,而薑肆月也打扮好了,拿著沈玨紓給她的名片出門,獨留下隨鬱一個人。

隨鬱輕歎口氣,她們誰都有正經事做了,就自己還閑賦在家。

打電話給司機讓他過來一趟,由他帶著自己回到隨家老宅後再讓他離開。

隨鬱看著麵前的這個大莊園,再一次的感慨原主家是真的有錢,她一下車就立馬有人過來給她開門,哪怕這裏已經沒有主人在裏邊住了,但還是留了不少人打理這座莊園,所以隨鬱進來才能看到如此幹淨整潔的模樣。

但她心裏又開始有些擔憂起來,這樣的話會不會有些線索都被打掃掉了?

“小姐,我們按照您的吩咐,二樓以上從沒打掃過,所以可能灰塵會有些多。”管家在隨鬱身邊低聲說道。

隨鬱麵上不動聲色,心裏卻在欣喜起來,這樣看的話原主有什麽東西也能夠最大限度的保留下來了!

“好知道了,你們先去忙吧,我自己待一下。”隨鬱淡聲道。

“是。”管家低眉應道,轉身離開的那一刻眼角的餘光看了隨鬱一眼,隨即狀若無事的離開。

等所有人都離開主樓後,隨鬱直奔二樓臥室,她記得文中描寫過原主在老宅的臥室是在二樓的盡頭。

她一路走來,發現這裏不僅是衛生沒有打掃,甚至可能連人都沒有上來過,地毯上已經覆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一腳上去就是一個腳印。

隨鬱眉頭微蹙,有些不明白原主為什麽連他們上二樓都不行。

打開二樓盡頭的臥室門,裏邊也不知道多久沒有住過人了,目之所及都顯得有些灰蒙蒙的,而最讓人震撼的不是這些,而是臥室裏的一整麵牆,上邊布滿了劃痕,原本光滑的牆麵顯得有些千瘡百孔。

隨鬱上前,除去那淩亂的劃痕外,還能看到那仿佛撲麵而來的怨恨氣息。

恨。

恨。

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