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薑肆月連忙追上去,有些狐疑的將目光落在了她的脖頸上,“你信息素怎麽變了?”

隨鬱腳步一頓,猛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沒有跟薑肆月說過這點。

“前段時間,就是我跟沈玨紓結婚那天陷入了易感期,然後信息素就發生了置換。”

“信息素置換?!”薑肆月瞪大了眼,“竟然還真的會發生這種事?!”

嗯?

隨鬱目光霎時落在了薑肆月臉上,皺眉道:“你知道?”

薑肆月抬手在隨鬱額頭上摸了摸,然後再摸摸自己的額頭,有些奇怪的問:“你也沒發燒啊,怎麽連自己的話都不記得了?你之前就有跟我說過,你將來有一天可能會信息素置換。”

隨鬱心頭一跳,為薑肆月的這段話而感到心驚,腦子裏甚至空白了一瞬,原主說過她將來有一天會信息素置換?她為什麽這麽說?她又知道些什麽?

“我,我有點不記得了。”隨鬱抬手捂著腦袋,有些難受似的說:“其實在我婚禮那天晚上不小心磕到了腦袋,我感覺我忘記了很多東西。”

“啊?嚴不嚴重?”薑肆月立馬緊張起來了,想要看看她的腦袋,心裏卻實在是想不明白她倆新婚之夜怎麽會磕到腦袋了,難道是一下子太激動撞哪了?

哦對!她還說不喜歡沈玨紓了,不會就是因為磕壞了腦袋,忘記自己是有多喜歡沈玨紓才會這樣說的吧?

“沒事沒事,現在已經好很多了,隻是有些東西還是忘記了。”隨鬱連忙躲過她要幫自己看腦袋的動作,帶著些許遲疑的問:“你說我曾經說過會信息素置換,除此之外我還說了些什麽嗎?”

見她好像真沒什麽事,薑肆月放下心來的同時撓撓頭,開始認真回想了一下,然後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說:“我那天喝了挺多酒的,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你還說了什麽。”

隨鬱:“……”

“不過你放心!說不定以後又突然想起來了呢!”薑肆月拍了拍她的肩膀,擺出一副可靠的模樣。

“行吧,我先回去休息了。”隨鬱有些無力道,隨後也不管薑肆月了,拖著沉重的步伐往自己的房間走,原本還以為能夠得到什麽更有用的信息,但沒想到薑肆月這麽不靠譜。

她走後,薑肆月撓撓頭,往沈玨紓房間走的時候,就看到了她依靠在門框上神色莫辯的模樣,頓時脊背一涼,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出現在這裏的。

“既,既然你都清醒了,餓了的話就自己下樓吃飯吧。”薑肆月說話都結巴了一下,剛剛她跟阿鬱的話,應該沒有什麽是沈玨紓不可以聽的吧?

“嗯,謝謝。”沈玨紓點頭,隨後退回房間關上門。

在跟薑肆月隔絕成兩邊之後,沈玨紓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回想隨鬱易感期過後見到她的模樣,她的額頭確實腫得很高。所以她之所有會有如今的這些變化,真的是因為磕壞了腦袋忘記了很多事情嗎?

那在磕壞腦袋之前,她為什麽要提出逃婚?並且之後的一些舉動也不是隨鬱會做的。

看來這個隨鬱身上的謎團,是越來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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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內的隨鬱小心地扶著自己的腰趴在**,經過三天的休整已經好很多了,但隨鬱還是不敢輕易大動作,免得加重了傷勢。

趴在**閉上眼睛,隨鬱此時卻沒有任何的睡意,滿腦子都是在想先前薑肆月的那些話,這個原主身上到底還有多少她不知道的秘密?甚至於未來某一天可能會信息素置換這點兒她都知道。

難不成她知道將來她的身體會被另一個人占據嗎?

隨鬱想不明白,總感覺這個世界有太多撲朔迷離的事情了,而她想要弄懂的話,就必須要花費很多的精力去抽絲剝繭的剝離出事情的原委來。

“啊啊啊啊!”

隨鬱突然大喊,雙手握拳用力捶打著床麵,她到底要怎麽剝啊!

“不想了,先休息下,反正也急不來。”隨鬱泄氣了,努力讓自己摒棄所有雜念,她此時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休息一下,隻有清醒的大腦,才能更好的想問題。

等她真的睡過去之後,這個覺的質量睡得就格外的好了,一覺從早上睡到了深夜,起來走出去的時候靜悄悄的,她給自己泡了個麵隨意對付了一下之後,就又回去洗了個澡再繼續睡。

第二天一早她就穿戴整齊,摸著自己已經消腫了的臉頰,打算再去一趟老宅,上次就隻是看了一點就被沈玨紓叫到了公司,而這次她要盡可能的在那裏找到更多的線索。

好在去過一次她已經記住了路徑,一路上開得極快,那迫切的心理在車速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跟上前麵那輛車。”

“是,沈總。”

黑色的邁巴赫就跟在那輛張揚的紅色超跑後邊,而超跑上的人卻全然都沒有注意到這點,滿心滿眼的都是趕緊到達老宅。

坐在邁巴赫裏的沈玨紓看著前方的超跑,眉心下意識地皺了一下,隨鬱太沒有防範意識了,這個跟蹤並不高明,她竟然一點兒都沒有察覺到。

然而隨著路線一直走,哪怕不用跟到最後沈玨紓也猜出了隨鬱這是要去哪裏,這是要回隨家老宅?

沈玨紓來過隨家的老宅,很小的時候來過幾次,隻不過當時她心高氣傲得很,慣喜歡獨來獨往,所以哪怕來了這裏,也隻是拿著自己的書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待著,並不喜歡別人來打擾自己。

她對隨鬱的印象也是少得可憐,她隻記得這家的小孩笑起來很燦爛,後來再看到她對自己逼婚時的模樣,她總也不能將麵前這個滿臉陰鬱的女人跟小時候那個燦爛笑容的女孩子對上。

當時她也想不明白,一個人的變化怎麽可以大到這個地步。

她看著隨鬱將車開進老宅,然後她讓司機停下,在外麵看著那紅色的超跑在自己的視線中消失不見。

對於隨鬱突然回老宅的行為她感到有些詫異不解,據她所知,隨鬱從老宅搬出來之後,很多年都沒有回來過了。

“叩叩叩”

沈玨紓回神,看向車窗外彎腰躬身的男人,認出了這人是老宅的管家。

將車窗放下,抬眸漠然的看向他。

“夫人好,小姐已經進去了,夫人不進嗎?”管家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但是沈玨紓卻本能的感覺到不喜。

總覺得眼前這個人就是一個笑麵虎。

她靜靜看著他,而他也是含笑回視著,沈玨紓緩緩勾了一個冷笑,紅唇輕啟:“進。”

管家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開門迎接她進去。

沈玨紓進去之後,也不用人帶路,按照記憶走到了主樓裏,一樓打掃得幹淨整潔,就連擺設什麽的都仿佛是從記憶裏走出來,不見有太多的改變。

一樓沒見到隨鬱,她緩步上到二樓,而二樓就沒有一樓那麽整潔了,隨處可見的灰塵讓其顯得有些灰蒙蒙的,像是一個被遺忘的角落,帶著灰涼的氣息。

她尋著地毯上那清淺的腳印跟了上去,隨後停在一個房間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屋裏拿著一幅畫的隨鬱被這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嚇得心髒都快驟停了,手裏的畫沒有拿穩飄落在了地上,然而她現在也顧不得管,快步來到門口壓低了聲音問:“誰?”

“我。”門外的沈玨紓淡聲應道。

門下一秒唰的一聲被拉開,隨鬱看著麵前的站著的沈玨紓,一襲煙灰色的西裝將她襯得愈發長身玉立,與那灰蒙蒙的背景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你怎麽在這?”隨鬱這回是真的震驚了,不可思議的瞪大眼說:“你跟蹤我?!”

沈玨紓麵色不變,似乎一點兒都沒有被人戳穿跟蹤事實的窘迫,她透過隨鬱的肩膀往裏看,就看到了地麵上似乎有什麽東西掉在了地上,心裏有點兒在意。

“對,我跟蹤你。”沈玨紓大方的承認,越過隨鬱往房間裏走,徑直要往地上掉落著東西的那位置走去。

“哎你等下!”隨鬱突然意識到什麽,連忙轉過身想要製止沈玨紓,哪知還是慢了一步,等她看到沈玨紓將地上的畫撿起來時,立馬有些羞恥的將臉捂住蹲在地上,尷尬幾乎要像潮水將她淹沒了!

指尖觸碰到紙的那一瞬間,由於紙是背麵朝下的,所以沈玨紓沒能在第一時間看到上麵到底是什麽東西,隻是看著隨鬱那幾乎像是縮頭烏龜的模樣,對這張紙便起了些許的好奇,上邊到底是些什麽,才會讓她這麽窘迫?

將紙翻過來之後,她愣住了。

隨鬱抬頭,看著沈玨紓那愣神的模樣,隨鬱恨不得鑽地洞裏去,她也不知道原主這麽變態,竟然連這些都畫!

畫紙上畫得赫然是兩個渾身赤.裸的少女,其中一個聖潔得仿佛是個神女,潔白的羽翼向前合攏遮擋了重要部位,而另一邊,則是一個滿身泥濘的少女虔誠的跪在神女麵前,似信徒,似懺悔。

平心而論,這幅畫畫得特別好,但是這種好如果用的臉不是現在室內兩個人的臉的話,隨鬱一定會由衷的誇讚一句原主的繪畫能力真的非同一般。

可偏偏!這幅畫的臉是她跟沈玨紓,還偏偏被沈玨紓給看到了!

她已經完全不敢看沈玨紓的臉色了。

沈玨紓看著麵前的這幅畫,看著那個被羽翼遮擋的自己,單是從那根根分明的羽翼就足以看出繪畫人對這個人物所傾注的情感,而她對麵跪在泥沼中的隨鬱,則像是一個肮髒的卑劣者。

她看了看麵前的畫,又看了看依舊蹲在地上的隨鬱,隨後在畫上仔細搜尋起來,果不其然在右下角的位置,有用著極細的筆在上邊簽署的鬱字。

也就是說明這幅畫真的是隨鬱作的。

她將畫好好的在桌上放下,沉默著沒有說一句話。根據畫中人的模樣來看,那時應該是處在十幾歲的年紀,所以這個畫也是十多歲的時候畫的嗎?

沒有聽到沈玨紓的話,隨鬱有些疑惑的抬眸,然後就看見沈玨紓神情專注地抬頭看向那麵千瘡百孔的牆麵,至於那幅畫,已經被好好的放在桌麵上,甚至於還拿了個東西壓住免得被風吹落。

這次換她愣住了,看向沈玨紓的背影,沒想到她對於這幅畫竟然沒有發表任何意見,而且她也不覺得冒犯她了嗎?

她有些猶猶豫豫地站起身來,“你,你不怪我嗎?”

沈玨紓看著那布滿恨意的牆麵,實在是有點想不通隨鬱是有什麽東西好恨的。

“你覺得我應該怪你嗎?”沈玨紓淡聲道,聲音裏平靜得仿佛畫中人不是她一樣。

隨鬱啞然,她當然不希望沈玨紓怪她,但如果沈玨紓真要怪她的話,她也辯駁不了,誰讓她現在就占著隨鬱的身體,那麽對於原主所做的一切,對外人來說自然理所當然的將一切都算在了她身上。

她將那幅畫小心的收起來,然後就不敢輕舉妄動了,她沒想通沈玨紓跟著自己來到這裏的目的是什麽。

她總覺得今天的沈玨紓反常得很,對她的態度好像沒有那麽尖銳了,甚至於在房間內看到這個這麽奇怪的事情,她也沒有提出任何的疑問,總覺得她平靜得有些過分了。

這應該不關標記的事情吧?她總覺得哪怕標記了沈玨紓,沈玨紓這人也不像是會屈服的人,所以不大可能是因為標記而對自己的態度有所緩和,既然不是因為標記,那又是因為什麽呢?

總,總不可能是自己魅力太大了吧!

隨鬱在心裏普信的笑了笑,當然這也隻是在開玩笑了,她可不覺得沈玨紓會看上自己。

“你,你跟蹤我到底是為了什麽?”隨鬱問道,這人跟蹤真的是跟蹤得理直氣壯,一點兒不見她有窘迫的意思。

沈玨紓這次將目光放在了隨鬱身上,隨意道:“哦,今天本來是想要去上班的,但是看你偷偷摸摸的模樣,就有些好奇你到底想要做什麽,跟上來才發現你是回老宅。”

隨鬱:“……”

看著隨鬱那一臉的‘你看我信嗎’的模樣,沈玨紓也隻是輕輕勾了勾唇角,不再多說其他。

她不說,隨鬱也不可能逼著她說,隻是還是會有些鬱悶,麵對上沈玨紓她總覺得自己有點兒太過於弱氣了,在她麵前話不敢多說,表情不敢多做,她一個眼神瞪過來自己都要發下怵,這樣顯得自己真的是很沒用!

見隨鬱有些悶悶不樂的模樣,沈玨紓淡聲開口道:“你是該要提高一下自己的防範意識了,我們跟了你這一路,你竟然都沒有絲毫的察覺,如果換成其他別有用心之人,你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畢竟有些時候,手段肮髒的人什麽都做得出來,就好比今天,如果是想要安排一場人為車禍,這樣毫無防備的隨鬱,在這場車禍中能夠生還的幾率小得可憐。

“除了你還會有誰想要殺我。”隨鬱小聲嘀咕道。

沈玨紓:“……我聽得到。”

“哦。”隨鬱無所謂道。聽到了就聽到了唄,難道她還說錯了不成?

沈玨紓:“……”

看著這樣無所謂的隨鬱,看來她對自己了解得還算是挺清楚的,先前她就是恨不得隨鬱趕緊去死。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對比起讓她馬上去死,她反而更想要知道發生在她身上的秘密。

見沈玨紓在房間內閑逛起來,隨鬱有些無語的問道:“你還不去公司的嗎?”

待在她這裏做什麽!有沈玨紓在,她根本不好翻找什麽!

“不急。”沈玨紓淡聲道。

隨鬱:“……”你不急我急!

她簡直要被沈玨紓給氣撅過去,這人就在這裏東看看西看看,你到底是看出什麽花來了!讓你這個工作狂都放下工作待在這裏?

“你看這裏髒得很,不適合你待,你待在這裏弄髒了你的衣服怎麽辦?”隨鬱開口苦口婆心的勸說,她現在真的跟座大佛一樣。

“弄髒了你給我買幾套就是了。”沈玨紓隨意道。

隨鬱:“……”這人臉皮好厚!

她自己非要待在這裏弄髒的,憑什麽要自己給她買!

“那你自己在這看吧,我下去逛逛。”隨鬱無奈了,隻能拋下她自己下樓,坐在一樓沙發上的時候,她對於沈玨紓今天的行為還是無語又困惑。

隨鬱離開後,沈玨紓看著那麵牆陷入了沉思,上前指腹順著筆畫一筆筆劃過那些恨字,她眼裏的思緒有些難辨,可能她還需要更深層次的調查隨鬱更多的資料,總覺得哪怕是以前的隨鬱,也有著太多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

“小姐,喝點茶。”

隨鬱坐在大廳的時候,管家適時的端上茶水倒了一杯放在隨鬱麵前,而後謙遜的站在一旁。

隨鬱睜開眼睛看向麵前的這個管家,腦子裏搜尋了一遍之後開口:“李叔,你在我們家多少年了?”

按照書中所說,這個李叔是個beta,很多年前他被老爺子救了,後來還讓他留在家裏做事,這麽多年來他盡心盡力的照顧著一大家子,將家裏的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條。

“小姐,有三十二年了。”李叔含笑應道,眼角的皺紋都像是帶了和煦的神采。

隨鬱勾唇,“李叔在這個家待的比我活著都久。”

“是啊,當年就看著小姐從小小一個繈褓人兒長大成為現在都成婚娶妻的Alpha,這時間過得是真快啊。”李叔有些感慨的模樣。

隨鬱對此不置可否,反而問道:“既然李叔待了這麽多年,想必當年我母親為什麽殺了我媽媽,您應該是知道點內情的?”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目光直勾勾的看向李叔,像是一個迫切需要答案的孩子,隻盼著李叔能夠可憐她,給這個孩子解答一下母親事情中的困惑。

“這,這……”李叔的表情開始有些為難起來。

“怎麽,不能說嗎?”隨鬱問。

李叔垂眸,輕輕歎了口氣說:“小姐,你就不要為難我了。”

隨鬱沒有再做聲,她隻是看李叔看了許久,隨後收回視線轉而看向另一邊已經從樓上下來的沈玨紓。

沈玨紓走到隨鬱身邊,看了看站在隨鬱邊上的李叔,讓他先離開,她跟隨鬱有些話要聊。

“是,夫人。”李叔像是鬆了一口氣,連忙離開將空間讓出來給她們兩個。

“你今天回這裏是有什麽事嗎?”沈玨紓在隨鬱的右手邊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喝著,看向隨鬱的目光帶著些許的深究。

隨鬱被她這個問題問得一時啞口無言,腦子裏瘋狂高速運轉,試圖尋找出一個借口來,然而找了一圈,好像都沒有什麽借口很好用。

“太久沒回來了,回來看看。”隨鬱有些尷尬的說。

沈玨紓看著這樣的隨鬱,淡聲道:“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不會撒謊。”

看隨鬱那不自然的臉色就能看出她絕對是沒有說實話的,撒謊水準就像是那三歲的小孩一樣,全都擺在了臉上。

隨鬱:“……”她不撒謊也不可能說實話啊!

“你不要總這麽盯著我,我們都約定好了井水不犯河水,你現在的舉動不覺得已經冒犯了嗎?”隨鬱小聲嘀咕道。

“嗯,確實是冒犯了。”沈玨紓坦然承認,轉而繼續說:“但是你先冒犯的,我**期那幾天,你已經逾越了。”

“!”

隨鬱瞪大眼不可思議的看向沈玨紓,“我這是為了誰啊!”

如果沒有自己,在抑製劑失效的情況下,她還能像這次**期一樣過得這麽好嗎!

“但是本質,是不是你率先打破規則的?”沈玨紓神情淡定得很。

隨鬱:“……”

總覺得沈玨紓現在就很像是那些恩將仇報的人,就好比她倒在大街上了,自己好心上去扶一把,她反而訛起人來了。

“社會上就是因為有你這樣的人,人們才會越來越冷漠的。”隨鬱幽幽開口道,這種反咬一口的事情做多了,誰還敢做好事?

沈玨紓對著隨鬱勾唇微笑,明明是很好看的,但是隨鬱看著她這副模樣,就總覺得有些涼意,被她看得心裏發毛。

“敢做還不讓人說了。”隨鬱小聲嘀咕著,當然,這次她的聲音小到沒讓沈玨紓聽見。

隨鬱閉緊嘴巴,反正她現在是不可能告訴沈玨紓自己在做什麽的,沈玨紓現在的變化也讓她害怕。

見隨鬱不說,沈玨紓竟然也沒有逼她,反而說道:“實驗室的地址已經選好了,就在穗禾頂樓,所需要的實驗設備也已經在加急運輸過來,到時你可以去看看還需要做什麽改變。”

提到實驗室隨鬱的眼睛就亮了起來,可是在聽到她說地點在穗禾的時候,她身體像是過了一道冷水,冷到透心涼。

那自己豈不是不僅是家裏,可能在公司裏還要每天跟著她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那這樣兩人的矛盾豈不是更多了!

“這,這不好吧,如果在穗禾的話,多影響你們的工作。”隨鬱有些為難似的說,而且如果在穗禾的話,原主的人設豈不是崩得一幹二淨了?好好的公司不管了,反而去搞什麽實驗,別人看到都會覺得她腦子有病了吧?

“我並沒有覺得會影響工作。”沈玨紓平靜道,將實驗室地址選在穗禾她也是有私心的,這樣就可以最大程度的將隨鬱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監視著,而且隨鬱出現在穗禾的作用,也可以用來鎮壓一些別有用心之人。

如今公司的管理權雖然在她身上,但是她還是知道有些人對她是懷有異心,那些人總認為她之所以可以從隨鬱手上拿到股份和管理權,一定是用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而那些人幾乎都是隨家留給隨鬱的心腹,所以對她這個突然出現的人自然是排擠的。

隻是穗禾的元老太多了,並不是所有人都是一心跟隨隨家的,所以說想要揪出那些人,還是有些難度的。

這一點她也必須承認自己是在利用隨鬱。

對於沈玨紓的話,隨鬱雖然有些無語,可是麵對著她讓實驗室地點在穗禾的舉動還是沒辦法改變的。

隨鬱在心裏咬著小手絹,果然不管在哪個世界,話語權還是決定了一切。

“我雖然讓你幫我組建實驗室,但是有一點我必須要跟你說清楚,實驗室是我自己的興趣所在,所以這裏邊的一切都是歸我管理,你不許插手進來指手畫腳的!”隨鬱不得不提前跟沈玨紓說清楚這一點,地點這些她可以讓步聽沈玨紓的,但是實驗室之後一切的事務,都由不得沈玨紓說半個字!

沈玨紓對她微笑,“我並不是專業人士,所以我不會去搶專業人士的活。”

既然不懂,就不要瞎摻和,這個道理她還是明白的。

聽到沈玨紓這樣說,隨鬱放下心來了,既然她都這樣答應了,應該不會做不到吧?

可是兩人說這麽多坐了這麽久,茶都喝完兩杯了也依舊不見沈玨紓想要離開的模樣,隨鬱開始有些坐不住了,問:“你還要在這裏待多久?”

這人是黏在沙發上了嗎!

“你待多久我就待多久。”沈玨紓淡定道。

隨鬱想要罵人了,沈玨紓簡直是一而再的打斷她尋找線索,上一次打電話讓自己去穗禾領所謂的未婚夫,這一次直接跟在她屁股後邊,她都要開始懷疑起沈玨紓是不是知道了什麽,所以才會這麽阻撓她?

她冷哼一聲,起身往門外走,反正今天是肯定看不了了的。

出門迎麵撞上了李叔,李叔看了眼她身後,對著隨鬱壓低聲音說:“小姐,該珍惜的時候就好好珍惜,不要再像以前那樣了。”

“經曆一次就夠了,不要再重蹈覆轍了。”

隨鬱腳步一頓,扭過頭來看向李叔,眉頭稍皺道:“李叔你在說些什麽?”

李叔隻是朝著她微笑,卻再也沒有說什麽了。

隨鬱垂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捏成拳,臉色稍稍冷了些許,頭也不回的離開老宅。

回到車上,她氣惱的一巴掌拍在方向盤上,這種被所有人打啞謎的感覺真的是讓人氣到爆炸!

她看著緊接著出來的沈玨紓上了一旁的那輛黑色邁巴赫,這才恍然意識到自己之前開車的時候,好像真的隱約見到過這輛車,然而自己當時卻沒有任何感覺。

難怪沈玨紓說自己要提高防備意識。

她搖搖頭,總覺得自己一時半會兒是真的沒有辦法那麽快適應這個世界。

她始終還是遊離在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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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輛高速在馬路上行駛,有一瞬間,隨鬱在想自己要不要就這樣算了,什麽真相不真相的,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不知道也不影響什麽吧?自己過自己的,把這一生過完就算了。

人不是都說難得糊塗嗎?

將車速放緩開到了海岸線,下車走到礁石上坐下來,看著那寬闊的大海與連綿的海浪,吹著帶著點兒腥氣的海風,隨鬱還是會感覺到有些不甘。

莫名其妙來到這個世界也就算了,還要讓她像是一個瞎子一樣什麽都看不清,這種感覺真的是該死的難捱。

她輕歎口氣,或許也是自己太心急了,有些東西怎麽可能那麽快的就讓自己知道,或許自己是真的該放平心態,先把生活過好,其他的事情慢慢來,不要把自己弄得心急火燎的。

想通之後,在海邊又坐了好一段時間後,隨鬱才開車來到《非我莫屬》節目的海選現場,今天薑肆月被經紀人安排來參加節目,自己現在過來正好可以給她應援一下。

她學著其他人買了一堆熒光棒之類的東西戴在身上,誰看到她都得要多看兩眼。

這樣渾身上下都戴滿熒光棒的還是在少數,就像是一個行走的燈條。

隨鬱才不管其他人怎麽想,她往演播廳內走去,隨著進入演播廳之後燈光越發的暗下來,她身上的燈條也越發的明顯,所到之處吸引來了總多目光。

她拿出手機告訴薑肆月自己到了,而薑肆月則是回複自己還有七八個節目之後才會輪到她,隨鬱便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饒有趣味的看著台上的演出。

以前她也曾經來到過節目現場觀看,隻是往往沒搶到這麽好的位置,不得不說她坐的這裏,能夠很好的將舞台收入眼底。

“隨總?”隨鬱後邊突然冒出了一道帶著點兒疑惑的聲音。

隨鬱聽到這聲音也有些疑惑的回頭看去,然後就看到了黎絳那張充滿斯文敗類氣息的臉,臉色頓時僵住了。

黎絳這人怎麽會在這裏?!

她心裏掀起滔天巨浪,黎絳這種人怎麽看都不像是會出現在這些地方的人啊?難道是薑肆月又去找她,然後使盡各種手段求著她來看的?

雖然說她不想薑肆月這樣做,但是薑肆月那戀愛腦真的讓隨鬱有些懷疑她真的會做出這些事情來,臉上的表情開始有些一言難盡起來。

“黎總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隨鬱在問話的同時,目光也注意到了坐在黎絳身邊的那個女人,一頭棕色的卷發溫柔的披散下來,那雙眼睛裏也像是含著溫柔的秋水一般,帶著笑意的看過來。

隨鬱:“……”黎絳是陪著別的Omega來的?她怎麽不記得黎絳有Omega了?

黎絳的神情有些冷淡,看了眼她身邊的那個女人說:“陪我堂姐過來的,隨總又是怎麽會在這裏的?”

她目光在隨鬱周邊看了看,並沒有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所以隨鬱是一個人來的?

聽到黎絳的回答,隨鬱心下一鬆,隻要不是薑肆月死纏爛打求她來的就好,而且看她的模樣,好像不知道參賽選手裏邊就有薑肆月。

薑肆月沒找她就好,不然她會氣到撬開薑肆月那腦殼,看看戀愛腦+舔狗的構造是怎麽樣的!

“過來看節目放鬆一下。”隨鬱微笑,又對黎絳的堂姐友善性的笑了笑,見黎絳都沒有主動介紹兩人,她也就沒有上趕著做自我介紹。

“阿絳,你不介紹一下我們認識的嗎?”黎絳的堂姐突然開口了,聲音也如人的外表一樣,給人一種溫柔似水的感覺。

聽到堂姐的話,黎絳的臉色更冷了,一時間有些後悔先前自己因為太奇怪而出聲喊隨鬱的動作了。

堂姐都開口了,她也不好不介紹,便說:“堂姐你剛回國不清楚,她就是我們臨海有名的Alpha隨鬱,穗禾的隨總。”說著,她又對隨鬱淡聲道:“我堂姐,黎姳。”

隨鬱:“……”她總覺得黎絳這個介紹有些陰陽怪氣的成分在內。

不過她既然都介紹了,隨鬱也不好無禮,便對黎姳笑道:“幸會。”

“你好。”黎姳也含笑點頭,轉而又問道:“你是有什麽喜歡的藝人嗎?”

隨鬱卡殼了一瞬,沒想到這個黎姳竟然還有跟她聊天的可能,看著黎絳那明顯黑了點兒的臉,心裏突然笑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這樣的黎絳,她總覺得黎絳好像有那麽一點兒姐控的屬性在。

“嗯,有一個,她很優秀的。”隨鬱沒有現在就說名字,她反而開始有些期待起待會兒黎絳看到薑肆月出場的話會是什麽表情了。

她都這樣說了,黎姳也就沒有追問那人是誰,反而說:“嗯,我也有一個很喜歡,她也很優秀,她叫莫渝。”

“嗯,那待會兒我可要注意看看了。”隨鬱點頭客套道。

然而聽到她這樣說,黎姳的眼睛亮了起來,就好像這個人是一個多令她驕傲的人一樣。

“姐,看節目吧,別影響到別人了。”黎絳適時打斷她們的話,顯然不想要她們再聊下去。

“好。”黎姳好脾氣的應道。

隨鬱扭回頭去繼續看向舞台,對上邊的表演開始有些興致缺缺,反而一直在期待著薑肆月的上場。

然而薑肆月還沒有上場,那個被黎姳掛在嘴邊的莫渝卻是率先上場了,她剛一上場就讓隨鬱眼前一亮,所有的頭發梳成髒辮紮起來,年齡看起來不是很大,像是剛剛二十來歲這樣,看起來桀驁不馴得很,個性十足的。

但是聽她介紹,自己是個Omega,這樣個性十足的Omega確實非常吸睛。

隨著後邊她的表演,不論是唱功還是舞蹈功底都非常不錯,業務能力吊打一大批人,看完表演之後,隨鬱很是認可黎姳說的優秀了。

台上的莫渝表演完之後,目光會時不時的往她這邊方向瞟,不過她很清楚,這目光不是看她的,而是在看她身後的黎姳。所以她們是認識的?

結局沒有任何意外的晉級了,隨著莫渝的退場,黎姳也起身離開了,而黎絳還坐在原位沒有動。

隨鬱明白黎姳可能是去找那位莫渝了,隻是黎絳沒有離開還是讓她鬆了口氣,她要是走了自己怎麽看到她的反應?

而說來也巧,莫渝下一個選手就是薑肆月,而今天的薑肆月打扮也出乎隨鬱的意料。

黑色工裝褲加上黑色皮衣,有點兒奇怪,但是穿在薑肆月身上,卻又覺得颯得要命,高挑的身形很好的將她的穿搭撐了起來,所有的頭發全部梳起來紮在腦後露出了全部的五官,再經過上妝之後她的五官看起來更加的具有攻擊性,剛一上場,就引起了大片的呼聲。

看到這樣的薑肆月,本著是家屬的原則,她自然要更賣力的打call,學著其他人一樣站起身揮動著手上的應援棒,大聲喊著薑肆月的名字。

坐在後邊的黎絳原本在看到台上的薑肆月時就愣神不敢相信的,在聽到隨鬱不顧形象的大喊後,那一點兒不相信都被她的喊聲衝散了。

台上的人真的是薑肆月……

可是,可是薑肆月怎麽會是這樣的?在她印象中,薑肆月每天都是穿著漂漂亮亮的小裙子,然後跟在她身邊嗲嗲的說著話。

哪像是現在台上這樣,目光堅定自信,仿佛所有的燈光就該是為她而打一樣,這樣的薑肆月,是她沒見過的。

台上的薑肆月自然看到了隨鬱那賣力幫她加油呐喊的模樣,臉上不由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朝著隨鬱這個方向比了一個大大的愛心。

隨鬱自然也是回以一個愛心,等到薑肆月沒有再往這邊看之後,她才坐了下來,回頭看向黎絳那呆愣的模樣,滿意的笑了。

她剛剛確實是故意站起來的,她還怕薑肆月突然看到這人影響了待會兒表演的狀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