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鬱睜開眼, 目光虛虛的望著眼前廢棄大樓那灰撲撲的牆體,眼神裏沒有任何聚焦。
她已經來到這個世界兩天了,兩天的時間, 足夠她弄明白自己的處境了。
這是一個abo世界,是她在穿來前看過的一本渣A題材小說中的世界,很不幸,自己穿成了這個跟自己同名同姓的渣A身上。
書中渣A費勁心機想要得到女主, 但女主無論如何也沒有讓她得逞,惱羞成怒之下她將女主關在地下室中百般折磨, 迫使女主的心理在那兩年內扭曲變得偏執陰翳,在逃出渣A掌控後,僅僅是三年時間就將渣A家族扳倒, 而渣A一夜之間成為一個喪家之犬。
但這樣女主還是沒放過她, 她費勁心力將渣A捉了回來,試圖要讓她也嚐嚐當年她所施加的那些手段。
但現在有一個問題,渣A沒得到懲罰, 而自己這個意外穿過來的, 卻要代替渣A承受女主施加的手段。
一刻鍾之前,她躲進了這座廢棄大樓裏。
一刻鍾之後, 她像是一條死狗一樣躺在這滿是塵埃的地麵,渾身上下疼得她想死。沈玨紓已經找過來了!
“嘩——”
冰涼的水從天而降,隨鬱眨眨眼, 還是沒有太多的反應。
哪怕已經穿過來兩天了,她也還是沒能接受自己穿過來的身份, 與即將而來要麵對的命運。
“裝死?”
一道冰涼的女聲響起, 明明很好聽的一道聲音, 卻硬生生的讓她心裏泛起了涼意。
“哼——”
隨鬱痛得蜷縮在地上, 額間冷汗直冒,她費力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灰撲撲的水泥地板,還有一雙穿著露背黑色高跟鞋的腳,她倒吸一口冷氣,難怪剛剛那麽疼,這鞋尖光是看著就疼!
瞬間所有感傷的情緒都沒有了,她努力扭頭向上看,想要看看這雙腳的主人是怎麽樣的,入目先是一雙修長到幾乎沒有任何贅肉的小腿,白皙光滑,她心裏開始有些不合時宜的有些羨慕起來,再繼續往上……
“眼睛往哪看?!”隨之而來又是一腳。
“呃啊——”隨鬱痛呼,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破布娃娃,馬上就要命不久矣。
還沒打夠嗎!
“這麽點就受不了了嗎?”先前的那道女聲冷笑道,話語中蘊含著濃濃的怨恨,似乎恨不得生啖她的血肉。
痛得幾乎要昏過去的隨鬱腦海裏冒出了許多個問號,雖然知道你經曆得太多了,但也不能說這隻是這麽點?
而且不知道她是不是疼得出現了幻覺,她覺得原先充斥著的各種各樣味道的信息素在一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則是泛著冷意的淡香,聞起來格外的舒適。
又一腳,她直接仰躺在水泥地上,哪怕再疼她也沒有去捂了,她目光放空的看著上空,心裏想的是她知道沈玨紓此時的心理已經扭曲了,但是能不能給人一個痛快的!
可是這一腳又讓她清醒過來,讓她明白過來自己先前不是什麽幻覺,而是她聞到了沈玨紓信息素的味道。
文中說過,沈玨紓的信息素是無味的雪,處在她信息素的範圍內,會有種寒冷的感覺。
她扭頭,看向自己原先看到的那雙腿的主人,卻突然就愣在那裏了。
漂亮,極致的漂亮,然而隨鬱卻下意識的心緊片刻,極致漂亮的同時,卻又給人一種極致的危險,這種感覺就像是附骨之疽般揮之不去。
然而隻可惜,那樣漂亮且充滿攻擊性的丹鳳眼中,滿是對她的厭惡。
這就是沈玨紓嗎?果然如文中所描寫的一樣漂亮,不,甚至說是更漂亮,文字無法表達的美。
微卷的栗色長發披散下來,大概一米七的身高,這般居高臨下的看向自己,能夠給她帶來一種濃濃的壓迫感。
隨鬱擰眉,將自己腦海裏所有的驚豔情緒甩出去,哪怕她再好看,也不能抵消她先前對自己所做的一切!
隨鬱疼得齜牙,女人則是冷笑一聲,看著像條死狗一樣躺在地上的隨鬱,眼裏迸發出濃濃的恨意,咬牙一字一句道:“隨鬱,你也有今天!”
隨鬱自嘲地笑笑,是啊,就連她自己也沒想到她會有今天,她自問自己這一輩子雖怯懦過,但也沒幹過傷天害理的事情,何至於要讓她經曆現在的這一切?
突然,她聽到鐵鏈在地麵上拖動的聲音,她抬眸看去,就見沈玨紓手裏抓著一條泛著暗沉,像是用過許多年的鐵鏈靠近自己,隨後在她身邊蹲了下來
地麵上的水跡浸濕了她的鞋底,隨鬱一瞬間產生一種不合時宜的想法。
弄髒了。
這個混合了灰塵之後變得格外渾濁的水,將她的鞋底弄髒了。
回神之後,她簡直被自己的這個想法給氣到脫力,這樣對自己的一個女人,自己竟然還會想這個水將她弄髒了?按照正常邏輯,自己該想的難道不是最好潑在她身上嗎?!
可是,隨著她的靠近與蹲下,她身上信息素的味道越發的清晰,她目光不自覺的落在了她的脖頸那,心裏有著些許的疑惑,文中設定這個世界不是有阻隔貼的嗎?難道沈玨紓沒有貼嗎?
雪的信息素所帶來的冷意,再結合沈玨紓自己本身的一點淡香,竟然成了隨鬱來到這個世界,聞到的最好聞的信息素味道了。
這就是頂級Omega的信息素嗎?
哢噠。
她的右手被鎖住了。
她偏頭看了眼自己被鐵鏈鎖住的手,自己白到將要透明的手腕上,那暗沉的鐵鎖環格外顯眼。
她目光上移,落在了那張冷漠陰鬱的臉上,抿了抿唇沒有任何反抗。
她也反抗不了,她現在動下都費勁。
又是一聲哢噠,她的另一隻手也被束縛住。
隨鬱閉眼,在這一刻她已經沒有什麽想要反抗的心了,算了,就這樣吧,是死是活都無所謂。
沈玨紓起身了,那帶著些許冷冽的氣息逐漸遠離,其他的味道又開始慢慢鑽進她的鼻腔,她心裏竟然開始希望她不要離開了,留下來,給她一個相當於庇護所的存在。
“起來!”沈玨紓扯了扯鐵鏈冷聲道。
然而隨鬱依舊癱在地上一動不動,一點沒有乖乖聽話的意思。
見此情形,沈玨紓的笑更冷了,用力扯動了下鐵鏈,直接將隨鬱在地上拖動了起來,她的聲音冷得像冰,“想死?可沒有這麽容易,沒有將你在我身上施加的手段還回給你之前,你都得要給我清醒的感受這一切!”
話語越是到了後邊,越是有咬牙切齒的味道!
“咳——”後背與粗糙的水泥地麵摩擦帶來的火辣辣痛感讓她皺緊了眉頭,自己到底是做了什麽孽要來到這個世界!
沈玨紓低頭看著地上此時灰頭土臉顯得狼狽不堪的隨鬱,冷聲道:“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自己站起來!”
聽到這聲音,隨鬱打了個寒噤,站起來跟她走,是不知道天光為何物的地下室,不走就這樣躺著,有可能直接被她活活拖死,這兩種選擇似乎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
“如果我說,我不是你認識的那個隨鬱,你會相信嗎?”隨鬱有些虛弱的開口,幾乎是拚上了自己僅有的那一點僥幸心理。
沈玨紓再一次的在她身邊蹲了下來,冷笑,“這種時候了,還要來給我耍這種花招,你以為裝人格分裂我就會放過你嗎?”
用力一拽!
隨鬱直接被她給拽得半坐起來,她靠過來,似是及親密的姿態靠近她耳鬢廝磨,然而她說出來的話,卻讓隨鬱不寒而栗。
“囚牢已經打造好了,歡迎入住。”
幽冷的嗓音沒有帶任何的感情,卻能夠讓人真的冷到了心底裏。
隨鬱此時隻有一個念頭:把那個作者創死!
她心裏開始有些崩潰起來,媽的不同名,或者她沒看到這本小說不是什麽事也沒有嗎!現在弄得她這樣騎虎難下,幾乎可以說是想死都死不了了!
回想起書中渣A的結局,當初看的時候有多爽,現在自己經曆就有多怕。
這書中一個兩個的,就沒有一個正常人!
媽的,想到這裏隨鬱就氣得想罵人,別人穿書都是穿到事件開始前,再不濟也是事中,還能有補救的機會。自己穿書?現在都直接成定局了!還讓她穿個屁啊!
要是讓她知道是有人把她帶到這裏來的,她拚上性命也要把那人拉來給自己墊背!
“這世上有很多稀奇的事,而這件事就發生在了我身上,我真的不是你認識的隨鬱。”隨鬱抬眸看向沈玨紓,滿臉滿眼都是誠懇。
沈玨紓垂眸看向她,微微冷笑,捏住她的臉頰往兩邊擠,冷笑道:“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
隨鬱就是一條陰冷的毒蛇,如果信了這種人,那麽下場隻有被吞吃入腹的結局!
隨鬱口舌泛起苦意,是啊,設身處地就連她自己都不會相信,穿書什麽的,太過於離譜了。
她像是一條鹹魚一樣任由沈玨紓拽著,腦海裏卻在回憶自己所看過的那些劇情情節。
在渣A被抓之後,她記得作者用了大篇幅來描寫沈玨紓是如何折磨她的,是怎樣將先前渣A用在她身上的手段一點點還回去的,這那個階段,整個劇情都充滿了一種暴虐,刺激,爽感並存的感覺。當然,這個角度是站在沈玨紓這邊來看。
站在渣A那邊,隻有生不如死。
隨鬱在心裏崩潰了,她造的孽,結果要自己來還?!她憑什麽還!
可是現在,哪怕她熟讀了全文,也沒有任何改變結局的可能性了,沈玨紓不會信自己,而她現在也沒有能力逃離沈玨紓的手心。
沈玨紓起身,扯著鐵鏈硬生生的一拉!直接將隨鬱給拉得站了起來,然而下一秒,她雙腿一軟又要跌倒下去。
沈玨紓又是用力一拽,冷聲道:“你最好聽話點,不然,你就連死的權利都沒有!”
隨鬱不得不費勁讓自己站穩,垂下腦袋低低地笑了笑,對於沈玨紓的話是一點兒都不相信,哪怕她不聽話,也沒有死的權利。
想到渣A曾經嚐試各種辦法自殺,最後卻無一例外的被沈玨紓給救活過來,然後再一次的繼續折磨下去。
這樣的情況,她唯一能夠讓自己好過點的,就是少嚐試自我了結,不僅折磨了自己,還沒能真的死去。
被沈玨紓拖著,隨鬱隻能費力抬腿試圖跟上她的步伐,可是她每每動一下,渾身上下就疼得她冷汗直冒,隨鬱腦子裏胡思亂想著,自己活的這輩子,除了小時候被欺負時挨打過,之後就再也沒有這種情況出現了。
腳下一個不穩,她再一次的摔在了水泥地上,隨鬱疼得臉都皺巴在了一起,地麵上的那些小石塊硌在身上,不亞於拿刀子捅她!
然而沈玨紓對她這個情況沒有任何感覺,隻是說:“起來,自己走,不然你就被拖著走!”
隨鬱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水泥地麵與沙石,拖著走她幹脆不用活了。
咬牙忍著疼痛站起來,悶不吭聲的跟在沈玨紓身後,看著她那清麗挺直的背影,隨鬱垂了垂眸。
麵對沈玨紓,哪怕她這樣對待自己,自己也不會對她產生任何怨恨之情。因為她知道沈玨紓是為什麽會變成了這樣。
在被渣A囚禁的那兩年內,她的生活也並不好過,在承受來自渣A的各種各樣的折磨的同時,還得要警惕渣A對她的覬覦之心,那種生活,沒幾個人能夠受得了。
想到沈玨紓那兩年過的日子,隨鬱就會不自覺的對她產生憐惜之情。隨鬱苦笑 ,自己都落到這個境地了,卻還要對轉變為施暴者的沈玨紓產生憐惜之情,自己腦子也是病得不輕。
或許,是因為看小說的時候,更多的時候是從沈玨紓的視角來看,所以自己能夠知道她有多不容易吧。
沈玨紓將她拉出廢棄大樓 ,直接塞上車用安全帶固定好。
看著沈玨紓的冷臉,她又想起了先前聞到沈玨紓的味道了,隱隱約約的一點兒淡香,在她冰冷的氣息下格外的好聞,不會像那些烈酒顯得太上頭,也不會像奶油之類太甜膩,是隨鬱喜歡的那種味道。
她嗅了嗅自己身上的,也不知道為什麽,她竟然沒在自己身上聞到信息素的味道,明明她也檢查過,自己後頸上的腺體並沒有壞。
而且她記得,書中寫過渣A的信息素,是鳶尾花的味道。
一腳油門,車輛以一種極快的速度開出去,隨鬱被這個慣性勒得生疼,這沈玨紓現在已經變態到連輛車都不能好好開的程度了嗎?
開車開了好一段時間之後,車終於在半山腰上的一棟別墅前停了下來,沈玨紓下車將她從車上扯了下來,也不管她站沒站穩,拽著鐵鏈就走。
沈玨紓手裏攥著那條鐵鏈,眼底滿是陰鬱的神色,往年這條鐵鏈成了自己日日夜夜的夢魘,但是現在,她要親手將這個夢魘轉移到隨鬱身上!
看到沈玨紓的臉色,隨鬱本能的打了個寒顫,這樣的人太瘋了,她很難跟她有正常的溝通。
隨著沈玨紓的拖動,隨鬱不得不跟著她一步步邁進了別墅裏,而後又被她牽引著來到一處向下的樓梯前,感受著從裏邊冒出來的森冷氣息,隨鬱有些懷疑沈玨紓是在裏邊塞了一片墳地嗎?
隨著進入到地下室中,啪嗒一聲,整個地下室的燈光霎時亮了起來,刺眼的白熾燈迫使她不得不短暫的閉上眼來適應,等再睜開時,她總算是看清了這地下室的全貌。
整個地下室幾乎都是用鋼化玻璃阻隔成的,而在她的正前方,裏邊擺放著一張床,白軟的被子鋪在上邊,讓此時的她很有欲望想要上去睡一覺,而且她還注意到了一點,這裏邊的生活用品幾乎可以說很齊全了。
但是沒有任何的電子設備是給她用的。
這人,是想先從精神來折磨她。
沈玨紓禁錮著她的腦袋,迫使她直視那個屬於她的房間,森冷的笑了起來。
“看清楚了,這將是你日後幾十年的住所。”
“哪怕死了,也要爛在這裏麵。”
這一刻,隨鬱是真的體會到了瘋批人設二次元與三次元之間的區別了。
二次元中的瘋批越瘋看得越是帶勁,可要是換成真實遇見這種瘋批,隻會覺得這種人真的很可怕,可怕到靠近都會膽寒的地步。
你不知道這些人瘋起來到底會以一種怎樣的意想不到的方式來折磨你。
隨鬱聽到沈玨紓的話,隻要順著想下去,她的腦海裏就浮現出自己在這裏邊被禁錮幾十年之後,老得動不了的她隻能躺在**一點一點等死,死後也沒人會來處理她的屍體,她就隻能爛在這裏,然而整個空間開始變得臭氣熏天。
這種死法真的很不體麵。
隨鬱不怕死,但是她怕毫無體麵的死。
“商量一下,你現在直接把我殺了?”隨鬱有些虛弱的開口。
在她身後的沈玨紓臉色驟然陰沉,咬著牙說:“你不會以為你能這麽輕易的死吧?”
她既然說過會將所有手段都一一還回給她,那麽在此之前,她沒有死的權利!
隻是在看到隨鬱如今這安靜的模樣時,她總會覺得她心裏一定憋著點兒壞,不然的話以她以前的性子,早就已經歇斯底裏的叫喊出來,哪會像是如今這樣。
隨鬱無力,看著裏邊將成為自己住所的房間,有些認命了。
她現在難以跟沈玨紓溝通什麽。
沈玨紓扯著鐵鏈將她拉了進去,而後將她手上那段的鐵鏈扣在前麵伸出來的兩個環上,隨鬱的活動範圍立刻變為隻有這室內區域了。
隨鬱:“……”原來這鐵鏈是這樣用的?
她還以為沈玨紓是想要拴狗一樣拴著的走,沒想到是要把她拴在這二十步路都走不了的小房間內?
這樣真是比狗都不如,狗好歹主人還會拉出去溜溜。
“再打個商量,綁腳行不行?”隨鬱扯了扯唇角,這鐵鏈鎖在手上,她抬手都費勁。
沈玨紓扭頭看向她,隨即點點頭,出了門。
等她再進來的時候,隨鬱就看到了沈玨紓手上拿著另外兩條鐵鏈,這條鐵鏈就顯得比較嶄新了,似乎還能聞到鐵新出爐的那種刺鼻味。
對於折磨隨鬱的事情,沈玨紓好像都很樂意親力親為,所以她在隨鬱麵前蹲了下來,將兩條鐵鏈鎖在她雙腳上,再將另一端鎖在牆壁上,隨鬱這是徹底沒有任何自由可言了。
隨鬱:“……”
她微微咬牙,要不是現在實在沒什麽力氣,她真想破口大罵,她叫她綁腳,是要她把自己的雙手解放了!不是讓她把四肢全固定了!
然而沈玨紓對她這咬牙切齒的模樣視而不見,隻是對隨鬱冷笑道:“好好珍惜你接下來的時間。”
說完也不管隨鬱怎麽困惑了,直接轉身離開了地下室。
整個地下室明晃晃的,除去她的鐵鏈在地上拖動的聲音之外,就已經沒有任何聲音了,隨鬱看看那玻璃,又看了看室內裝潢的一切,深深的歎了口氣。
自己到底是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要讓她來麵對這些東西。
她身體很痛很累,可是看著自己滿身汙漬的模樣,她是實在是接受不了自己就這樣躺到**去睡,既然自己現在還沒死,有些東西該講究還是講究一點好。
她在房中找尋一番,在一個櫃子裏邊看到了浴衣等洗漱用品,然後她來到浴室,好在這裏是密閉的,要不然哪怕她再能安慰自己,她也做不到就這樣敞開來洗澡。
這一點來看,沈玨紓還算是個人。
她忍著疼痛進浴室將自己收拾幹淨,當看到自己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幾乎沒有一塊好肉的時候,她忍不住齜了一下牙,這沈玨紓下手也是真的狠。
洗完澡,她甚至連頭發都沒有吹幹就躺在**睡了過去,在意識沉睡前她在想,幹脆就別醒了吧。
然而事與願違,等她再一次醒過來時,是被一道強光照醒的。
她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直到翻身下床之後,她才總算是覺得眼睛好受了些許,抬頭看去,就發現自己的床正籠罩在強光當中,而這強光,竟然是從她床的正上方照射下來的。
隨鬱:“……”心裏暗罵一聲變態。
她現在全身都叫囂著疲累,她甚至於有一種感覺,自己不過才剛剛睡下去半小時,就被這強光照醒了,先前那一點兒的時間,根本不夠她休息的!
她扭頭往外看去,就見沈玨紓已經站在了外邊,手裏正拿著一個餐盤,餐盤上邊擺放著一些早餐。
隨鬱皺了皺眉,時間竟然真的過了這麽快嗎,此時已經是早上了?她明明記得,自己被抓回來的時候,時間正值是傍晚。
沈玨紓進來將早餐放在桌上,然後坐下來靜靜的看著她,沒有冷嘲熱諷,沒有過激的舉動,卻讓隨鬱覺得很不正常。
自從自己穿過來,還是第一次見她這麽平靜的模樣。
總覺得有詐。
“你還有什麽事嗎?”隨鬱有些嘶啞的開口,看著她端進來的早餐牛奶,肚子已經開始叫了起來。
沈玨紓看著如此平靜的隨鬱,眼底泛起些許疑慮,指了指桌上的早餐,言簡意賅道:“吃!”
隨鬱:“……”
她仔細看了看沈玨紓的臉色,最終還是抵不過腹中的饑餓,半信半疑的在她對麵坐了下來,剛要動手的時候,她臉色突然一僵,旋即立馬站起身來跑進浴室洗漱起來。
沈玨紓臉色不變。
隨鬱洗漱完出來,自己也總算是清醒了許多,重新坐下來端起牛奶喝了口,幹澀的喉嚨得到滋潤後舒服了不少,拿起三明治直接大口的咬了下去。
“唔,咳咳——”隨鬱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她直接將自己嘴裏的東西吐出來,將整杯牛奶猛的灌進嘴裏,流著淚的對沈玨紓喊道:“你幼不幼稚!”
這人竟然在三明治裏邊加了許多芥末!
隨鬱被辣得眼淚直流,她最受不得芥末了,平時沾一點點都要冒淚花子那種,這次她直接哭得滿臉都是她的淚,看起來慘得不得了。
然而沈玨紓看到這個情況,卻是勾了勾唇,心情看起來好了不少,一點兒也不介意隨鬱對她的吼叫,甚至於她還非常好心的提醒隨鬱說:“這是你今天唯一的一餐,記得好好珍惜。”
隨鬱眼淚直流,心裏忍不住想罵人,這沈玨紓折騰人的招數怎麽這麽損!這招數渣A以前難道還用過嗎!
她也沒再開口求沈玨紓給自己水喝了,對方明顯就是想要看自己狼狽,看自己求她的嘴臉,她偏不如她的願!
她強忍住芥末的辛辣,重新拿起沒吃的另一半三明治,打開將裏邊所有的芥末都刮下來,然後放進嘴裏,一邊哭一邊吃。
這輩子這麽丟人的事情,估計都被沈玨紓看完了。
沈玨紓就在一旁看著她所有的動作,見她竟然沒有惱羞成怒的試圖攻擊她,而是選擇繼續吃三明治之後,她是真的開始感到有些許的困惑了。
這一次見麵,她沒有在她身上看到任何屬於隨鬱的影子,回想起她之前說的話 ,沈玨紓眼神變得陰鬱了許多,心裏嗤笑一聲,可能她又是在刷什麽伎倆試圖來迷惑她。
以前的她也不是沒有幹過。
曾經隨鬱見自己不從後,也不是沒有扮演過知心人的角色,各種溫和體貼的行為輪番上陣,到最後就連她自己也裝不下,變得越發的惱羞成怒起來。
她倒要看看,這次她能裝多久!
沈玨紓冷笑一聲,起身離開。
看到沈玨紓離開,隨鬱輕輕鬆了口氣,沈玨紓待在這裏,給她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吃完東西,隨鬱呆呆的坐在那,視線開始放空完全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可以做的,就連想要上**去睡會兒覺都不行,也不知道她那強光什麽時候可以關掉。
最後實在無事可做,她將餐盤端到門口那裏放下,然後就直接趴在餐桌上睡著了,她現在是真的需要好好休息。
然而此時另一邊的沈玨紓看著監控中的人,眼中泛著冷意,她就是想要這樣一步步擊潰她的心理防線!
然而此時在地下室的隨鬱正在經曆一場前所未有的折磨,她的身體逐漸開始發起燙來,鳶尾花的信息素與天竺葵的信息素在空氣中交織著,漸漸的,鳶尾花弱了下去,而後逐漸消散,天竺葵取代了鳶尾花原本的位置。
炙熱,狂躁,不安瞬間充斥在她的整個大腦中,原本就得不到好好休息的隨鬱被這突如其來的熱潮給折磨得痛不欲生,從桌上直接滾落到地上,整個人蜷縮在地上渾身顫抖,第一次經曆這種情形的隨鬱難受得恨不得將作者拎出來鞭屍!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熱潮短暫的褪去,而她整個人也昏睡在地上不省人事。
沈玨紓再進來的時候聞到空氣中濃重的天竺葵的香味後腺體本能的鼓脹了,她眼中有著不可思議,怎麽回事?為什麽隨鬱的信息素變成了天竺葵?她真的不是隨鬱?
沈玨紓為這個可能感到懷疑,可是事實就擺在眼前,一個人的信息素是做不得假的……
她臉色陰沉,緩緩來到玻璃房前,看著到在地上的隨鬱,如果她不是隨鬱的話,那麽原本的隨鬱呢?去哪了?
她進到房間,將隨鬱的臉抬起來仔細端詳,明明就是一模一樣,根本不可能不是隨鬱,所以,她這是耍了什麽手段想要迷惑自己?
沈玨紓目光沉沉的盯著隨鬱,想到這人以前數次想要標記自己,她唇角勾起了一絲冷笑,既然這樣的話,自己將她標記,然後看著她沒有任何撫慰豈不是更能折磨她?
沈玨紓低頭,齒間抵在她的腺體上,如此近距離,她能感受到的依舊是天竺葵的香味,她眼中閃過一抹猶疑,正在遲疑時,她察覺到隨鬱好像要醒了,目光一冷,毫不猶豫的咬下去!
齒間咬破那塊皮肉,毫不吝惜的將自己的信息素灌輸進去,在裏邊打上自己的標記!
“呃啊——”隨鬱痛得睜開眼,就看到了沈玨紓正埋在自己頸間,而自己頸間那傳來的痛楚清晰的告訴她發生了什麽,她眼睛瞬間就紅了,這個沈玨紓未免也太過分了吧!自己都告訴她不是隨鬱了她還要這樣做!
目光發狠了,那些不是自己做的自己憑什麽認?就因為自己穿進了這具身體裏?她也沒享受到這具身體所帶來的便利卻要為此付出代價,怎麽想都是不公平吧?
目光落在了沈玨紓的脖頸那,她顧不得自己脖頸間的疼痛直接撲上去咬破!要死大家一起死!
沈玨紓錯愕地抬起頭來,抬手捂住自己的脖頸,鮮血染紅了自己的手掌,她感受到自己的腺體內屬於隨鬱的烙印,自己信息素中夾帶著的天竺葵香,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隨鬱躺在地上喘著粗氣,額間全是被熱潮折磨出來的熱汗,她看著沈玨紓說:“你標記我,我標記你,打平了。”
“我再一次的告訴你,我不是你說的那個隨鬱,我沒有做過那些傷害你的事情,希望你能夠區分清楚!”
聽到最後那句話,沈玨紓也不顧被標記的事情了,她眼睛赤紅的看向隨鬱,抬手掐著她的脖頸使她呼吸不暢臉都漲紅了,咬牙說:“你說你不是隨鬱,那原來的隨鬱呢?”
“我,我不知道……”
隨鬱被她掐得眼前開始泛黑,這人是真的想要將她直接掐死嗎!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沈玨紓突然冷冷的笑了起來,目光越發的狠了起來,“你說你不是,你卻又說你不知道,隨鬱,你要我怎麽信你?!”
“唔!”
隨鬱雙腳忍不住開始蹬了起來,整個臉色漲得通紅。
“老,老婆,可,可以了……”隨鬱抬手覆在沈玨紓的手上,再繼續下去她真的要有種被她掐死的感覺了!
一聽她喊停,沈玨紓立馬將手鬆開,然後將隨鬱從地上抱起來,幫她拍打後背順氣。
隨鬱趴在沈玨紓肩上喘氣,簡直了,沈玨紓才是那個該進軍影視圈的影後吧!那瘋批演的,她都害怕!
“怎麽樣?還好嗎?”沈玨紓輕聲詢問,然後又開始幫她揉揉脖頸,其實也沒有用什麽力,隻是在那種情境中,隨鬱好像真的入戲了,覺得窒息感朝她湧來。
“還,還好。”隨鬱抬手將沈玨紓緊緊抱在懷裏,這一場戲演下來簡直絕了。
她甚至開始懷疑,如果自己穿過來的時間點真的是她們扮演的這個點的話,那麽自己後續的結局可能真的是朝著這麽一個方向發展。
她真的沒把握在這麽一個死局內破局啊!尤其是這個時期的沈玨紓已經徹底瘋魔了。
沈玨紓側頭親吻著她的耳廓,低笑道:“以後還敢這麽玩嗎?”
一聽這話,隨鬱怎麽能慫?她立馬從沈玨紓懷裏起身,爬上床,讓沈玨紓將頭頂的強光關掉,然後朝著沈玨紓拋了個媚眼。
“來呀!這麽一個好地方,你不覺得應該要幹點什麽有意義的事情嗎?”
都這種時候了,當然要發展一下se誘才行了!
看到隨鬱這副搔首弄姿的模樣,沈玨紓沉思了,她的狗狗似乎越來越放得開了,這架勢直追自己在外邊出差時,兩人視頻她穿著自己睡衣的時候了。
“快快快,晚點臭寶就放學了!”隨鬱催促道。
一聽這話,沈玨紓失笑,然後將**的狗狗拽到了浴室,這人先前躺地板不知道嗎?
當然人都進浴室了,怎麽可能不會發生點什麽。
作者有話說:
全文完結啦,原版大致就是這麽個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