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者為避免以穀氣為生的“三屍蟲”作亂,都會選擇辟穀,並不重口腹之欲。但是穿越到了這個世界,不管元神是什麽境界,不進食那是要死人的。既然沒必要辟穀,衛觀星自然要對自己好一些。她千挑萬選,最終在網友的推薦下,選擇了一款老少皆宜的炸雞。

池霽月的眉眼疏淡,像是一軸閑遠的山水畫。那一瞬的波動仿若湖中的漣漪,頃刻間便散了。

她沒有應聲,衛觀星自然就默認了她並不需要。

這樣的沉默一直到回到家中,池霽月三步並兩步走上樓梯,仿佛身後有什麽惡獸在追趕。

“砰——”一下的摔門聲就像她波濤洶湧的內心,一點兒都不平靜。

在衛觀星跟前維持的冷然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見了鬼一樣的崩潰。

多年來的休養讓她將罵人的聲音擠了回去,她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快速地敲動著,刪刪改改變成了“衛觀星中邪了”這樣一句話發出。

對麵的人名叫“冬暄”,是池霽月多年的好友。

在收到了消息之後,立馬回複了池霽月。

冬暄:“她不是經常中邪麽?”

冬暄:“你這一周幹什麽呢?怎麽一直沒有回複消息?”

池霽月:“在醫院。”

冬暄:“???那姓衛的人渣打你了?”

池霽月:“……不是。”出於保護殘疾alpha的隱私,雖然她恨不得將這個消息公之於眾,可還是忍了下來,是草草地回複了一句“小感冒”。

冬暄也沒有多想。

“你不要相信人渣,就算長得再好看,那也是人渣。我合理懷疑她是故意變樣子欺騙你,你不要上當了。”

“已經賣身過一次了,別再犯傻。”

“你說這該死的二世祖,她怎麽說也是個Alpha啊,就算精神力是E級也能夠給社會做貢獻啊?何況是c級?怎麽能整天無所事事?”

池霽月:“……”她不知道怎麽回複冬暄,畢竟衛觀星鬧出的事情跟以往一點都不一樣,除了“離譜”兩個字,沒有辦法用其他詞匯形容了。

冬暄:“對了,你跟她提離婚了嗎?”

這句話映入了池霽月的眼中,又是當頭一棒。她隱隱有些羞愧,“還沒”兩個字不知道怎麽說出口。她一度以為衛觀星得知了她想離婚的念頭,這才不惜自殘來引起自己的注意。但是很快便否定了這個念頭,畢竟“自殘”帶來的傷害實在是太大了。身為一個alpha向來是衛觀星引起為傲的事情,她怎麽可能會自己折斷傲骨?

可能隻是極其單純的失手了?

池霽月腦海中浮現了這個想法,但是很快便打消了。笑話,動手時候那個幹脆利落!冷酷的眼神像是在宰殺一條即將下鍋的魚。

池霽月一直在房間中待到了一點。

家中的阿姨不久前因為惹怒衛觀星被遣退,瞧她那模樣也記不起再找一個。近些日子池霽月都是自己動作解決三餐的,她估摸著衛觀星已經按照往常的習性出門逍遙了,便準備下樓。哪裏知道拐過了樓梯就看到了坐在客廳中看電視的衛觀星。

外賣盒子堆在了茶幾上,殘餘的香氣在客廳中繚繞不散。

屏幕裏,廣袖飄然的女主角禦劍疾行。

沙發上,坐姿端莊的衛觀星是看得津津有味。

要是她的手中不拿著一隻雞爪的話,儀態更像是一幅仕女圖。

池霽月雖然提醒過自己無數次不要被那表象迷惑了心神,可在眸光掃到了那張賞心悅目的側臉時,仍舊會有三秒鍾的晃神。

衛觀星的感知敏銳,聽到了池霽月下樓的動靜。她回眸的時候正好瞧見池霽月的“變臉”,眼中的那點兒欣賞散去,隻餘下了數不清的厭惡。她原本想要詢問池霽月哪裏還有“美食”,可在那樣的視線下,她什麽話都說不出了,隻能夠維持著那僵硬的姿勢,默默地望著池霽月,直到她砰一下甩上了廚房的門。

池霽月抿了抿唇,直到那道門隔絕了衛觀星的視線,她才鬆了一口氣。

雖然不知道這廝為什麽會在客廳裏看劇,但她已經餓得受不了了,總不能為了一個人渣害得自己餓肚子。

菜刀落在了砧板上發出了厚實的篤篤聲。

池霽月像是在發泄內心的怒火,直到刀下的鮮肉變成了肉醬。

她的廚藝稀鬆平常,好在她對食物並不挑剔,維持在一個能吃就好的標準線上。

感謝衛觀星這個人渣。

要不然一直被阿姨的好廚藝養著,可能會被養刁胃口。

半個小時後。

池霽月端著肉沫蒸蛋走出廚房的時候,聽到了一聲嗤笑。

她的手一抖,險些將蒸蛋湯灑落。

衛觀星還是維持著先前的姿勢,雙眸一瞬不移地盯著屏幕。

池霽月依稀聽見她說道:“聖人無私無我,方能成道。”可能是她自己覺得這句話太拗口,又補充了一句網上的“流行語”,“心無omega,拔劍自然神。”

池霽月:“……”這廝可能真的中邪了。她的食欲被行為舉止奇怪的衛觀星衝散,草草地吃了幾口後便又端著東西進了廚房,叮叮當當一陣熱鬧,她歎著氣爬樓回房間。

她就不相信了,衛觀星能夠忍到晚上都不出門。

對於這名義上的“Alpha”,池霽月不僅不在意她不著家,甚至恨不得她直接搬出去,少在自己跟前礙眼。

然而她的念想在晚上八點鍾的時候宣告破滅。

坐在客廳中的衛觀星沒有在看電視連續劇,反而津津有味地看著異種紀錄片。

池霽月擰緊了眉,饑腸轆轆的她心情著實是不好。

在衛觀星轉頭看著她的時候,她忍不住冷著臉開口:“你怎麽還沒有出去?”

衛觀星眨了眨眼,那雙黑如點漆的眸子如溪水沉靜明澈,她的眉頭微微蹙起,瓷白如冰雪的麵龐上隱隱藏著困惑:“我為什麽要出門?”

池霽月:“……”為什麽出門她自己沒點兒數麽?!斷了肢體影響了她心理健康?妨礙她出去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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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來自:龍鳳互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