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鼠狼給雞拜年即視感。

前幾天還罵罵咧咧離開她家,現在笑嘻嘻端著湯來看她?

怕不是這湯裏下了藥。

“有事嗎?”陸夕檸沒有接她的湯,操控著輪椅到落地窗邊。

外麵的綠化堪比度假村,入目的綠色讓人視覺很舒服。

張雨芝在心裏罵了一句不懂事的野蹄子,麵上還是和和氣氣,把保溫盒放在沙發旁的桌子上,笑眯眯看著她。

“檸檸,之前是阿姨太激動了,說了不好聽的話,你別和阿姨計較。”

陸夕檸揚眉,不置可否。

張雨芝湊上前來笑著說道,“不管怎麽說,咱們之前都是一家人,你這沒爹沒媽的,阿姨瞧了是真心。”

“要阿姨說啊,你之前就不應該和牧野離婚,男人在外麵有個紅顏知己多正常,何況是牧野這家世和樣貌。”

“隻要你是季少太太,坐穩正宮的地位,外麵那小三小四能掀起什麽風浪?你啊,就是太著急了,離婚後什麽都得不到,多吃虧。”

見她沒反駁,看起來很認真在聽她說話,張雨芝心裏穩了穩。

“以後隻要你願意,阿姨就是你媽媽,有什麽事情都可以來找阿姨,隻要是阿姨能做到,一定會幫你。”

陸夕檸眼裏掠過涼笑,好整以暇盯著她,想看看她還能說出什麽。

果然,沒說幾句,張雨芝就又把話題扯到了娘家人身上。

“阿姨的娘家,以後就是你的娘家。”

說到這,她特意觀察了一番陸夕檸的臉色,看她沒有黑臉才繼續說道,“現在阿姨的弟弟,也就是你舅舅,正好遇上了一點事需要你幫忙。”

“你放心,阿姨不讓你白幫。”

張雨芝想著她之前之所以不答應,還不是因為沒有拿到「油水」。

這次她主動提出給她一百萬!她肯定答應!

畢竟這一百萬,可是普通人半輩子都未必能掙到的錢。

陸夕檸似笑非笑地看著張雨芝的獨角戲。

要不說她眼光短淺呢。

報價之前也不去市場上問問,ZN實驗室接單一次要多少費用。

“張女士嫁進季家也有十多年了吧,怎麽開口還是小小的7位數呢,時安集團每年給股東的分紅都是幾十億,怎麽張女士沒有嗎?”

張雨芝嘴角的笑容僵住,說起這個她心裏就來氣。

當年季老爺子允許她進門的條件之一,不許給她任何時安集團的股份,並且要季父簽署合同,在季牧野成年之前,每年隻能拿固定五百萬的年薪。

同時,季父名下的那些股份,等季牧野成年,便要立馬轉到他名下。

張雨芝本想先進門,等孩子出生後再母憑子貴,誰知道季老爺子連這一點都想到了。

那份合同還清楚寫明了,她肚子裏出來的孩子,不論男女,成年後同樣拿不到時安集團的一分錢!

時安集團所有的股份和財富,都隻屬於季牧野!

甚至在孩子出生後,季老爺子讓孩子跟她姓,擺明了不認她肚子裏的孩子。

這都算了。

她以為隻有自己如此。

但是!陸夕檸嫁進季家時,季老爺子大手一揮直接給了她8%的股份!

這差距讓張雨芝在心裏記恨了她七年。

“檸檸,你也知道,阿姨和牧野爸爸是真心相愛,並不是為了他的錢,這些年也很少花季家的錢,這一百萬已經是阿姨的大部分積蓄了。”

“如果你還嫌少……”她故作咬牙,狠狠心道,“阿姨把全部積蓄都給你,一共一百五十萬!”

張雨芝娘家的實力,陸夕檸也是知道的。

她這話倒也沒有說錯。

在京州,張雨芝娘家隻能算小康,還是跟了季父之後,得了他的幫助,家裏的公司才有了起色,慢慢能觸碰到京州豪門圈子的邊緣。

如果能一直下去,或許就能占穩京州豪門的一席之地。

可季牧野接手時安集團之後,就直接切斷了時安集團給張雨芝娘家的業務。

圈子裏的人大多人精。

知道他不待見張雨芝這個後媽,紛紛停了和張家的合作。

這幾年,張雨芝表麵光鮮亮麗,在圈子裏各種炫季父對她的寵愛,實際上呢,私下裏還要拿錢補貼娘家。

陸夕檸挺佩服季老爺子的。

他這一番操作,直接在根源上保住了自己唯一孫子的繼承權。

眼下,看張雨芝一副便宜了你的樣子,陸夕檸不禁在心裏反思了一下。

自己站得還不夠高嗎?

怎麽給了張雨芝一種150萬就能拿捏她的錯覺呢?

思緒輪轉時,她的目光隨意落在了沙發上,卻讓張雨芝誤以為她在看自己的稀有皮包包,心裏不由得一緊。

今天她拎的可是自己最愛的稀有皮包包,光是配貨都要兩三百萬呢。

轉念想到那上億元的利潤,張雨芝再度咬緊了牙說道,“隻要你答應阿姨,把你舅舅的客戶安排進實驗室,這個稀有皮包包……阿姨直接送給你!”

隔著三四米的距離,陸夕檸淡淡瞥了她一眼。

或許是覺得籌碼還不夠,張雨芝又道,“檸檸,阿姨知道你之前是真的愛牧野,阿姨可以幫你。”

“男人嘛,身邊來來去去的女人再多,對第一個給自己生兒育女的女人總是更難忘懷,隻要你願意低頭認錯,他肯定會回心轉意的。”

“而且你的子宮很爭氣,把季朝和季則這兩個孩子生得不錯,就看牧野對他們的在意程度,你就比其他女人勝率更大。”

陸夕檸原本還有些溫意的眼神,在聽到張雨芝物化女性生育力時冷了下來。

她低眸涼聲道,“夠了。”

聲音很輕,卻讓張雨芝心裏莫名一緊,有種麵對季老爺子和季牧野的錯覺。

陸夕檸淡淡開口:“你的錢和包包都自己留著吧,我不需要。”

她就不該給張雨芝說廢話的時間。

就在陸夕檸趕人之際,病房門口傳來一陣喧鬧聲。

一道油膩的聲音,正在對保鏢趾高氣揚道,“敢攔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姐,姐,你快來,這保鏢居然敢攔我,趕緊讓姐夫開了他!”

張雨芝早在剛才進病房前就給自己弟弟打了電話,讓他趕緊過來一趟。

眼下門口吵鬧的中年大肚男,正是她的寶貝弟弟張雨鏘。

她疾步走到門口,對保鏢命令道,“鬆手!他是我弟弟,讓他進來。”

說完,張雨芝就走回病房,篤定保鏢肯定會放人。

然而等她在沙發坐下,保鏢依舊沒有放人。

她隻能又起來一趟,怒聲斥責道,“你們一個個都耳朵聾了!我讓你們放人,聽到沒有!”

保鏢沒說話,隻是回頭看向屋內的陸夕檸。

無聲表達了他們隻聽她話的意思。

張雨芝眉眼間都是被忽視的氣憤,回頭對著陸夕檸蹙眉道,“檸檸,你快讓門口保鏢放人,他就是你舅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