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是這麽一個人,到底是什麽導致她變成最後那樣,將救自己的一家人屠殺殆盡。

又是什麽,導致她的孩子死亡。

蘇妙卿不明白,也想不通。

“那可能你得稍微等等了。”

蘇妙卿道。

現在想那些也都是無用之事。

她將腰間一塊玉牌拿了出來,上麵的風沙已經被清理幹淨。

“如果你今晚回王府,麻煩把這個交給我的侍女小蝶。”

“雖然我沒有辦法去幫你采草藥,不過上次采的,在小院子裏應該還剩一些。”

“小蝶你認識嗎,就上次在湖邊跟我一起的那個小姑娘,你把這個交給她說明來意,並告訴她讓她別擔心我。”

林幽的孩子還在王府,所以林幽肯定會回去。

既然她需要草藥,那正好借這個機會給小蝶吃一個定心丸。

自己這幾天沒回來。她在王府,行動又不便,肯定是擔心的要命。

林幽看著那玉佩,眼神暗了暗,她似乎還想說些什麽,但是話到嘴邊隻剩了一句:

“知道了,我過兩天再來接你。”

蘇妙卿本想借這個時機,詢問林幽是否能來到自己的身邊,就算給自己當一個貼身的護衛也是好的。

她至少能保證林幽的生活,比現在在王府肯定是要好的不止一星半點。

可是話到嘴邊,蘇妙卿停住了。

其實仔細來說,她與林幽見麵不過三次。

不行,時候還是太早。

“那麻煩你了。”

蘇妙卿對林幽道。

剩的話她沒有說。

其實用不著林幽,等她的傷好了,自己也會走的。

林幽點點頭,推開窗子人影消失了不見。

至於林幽回去給小蝶傳達的:“你家小姐現在很安全,你最好把那些草藥給我,否則……”

這句話讓小蝶膽都下破,大半夜去秦王的草藥園子裏刨了二畝地,找那下奶的草藥。

一邊找,一邊哭,一邊罵林幽是個恩將仇報的女人,竟然敢劫持她們家小姐。

第二天,小蝶就將那些草藥送到林幽柴房裏,並痛哭:

“你要是敢動我們小姐!我就算拚了這條命也一定會報複的!”

林幽腦回路一根筋,已讀亂回道:

“好,我會好好看著她的。”

小蝶再次嚎啕大哭。

這些事情,都已經是後話了。

林幽走後,蘇妙卿閉了閉眼睛。

方才林幽動作太大,她疼的得緩半天。

閉了閉眼睛,她忍著痛意聲音嘶啞:

“都來了,怎麽還不出來。”

“難道你真的很喜歡夜裏偷襲嗎?”

話說完,從屋外緩緩走進來一個人影。

謝湛身上帶了些風霜,穿的也略微正式。

看樣子今天從宮裏回來,甚至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來到了蘇妙卿的這裏。

他眉眼微挑,看不出來現在在想什麽。

“感覺可好些了?”

“謝小侯爺給我用的藥和找的大夫肯定是頂頂好的,自然是感覺好很多。”

蘇妙卿答道。

兩個人一來一回,語氣都十分平淡,靜謐氣氛下,謝湛突然掀開簾子坐到榻上,就那麽湊近蘇妙卿,兩個人的呼吸咫尺而聞。

謝湛的臉在蘇妙卿眼前不斷放大,她的心如重鼓,突然就敲響了聲音。

“侯爺!我已經成親了!”

就算心中慌張,蘇妙卿卻還提著聲音,企圖將兩個人這曖昧的氣氛揮散掉。

她根本想不到謝湛為什麽會突然有這個動作。

在生氣?

“你說那件事啊,我知道。”

謝湛絲毫沒打算離開,就那麽用深如墨的眸子看著蘇妙卿,眼裏情緒翻湧,如巨浪一般將蘇妙卿席卷。

“聽說江贏北和江沅都已經在和離書上簽字了,你現在不是已經與江府沒有關係了嗎。”

沒想到謝湛的消息這麽快。

蘇妙卿的指尖微縮。

江贏北和江沅簽和離書才過去一夜,安陽郡主就上了門,這消息應該並沒有傳出去,可謝湛卻是知道了。

她不去直視謝湛的眸子,緩緩將頭低下:

“小侯爺的消息倒是靈通,不過,我夫君並未簽和離書,簽的人是我公公,他……”

“原來是這樣。”

謝湛突然離開她的身邊,手負到身後:

“我有一萬種方法讓他親手牽上。”

“聽說他現在在江府對嗎?要不本侯爺親自去拜訪拜訪?”

他說完,負手就要往外走去。

“謝湛!”

蘇妙卿一急叫住了他。

這一動作,讓她痛的又皺了眉。

如果真的讓謝湛去了,江沅不在府裏還好說,若江沅在府裏,恐怕難保就猜出來,她現在在這侯府。

到時候他會做出什麽事情,蘇妙卿不敢想。

聽到蘇妙卿疼的抽氣之聲,謝湛才停住了步子。

他扭頭看向蘇妙卿,眉頭微鬆:

“你最好還是不要亂動。”

“你到底想幹什麽!”

蘇妙卿質問他:

“感謝小侯爺救了我,不過,我的事情,還請小侯爺不要再管我的事情!”

“不管怎麽樣,這都是我自己的生活,與你無關!”

“我們也沒有關係,你……”

她突然哽住。

隻是因為在這個時候,蘇妙卿腦子裏想到的全部都是,那碗雞湯裏被搓成一個小團一個小團的靈環草藥。

她之前因為季節更替感染了風寒。

一股莫名的悲傷在蘇妙卿心裏蔓延開。

蘇妙卿深知自己不能說這個話,她與謝湛相識已久,很多事情已經不是一言二語就能說的清楚。

可是,事到如今,兩個人了解越深,她對謝湛的情感讓她自己恐慌。

絕對不能將謝湛再卷進來。

他的身份,隻能是為國爭光的少年將軍,和昌平候府尊貴的小侯爺。

絕對,絕對不能將他卷入這場江沅與大楚的陰謀當中。

一瞬間,蘇妙卿想到了所有的可能性。

她再次開口,剩下的那些更傷人的話語卻怎麽都說不出口。

最終,也隻能微微閉了閉眸子,聲音似乎帶有顫抖:

“你走吧。”

想象之中的腳步聲並沒有出現。

再睜眼時,謝湛竟然又坐了過來。

這次,他的眸光如同一灘死水,就那麽距離蘇妙卿越來越近……

呼吸交纏,從蘇妙卿腦子裏某一根線突然蹦開!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