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暖暖的眼神低了低,讓人看不出她心中的想法。
“他們說……夫人是導致這次遊船爆炸事件的……”
“嫌犯。”
“胡說!我們小姐怎麽會是……”
“還是先過去吧,夫人。”
小蝶剛想訓斥,梁暖暖打斷她,看向梁暖暖淡定從容的臉,蘇妙卿笑笑:
“難為這麽多人裏,偏偏你來稟報。”
“近幾日伺候婆婆有些辛苦吧,你看你,比來的時候都瘦了。”
她走到梁暖暖麵前,將梁暖暖細細打量,替她襟了襟領口:
“前幾天的事情,想明白了嗎?”
梁暖暖自然知道蘇妙卿說的事。
跟蘇妙卿想的一樣,菊朵果然被李氏發賣,不過就算如此,蘇妙卿還是給李氏提拔一個二等丫頭,梁暖暖也沒有坐上菊朵的位置。
至於伺候李氏,那當然是,幫李氏倒恭桶的事情。
“夫人教訓的事。”
“是暖暖前些日子想不開,胡言亂語,多虧了夫人的教導,暖暖如夢初醒,從今以後一定會好好伺候老夫人和夫人。”
根據蘇妙卿前世對梁暖暖的了解,她說的這番話,真心話沒有一句。
虛與委蛇的樣子她見過她太多,但是蘇妙卿也並沒有拆穿:
“極好,不枉我教導你一場。”
她說完,便帶著小蝶去了前院。
官兵們等了許久,李氏站在廊下,與那官兵有些攀談:
“官爺們,你們也知道,我們家江沅可是少將軍,如今正在戰場殺敵呢。”
“你看,如果將我兒媳抓進去,會不會影響他的仕途啊……”
蘇妙卿挑挑眉,下意識的就笑出了聲。
這一笑,引得所有人側目。
李氏臉色有些難看:
“你什麽時候來的,也不知道出個聲,跟鬼一樣。”
“剛到。”
蘇妙卿淡淡一句,路過李氏。
這李氏,真是比上輩子還蠢。
都到了這種時候了,在官兵麵前不為她說好話,是怕明天京城不傳她們的笑話嗎?
不過,跟她無關。
前世,這官兵也到家裏調查過自己,所以蘇妙卿也並不慌。
那天在岸邊的所有人都要接受調查,畢竟涉及到謀害公主,這個罪名沒有任何人擔的起。
“各位,現在入冬,天氣寒涼,先到屋子裏用杯茶,然後再細細與我講來。”
“本婦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麵前女子恭順的模樣一時間讓那官兵不知如何作答。
她在那些官兵麵前微微頷首,幾位官兵麵麵相覷,大抵沒想到,這李氏市井如此,兒媳竟如此有禮。
看來京城傳聞果真不假。
“茶就先不用了,江夫人。”
那官兵也是客氣,對著蘇妙卿輯了一輯:
“昨天,有人說,看到您在岸邊跟一神秘男子在一起,那男子打扮十分惹眼,聽說被不少人看到。”
“昨日人流雜亂,我們從晚上就開始尋找,都沒找到那位男子,本來也是不想打擾您的,敢問夫人,那男子,可是……”
“江府的人?”
此話一出,輪到蘇妙卿意想不到了。
這些官兵們,問的竟然是謝湛???
“你們是平陽公主派來的?”
她沒頭沒腦的問了這麽一句,沒等官兵回答,李氏率先反應過來,直接衝過來舉起手就給了蘇妙卿一耳光!
“啪!”
蘇妙卿被打愣,眉目微睜,連帶著那群官兵都被嚇到。
“你這個賤人,竟然趁我兒子不在在外麵勾引男人!還和他一起遊湖!”
“昨天你從下午就出去,我還以為你真是跟那些什麽所謂的小姐一起,買想到竟然是去私會男人了!誰知道你昨天下午跟他幹了什麽事!你這個賤人!”
李氏的哀嚎聲響徹起來,手上的巴掌又要朝蘇妙卿招呼。
這次,蘇妙卿卻是已經有了準備,一把將她的手抓住,皺眉看她:
“慎言。”
“現在外麵人多眼雜,難不成婆婆還嫌江家的醜聞不夠嗎!”
被蘇妙卿的氣勢嚇到,李氏撲騰一聲跌坐在地上,不斷拍著腿哭喊著:
“我的兒啊!你好慘啊!你在戰場打架,而你這新娶的新婦卻是在這裏水性楊花,不知羞恥的勾引男人!”
“虧你當時還對我說她是個好姑娘,一定要娶她!兒啊!你那麽喜歡她,怎麽就攤上這麽一個毒婦啊!她竟然在家裏給你帶綠帽子啊!”
李氏的叫嚷聲吸引來了不少人,看樣子方才蘇妙卿所說的李氏根本一點都沒聽進去。
她揉揉有些發疼的臉頰,冰冷的看了地上的李氏一眼。
“不好意思,官爺們。”
對著官兵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我願意跟你們去調查。”
“看啊!這女人竟然真的承認了!”
“兒啊!你快回家看看啊!”
李氏叫的更加起勁,蘇妙卿跟在官兵後麵沒再搭理她。
似乎冥冥之中有一雙大手,在推著所有的事情前進。
她需要好好思考。
沒成想,剛踏出大門,有人騎馬而來,馬蹄聲疾馳,踏了路邊一片泥土。
“手下留人——”
他從街邊飛馳而來,蘇妙卿抬頭,正正對上一雙湛藍的眸子。
竟是謝行舟?!
馬上的少年郎意氣風發,將手裏的令牌高高舉起:
“平陽公主有令!帶江家新婦蘇妙卿去公主府!”
說完,他挑挑眉,對蘇妙卿道:
“蘇夫人,公主還問你,昨日給你加派的侍衛如何?”
“……侍衛?”
李氏愣住了,遲疑一句。
“是。”
謝湛居高臨下的看著李氏:
“昨日蘇夫人與其友人同行,卻不想同行之人傷了腳,公主昨日進宮之時途徑皇城街,看到蘇夫人一人遊燈有些危險,便派了個侍衛保護她的安全。”
“多虧公主,昨日遊船爆炸,臣婦才能全身而退。”
蘇妙卿接過謝行舟的話點頭致謝。
謝行舟翻身下馬,對著那些官兵們不知說了什麽,他們立馬放人,對著蘇妙卿點頭哈腰。
在李氏震驚中,蘇妙卿被謝行舟帶走。
臨走時,她冷冷看李氏一眼。
蠢貨。
到現在都沒注意自己的手腕已經發黑,中毒了還不自知。
她摸了摸手裏的袖劍。
打自己一巴掌,真以為那麽容易就算了?
離開巷子以後,謝行舟才正了神色。
他想起自己兄長對自己的托付,猶豫後,對蘇妙卿到:
“有人要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