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沒有說話,隻是望著頭上的太陽沉吟一聲。

見安陽郡主沒有說話,那官兵更加起勁:

“來人!把她們都抓回去!關進牢房!”

幾乎是立馬,溫緣被人擒住,那些官兵們並不懂什麽叫憐香惜玉,一把拽住溫緣:

“走!”

“不要啊郡主不要!求您放過我求您放過我!”

這次溫緣卻是掙紮無用。

沒有人在理會她的喊叫,她回頭看向這次唯一幫過自己的蘇妙卿,而對方也隻是目光淡淡站在那裏,並沒有看她。

“救救我,救救我……”

驚懼情況下,溫緣一指蘇妙卿:

“還有她!還有她郡主!”

“這次解藥不成功,完全就是因為她沒參與!”

說著說著,溫緣哭了起來:

“實在不是溫緣不想做,而是當初說的好好的,夫人會配合我,可是這幾天根本就不見她人,所有材料和配方都是我一個人準備。”

“郡主,那胭脂鋪子本來就是她的東西,她手裏一定有解藥!就是她不願意給罷了!郡主!郡主您可得想明白啊!”

溫緣也沒想到。

自己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剛跟江贏北過了一夜,隻是這話都沒說幾句,就被人闖了進來。

她叫苦不迭,本想著至少在江府能好好立足,好日子還沒來就沒安陽郡主逮住。

溫緣心有不甘,大抵是想著臨死再拉個墊背的,所以將蘇妙卿也拉上。

一直站在蘇妙卿身邊的江沅聽她這麽說來了火:

“溫姑娘,你空口白牙一張嘴,說我夫人不幫你她就不幫你?”

“據我所知,我夫人也找了你幾次,但是是你次次不采納她的建議。”

“溫姑娘,你到底想不想讓我夫人幫忙?”

他將蘇妙卿往自己身後拉了拉,看那模樣是要護著蘇妙卿到底。

蘇妙卿自己都覺得好笑。

她甚至分不清楚,這江沅這麽做,是為了不讓她和離,還是為了再外人麵前做做樣子。

真心肯定是沒有的。

到現在,蘇妙卿看他看的比誰都透徹。

“沅兒!你湊什麽熱鬧!”

江贏北想去拉江沅,卻被江沅甩開:

“敢問郡主,真的要鐵了心難為我夫人嗎?”

他昂著頭,直視安陽郡主。

本以為自己至少有戰功在身,安陽郡主多少會顧忌一些,可是沒想到安陽郡主卻隻是笑笑:

“你一個小小的校尉,還敢拿你的軍功來要挾我?”

“我可是郡主,你夫人毀了我的臉,十個腦袋都不夠她掉的!”

安陽如此不給他麵子,江沅臉上也很難看。

小蝶看著溫緣那副忘恩負義的模樣十分惱火:

“小姐還幫你,你竟然就這麽恩將仇報!”

在一片吵鬧聲中,隻有蘇妙卿仍舊沒有說話。

安陽本想靜靜看個好戲,沒想到一旁丫頭的扇子剛打上,從她的臉上突然嘩啦掉下來一塊死皮。

她愣了。

可是臉上並不感覺到多疼。

那死皮正正落在她的手上,一旁的丫頭驚呼一聲:

“郡主!您的臉!”

安陽郡主哆哆嗦嗦的摸向自己的臉。

方才死皮掉落的地方,光滑如新生。

本來的疼痛紅疹全部隨著皮脫落而落下。

“我的臉,我的臉!”

她兩個手猛然抓向自己的臉,不斷拍著:

“我的臉是不是見好了!”

因為太過激動,她將鬥笠掀開,給所有人看她新生的那塊皮膚:

“我的臉是不是見好了!是不是見好了!”

鬥笠下的麵容可謂是十分恐怖。

就連溫緣都嚇得啊了一聲。

那是一張被紅疹和血水爬滿的臉。

其實這樣來說,已經跟嚴重毀容無異。

蘇妙卿雖然恨安陽郡主對自己百般折磨,可是在她眼裏,她也不過是個孩子。

如今給點教訓就好,那張臉可不能真毀了。

“郡主,其實溫姑娘的湯藥已經十分全麵,但是還缺一味藥引,所以一直沒有成功。”

“臣婦試了試京城的玫瑰,雖然小,卻正好能發揮這些草藥的功效。”

“這兩天臣婦也試過了,用草藥做湯味道還是有些澀口,今天突然,不如改日,臣婦用這些草藥,做一些粥給郡主喝可好?”

安陽郡主摸著臉上唯一光滑的那塊,不由有些狐疑:

“我這臉真的是你弄好的?”

“畢竟藥效發揮需要時間,其實臣婦也是一直在等。”

“我將配方給您,隻要您定期烹服,一定……”

“不用。”

沒想到安陽郡主突然笑了:

“你隨著本郡主來王府。”

“什麽時候將本郡主的臉治好,什麽時候再允許你回來。”

她的眼裏閃著精明的光,環視一圈:

“至於其他人嗎……”

“全都打入大牢,什麽時候等我臉好了,什麽時候放出來。”

“郡主!這樣不妥!”

江沅咂舌這安陽郡主處理方式竟然如此霸道:

“我們江府至少在這次戰役中有功在身,於情於理都不能牽連無辜之人!”

“你要抓的話就抓我!莫要抓我夫人和江府其他人……”

“我抓你有什麽用。”

安陽郡主戲謔笑道;

“萬一皇上傳召你,我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

“除了你,其他全部帶走!”

“郡主。”

蘇妙卿及時叫停。

“怎麽?你也對我的決策不滿意?”

“並不。”

她緩緩下跪對著安陽郡主行禮:

“此生能進王府,也算是妙卿三生有幸,不過,臣婦有些要求,還望郡主成全。”

“第一,還望郡主放過夫君,讓他在家裏等我就好。”

“第二,臣婦的小姑子最近剛與夫子求學,學業緊張,近幾天也不常回家。”

“大抵是夫子留的課業多,所以想懇請郡主,不要帶走她,孩子還小,落下了課業怕是會惹得夫子不快。”

聽蘇妙卿的這兩個要求,安陽笑了:

“怎麽,本郡主想抓你們,還要考慮她上學堂?說出去不讓人笑掉大牙?”

“如果郡主答應臣婦,臣婦可以保證,讓郡主的臉沒有任何痕跡。”

蘇妙卿道。

安陽郡主微動,半晌以後冷哼一聲。

“也罷,一個小丫頭,我也沒有為難她的心思。”

“來人!全部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