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裏不安排人去看守就會出事。
沒想到這幾人偷都敢偷到秦王府來了。
蘇妙卿微微皺眉,拿起一旁的木棍,圍著死角悄悄走到牆的後麵。
而那人埋怨的聲音被有些聽不清楚。
不過聽嗓音,感覺他年紀尚輕。
蘇妙卿握緊手裏的木棍。
她其實心裏有些忐忑,畢竟對方隻有兩個人。
可是若是自己再出門去叫,若是回來以後,這些名貴草藥被挖走許多,而人也不翼而飛,到時候反而是她不好解釋。
她沒打算跟這兩人硬剛,隻是想暫時弄出點動靜。
吸引些人過來,比現在所有情況都要好。
牆那邊似乎是累了,隻一會就有些抱怨。
蘇妙卿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看樣子對方要站起來。
這正是個機會!
牆的那邊,一道白色身影剛剛露頭,蘇妙卿突然竄起,一棍就往下敲去!
誰成想,伴隨陣陣風聲,自己的那棍子打到人身上的實體卻遲遲沒有。
蘇妙卿恍然,一眼望過去,一修長骨節的手將她的棍子握住。
她朝那人望過去,直直落入那人的眸子裏。
那是一雙熟悉的眼睛。
“啊!是你!”
被謝湛擋在身後的謝行舟還沒有回神,看到蘇妙卿的姿勢後,頓時氣了個夠嗆,緊緊皺著眉頭喊道:
“你竟然偷襲我!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偷襲我!”
“怎麽會是你們?”
蘇妙卿扔了棍子,又恢複那股淡淡的神情:
“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我們才想問你呢!你怎麽會在這裏!這可是秦王府,你怎麽會進來!”
謝行舟皺眉看她,語氣裏還夾雜點怒火。
“我……”
蘇妙卿剛要回答,卻又不知道怎麽說,憋了半天沒說話。
“行舟。”
沒成想,下一秒,謝湛反手轉動那木棍,在嗎謝行舟頭上敲了一下:
“我倒是不知道原來你這麽無禮,等你回去了,可以去找姑姑府裏的教養婆婆再替你看看。”
謝行舟摸著腦袋委屈的瞪了一眼蘇妙卿:
“兄長,不是,我……”
“行了,你先回去吧。”
謝湛淡淡道,也不聽謝行舟的解釋。
蘇妙卿心裏有些對不住謝行舟,對他稍微低了低頭:
“我還以為兩位是偷草藥的賊,所以失禮了。”
“虧我還徒手為你挖了那麽多草藥……”
謝行舟嘟囔一句,看看自己布滿灰塵的手歎息一聲轉身離開。
罷了罷了。
小醜竟是他自己。
蘇妙卿本該想到的。
這裏是秦王府,秦王與平陽公主交好,所以這謝湛,謝行舟在秦王府也沒什麽奇怪。
倒是方才謝行舟挖的草藥。
蘇妙卿慢慢轉過來,看到那徒手扒起的一塊塊石頭和土,有點心疼這養尊處優的小少爺:
“他不舒服嗎?來這裏挖草藥。”
“而且怎麽自己動手,你們沒帶下人來嗎。”
這話一出,蘇妙卿終於知道她每次看謝湛都有些奇怪的點在哪裏了。
這大名鼎鼎的謝將軍出門竟是從來不帶隨從,不光是他,謝行舟也是如此。
謝湛忽略第一個問題,直接回答她第二個問題。
“這秦王府的草藥園,秦王寶貝的不得了。”
“他怕那些下人不知輕重給他的藥草壓壞了,所以摘草藥一般都親自來。”
蘇妙卿了然點頭。
怪不得如此。
怪不得這園子四周一個人都沒有。
沒想到秦王竟然看重到如此地步,一想到自己一會要挖草藥,她便告訴自己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了。
將手裏的木棍放到牆角,謝湛淨了手,看著呆呆站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蘇妙卿:
“怎麽,安陽又給你下絆子了?”
蘇妙卿苦笑一聲,自顧自的在草藥田裏巡視:
“可別提了,這次可不是給我下絆子,她可是將江府所有人都抓起來了。”
“奧也不是所有。”
她掰開一片葉子若無其事的看了看:
“江沅還留在府裏呢。”
她不想讓江沅跟來完全就是覺得麻煩。
江沅現在的情況,如果真的被安陽郡主帶進來,很有可能根本不敢關押他。
那麽,他一定會跟自己一起被關起來。
蘇妙卿可不敢想。
她躲了江沅這麽久,怎麽能在這裏馬前失蹄。
蘇妙卿看的認真,絲毫沒注意到謝湛擦手的手一頓。
等蘇妙卿反應過來的時候,謝湛已經到了她的身前。
兩個人的身高明顯有些差距,看謝湛的時候,蘇妙卿隻能仰頭去看他。
兩個人的距離一近,明顯呼吸都亂了一分。
被蘇妙卿這麽一看,本來打算撫上蘇妙卿發上的手一頓。
謝湛挑挑眉,將手收回,反而低頭湊近她:
“怎麽,你是心疼他?”
他身上有著一股好聞的綠鬆氣息,噴灑在蘇妙卿的脖頸酥酥癢癢。
“你。”
蘇妙卿緩緩開口,後退一步與謝湛保持安全距離:
“你還說你弟弟呢,不如你也去和教養嬤嬤再學學?”
“小侯爺,請你自重。”
蘇妙卿說完,又蹲下去去找那草藥。
其實就算說是靈環草,她卻根本不知道那個草藥長什麽樣子。
也隻能憑感覺去辨認,再去問問秋風和其他王府裏的人。
身邊的溫度驟降,謝湛有一瞬間的愣神,他看看自己空****的手,突然笑了笑:
“開玩笑的。”
說完跺步到蘇妙卿身邊,那略帶打趣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
“你在找什麽草藥,說不定我會認識。”
蘇妙卿狐疑看他一眼:
“你嗎?”
這忽然而來的輕視讓謝湛微微一怔。
心裏似乎來了攀比的心思,他往前一步:
“我常年在邊塞,物資缺乏,有時候將士受傷,若是情況緊急也會在半路醫治。”
“所以對於一些草藥,我也基本還是認識的,你可不要小瞧我,這位夫人。”
“是嗎。”
蘇妙卿收回目光:
“你見過靈環草嗎?”
蘇妙卿觀察著那些草藥,卻遲遲等不到身後的人說話。
她奇怪的回頭,才發現身後的謝湛,臉色晦暗不明,似乎有些難言:
“靈環草?”
“那東西前天就被我跟行舟挖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