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三更
“我很討厭參加這種聚會。”莊旭然跟葉淩說：“祁鈞天每年都邀請，這是我第二次來。”
葉淩收回視線，看著莊旭然。
“如果是跟你在一起，去什麽地方都無所謂。”莊旭然說。
“哦。”這句是標準的甜言蜜語，葉淩嘀嘀咕咕地說：“那你還說不喜歡我。”明明就是喜歡了，要不然也不會……
“我什麽時候說過不喜歡你，當然我也沒說喜歡。”莊旭然端著酒杯，微微抬起下巴，他是不可能跟葉淩表白的。
“好吧。”葉淩看到煙花放完了，轉過身去弄吃的，他還沒吃飽。
對於葉淩的反應，莊旭然有點無語，他放下酒杯說：“別吃了，快切蛋糕了。”
葉淩豎起耳朵，他挺喜歡吃甜的。
果然過了沒多久，一個分量很大的n層蛋糕被推出來，祁鈞天本人也笑容滿麵地站在旁邊。
場內響起慶生的音樂，大家放下手上的東西走過去。
不知道是誰帶頭開始唱歌的，最後全部人都跟著一邊拍手一邊唱起來。其中當然不包括某些人，不過會一起拍手掌，表示慶祝。
“謝謝大家來參加我的慶生宴，謝謝。”祁鈞天簡單地致辭之後，切了蛋糕，現場歡呼。
音樂切換了過來，變成舞曲。
跟祁鈞天跳舞的是一個一線女明星，據說兩人是好友，不是那種關係。
“鵪鶉，認識那女的嗎？”曹政看見葉淩圍觀人家，就問他說。
“有點眼熟，電視上看過。”葉淩倒不是圍觀，覺得眼熟偶然看兩眼罷了。
“要不要去跳舞。”莊旭然想拉著葉淩下場。
肖誌軒推了推眼鏡說：“你們會不會太明目張膽。”剛才躲在角落裏互相喂食就算了，現在還要去跳舞。
“沒人會多想。”莊旭然沒管那麽多，隻想享受一下抱著葉淩跳舞的感覺。他把葉淩帶進一堆男男女女中，跟葉淩說：“跟著音樂隨便跳，我也不太會。”
“哦。”其實葉淩是會的，他學過最標準的舞步。
“姿勢不錯，你學過了？”莊旭然被葉淩摟在懷裏，跳著跳著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跳了女步。
“看過。”葉淩摟著懷裏的人，放鬆心情跳得隨意。
這裏的氣氛和燈光都很好，在一起跳舞的人選也很適合。在月夜的草坪上，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踩著音符舞動，是一件很夢幻很享受的事情。
“你就像我的夢一樣。”莊旭然抬頭看著葉淩的下巴，幹淨光潔，線條性.感。
“凡事都有因果。”葉淩低頭看了他一眼。
“什麽？”葉淩的聲音太輕，莊旭然沒有聽清楚。
“沒什麽，專心跳舞好嗎？”葉淩說，擁著莊旭然旋轉，舞動，直到曲子結束為止。
“想吃蛋糕嗎？”莊旭然看不懂那些晦澀的表現，他隻想把葉淩需要的東西送到他麵前。
“好。”剛跳完有點熱，葉淩稍微鬆開了一下領帶，跟莊旭然一起走過去。
莊旭然跟人要了一塊蛋糕，和葉淩一起回到肖誌軒他們身邊。
“要吃麽？”葉淩指著莊旭然手裏的蛋糕跟大家說。
曹政說：“又不是小朋友，誰還吃這個。”
葉淩拿起叉子，開吃。
“靠，不拆我的台你會怎樣。”曹政看了看，也跑過去拿蛋糕，真是小孩子脾氣一樣，一陣一陣地。
等曹政拿到之後，葉淩差不多吃完了那一小塊。
“葉淩，你還要麽？”曹政高聲說。
“不要了。”葉淩搖搖頭說。
“嘿嘿，不要也不行！”曹政奸笑了兩聲，突然用手指挖了一坨奶油向葉淩衝過來。
“你瘋了？”葉淩慌張地找地方躲，可沒來得及，臉頰上被曹政劃了一道。
“好了，別玩了。”肖誌軒順手把蛋糕搶下來，放到桌上。
“你也來一道。”曹政順手就給肖誌軒劃一道。
“有種你去劃旭然。”肖誌軒手疾眼快，挖出一坨奶油還給曹政。
“靠，老子不劃他，他會報複我。”曹政光明正大地認慫，順便拿濕紙巾快速地擦臉。
“我來。”葉淩挖了一坨，照著莊旭然的臉抹了一道，甚至碰到了那塊胎記。
“……”驚呆了小夥伴，連曹政這麽話嘮的人都瞬間安靜了。心裏想，葉淩怎麽這麽彪悍呢！
不管是肖誌軒也好，當事人莊旭然也好，通通看著葉淩。
“幹嘛這樣看著我。”葉淩手指上還殘留著不少奶油，他反射性地吃掉。
準確地說是用舔的。
莊旭然靜靜呼吸了一下，跟葉淩說：“幫我舔掉，好癢。”
“嗯？”葉淩是猶豫的，這樣做有點出格，他說：“我拿濕紙巾幫你擦。”身邊就有，直接拿來拆封就可以用了。
莊旭然默默搶走葉淩手裏的濕紙巾，側臉湊上去等他。
“……”葉淩先是認真地觀察了一下四周有沒有人偷看，然後迅速地湊上去一口解決掉那坨奶油，剩下的用濕紙巾搞定。
全程隻用了三秒鍾不到。
曹政眼睛都不眨，雙手捧著下巴對莊旭然說：“旭然，我也想要一個葉淩。”
肖誌軒悶聲笑了，看著他們的眼神卻是很溫柔。
莊旭然笑笑不語，手在下麵扣住葉淩的手。熟悉莊旭然的人都知道，現在的他很快樂。
“討厭看你們秀恩愛，我們自己去玩了。”曹政拉著肖誌軒離開。
莊旭然沒有挽留他們，轉頭跟葉淩說：“你還要吃什麽？”
倆個人一起到處走走，把自己喂飽。然後端著酒杯，找到一個偏僻的角落坐下來享受獨處的安靜。
身邊沒人，莊旭然靠著葉淩的肩膀，跟在家裏的時候一樣沒骨頭。
在這樣的環境和氣氛之下，葉淩也有種浪漫和窩心的錯覺。就好像兩人是真正的情侶，絲毫看不出來不和諧的地方。
這樣的自然而然，葉淩把它歸結於上輩子兩年多的習慣，沒有多想。
想當初葉淩經曆過的適應期，連嘔吐和起雞皮疙瘩都有過。現在還不是照樣說接吻就接吻，說上床就上床。
葉淩跟自己說，這些都是假的。
“葉淩。”莊旭然喊了一聲，抬起下巴對著葉淩的側臉。
葉淩垂下眼看他，然後默默吻過去，分外滿足了莊旭然的幻想。
“你會在這裏推到我麽？”莊旭然吊在葉淩脖子上，咬字曖/昧地問。
“不會。”葉淩最後啄了莊旭然的嘴角一下，說：“你想太多了。”。
“就算你肯我也不肯。”莊旭然說，野外是一回事，這樣的場合是一回事。如果葉淩在這裏幹他，絕對是不尊重的表現。
“你可以放心了。”葉淩幽幽說，端著香檳喝了一口。
“有時候，我真的搞不懂你。”莊旭然坐在他身邊，久久歎了一口氣說。
“尿急，我去個洗手間。”葉淩突然說。
“嗯，你去吧。”莊旭然打算在葉淩上洗手間的時候抽根煙，雖然手裏沒有，但是這邊有準備。
葉淩起身，彎腰親了一下莊旭然發頂，才走的。
“靠。”莊旭然頭皮一陣酥麻，但真的很受用，連眼睛都亮了不止一點。
葉淩找人問到洗手間在哪裏，他想著二樓的會安靜點，就上了二樓。
葉淩推開二樓洗手間的門，發現裏麵吞雲吐霧，瞬間把自己給嗆到了。
“喲，新來的，這都能嗆到？”一個年輕的男音說。
“可能是誤入的，你跟人說一下，叫他出去。”這裏是男洗手間，但是葉淩沒聽錯，這個說話的是個女人。
“抱歉。”葉淩睜開眼，才看清楚裏麵的情景。剛開始葉淩以為隻是一堆人在這裏抽煙，等葉淩無意中看到地上一堆針管的時候，他的臉色開始發白。
“好帥的小帥哥，怎麽樣，要不要一起來？”女人看清楚葉淩的臉，馬上精神一震，她現在正想找一個過夜的帥哥小鮮肉。
“芬姐，你是不是看上他了？說好今晚跟我一起的，你可別變卦。”一個男的伸出手臂把芬姐摟過去，立刻舌.吻了起來。
葉淩看清楚，那個叫芬姐的女人就是之前和祁鈞天跳舞的女明星。
這裏麵太亂了，葉淩馬上關門退出去。
“別走啊！沒說清楚你想走！”一個身材健壯的男人拉住葉淩，把他徹底拉近洗手間裏來：“叫什麽名字，幹什麽的？祁鈞天介紹你來的嗎？”
葉淩有點點慌，不過極力保持鎮定，他說：“我隻是來參加祁導演的宴會。”
“是嗎？”男人上下打量他，突然捏著葉淩的下巴說：“長得這麽標致，祁鈞天的新姘頭？”
“不是，我跟他不熟。”葉淩掰開那個男人的手，皺眉說：“這位先生，請放尊重點。”
“喲，不是呀，那你怎麽上來了？”男人有趣地看著葉淩，顯得對葉淩很有興趣。
“我隻是來上洗手間。”葉淩再蠢也知道自己跑錯地方了，連忙說：“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我到一樓去上。”他轉身就走。
“喂喂，別走，請你抽支煙再走。”男人在洗手台上拿出一根煙，塞給葉淩：“相逢就是緣分嘛，別這麽不給臉。”男人說話怪怪地，跟不正常的一樣。
葉淩根本不知道這叫做嗨大了。
“不，我不抽這個。”葉淩拿著那根煙，塞回去給男人，這種東西他絕對不碰的。
“怕什麽，很爽的，不信你試試！”男人點著了那隻煙，硬是要塞給葉淩。
葉淩頭皮發麻，更難堪的是，他發現那邊那對男女就在那裏做了。出入的聲音很響亮，聽得葉淩臉紅耳赤。
“……我要走了，你們自便。”葉淩奪門而出。
“這麽害怕幹嘛，別走別走。”男人拉著他，突然發凶：“你他媽的再走我就紮你一針！”
葉淩聽了起雞皮疙瘩，不顧一切地踢開那個男人的糾纏。
“我.操！”男人被推倒在地上，怒氣衝衝地握住一根針管，朝著葉淩的背後紮去。
“……”葉淩一下子渾身僵硬，他不可置信地回頭，看見那個男人獰笑的臉，和驚人的言語：“哈哈哈，慢慢享受吧。”
得知是自己想的那樣，葉淩有種渾身無力的感覺，他支撐不住身體跌坐在地上，還覺得自己的手在發抖。
此刻用六神無主，手足無措來形容葉淩再適合不過，反正葉淩覺得天都塌了。
這種情況下，葉淩做了一件事情，他打電話報警了。
快速冷靜下來，跟警.察說出地址和事件，葉淩手腳冰涼地爬起來，跌跌撞撞地下了樓梯。
猛地看見人之後，葉淩盡量讓自己裝的若無其事一點點，甚至去一樓洗手間解決了尿急的問題，仔細洗好手。
回到莊旭然身邊，莊旭然看見葉淩滿臉不對勁，問他：“怎麽這麽久？”莊旭然煙都抽完很久了。
葉淩對空氣中的煙味很敏感，他嗅了嗅說：“你抽了煙？”
莊旭然驚訝地看著他說：“還聞得出來？”沒得到答案，他湊到葉淩跟前：“那你試試看，我嘴裏有沒有煙味。”
葉淩反應很大地退後一大步，警惕地看著莊旭然。
“怎麽了？”莊旭然很不解，他被葉淩的反應和態度弄得皺眉。
“沒事，我有點不舒服，我們可以先走嗎？”葉淩本來想等警察過來的，但是冷靜下來一想，又突然恐懼。
葉淩很恨那些d的人，那是犯/罪。他內心怒氣滿滿，想要將這些敗類痛打一頓，再交給法律製裁。可是現在，他自己也是個攜帶了毒素的人，而且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發作。
“哪裏不舒服？”莊旭然很擔心葉淩，馬上對葉淩仔細查看。
“頭有點暈，我想回去。”葉淩低聲說。
莊旭然摸摸葉淩的額頭，又摸摸他的臉頰，發現確實很慘白，就說好：“我跟他們先說一聲，然後我們先回去。”
“嗯。”葉淩站在原地，等莊旭然給曹政和肖誌軒打電話。
聽著莊旭然和他們打完電話，葉淩內心十分猶豫，他又跟莊旭然說：“要不再等等。”
莊旭然倒是無所謂，但是擔心葉淩的身體：“沒關係，我們現在走也可以。”
葉淩說：“我們坐一會兒，可能一會兒就不暈了。”
莊旭然把葉淩帶出去，找個舒服的沙發坐下來，讓葉淩靠著自己：“想不想喝水？”
“不想。”葉淩突然握住莊旭然的手，聲音縹緲地說：“莊旭然，我跟你說一件事。”
莊旭然的態度由之跟著嚴肅起來：“什麽事，沒關係，你說。”一瞬間心裏也想了很多可能，葉淩會說的是不是分手，還是什麽更難以接受的事。
“莊旭然，我剛才去二樓洗手間，發生上麵，有人d。”葉淩咽了咽口水，繼續說：“他們拉著我一起吸，我不願意，那個人用針管紮了我，給我注射了……dpn.”
說前麵有人在二樓d的時候，莊旭然還不是很震驚，到後來葉淩說自己被注射了，他的表情一下猙獰得可怕，像一隻被惹怒的獅子。
“是誰？誰他媽給你注射的！”莊旭然一刻都安靜不下來，暴怒地拉著葉淩說：“我們走，帶我去找人！”
曹政和肖誌軒接到電話就滿場找他們，這時候跑了過來，又看到莊旭然這樣震怒，紛紛詢問：“旭然，怎麽了？”
發現葉淩也是滿臉蒼白，曹政難得正經說：“你們兩個怎麽了？都不舒服嗎？要不要叫醫生？”
“媽的！有人給葉淩注射dpn！”莊旭然罵了一句，震驚了身邊不少人，周圍開始竊竊私語。
“我靠！”曹政暴跳如雷地跟著罵開了：“我靠！我靠！哪個這麽大膽！滅了他，走！去找丫的！”
葉淩走在前麵帶路，腳步還算穩當，就是狀態不太好，心悸，手腳冰涼。
肖誌軒一邊走一邊問莊旭然說：“葉淩怎麽會遇到這種事，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嗎？”
莊旭然說：“我他媽的也不知道，就是讓他單獨去上個洗手間而已！要是早知道我能讓他自己去嗎？”
肖誌軒深呼吸了一口氣說：“先堵到人，打一頓再報警！”
葉淩說：“我報了警。”大家看到他的嘴唇都開始發白，臉色差得可以。
“不要多想。”大家輪流拍拍他的肩膀說：“沒事的，葉淩。”
祁鈞天注意到了這邊的異動，跑過來問他們說：“發生了什麽事？”
莊旭然語氣很衝地直接叫祁鈞天讓開。
“祁大導演，沒什麽事，你去忙你的。”肖誌軒對他說，平時的溫雅微笑也沒了。
曹政沒說話，直接上二樓。
“曹公子，你去上麵幹什麽？”祁鈞天開口叫住曹政，一般沒有客人這麽失禮的，貿然進入別人的私人空間。
“聽說祁大導演家二樓風景獨好，我們上去看看。”曹政一刻不停地跨上樓梯。
“哎！”祁鈞天沒想到曹政這麽不講禮貌，叫了還上去。
莊旭然他們三個也一起上去。
“各位？”這算不算是私闖民宅？祁鈞天沒辦法，隻好跟著上去，一邊走一邊勸說：“請你們別上去好嗎，那是我的私人創作空間。”
沒有人回答祁鈞天，他們一心一意找出那個給葉淩注射dpn的混賬。
“在哪裏？”這裏太大，房間太多了。
“前麵就是，那道門。”葉淩示意黑白兩色的洗手間門。
“喂喂！”祁鈞天過來攔住他們，不讓他們過去：“你們夠了，雖然你們是我邀請的客人，但是也不能這麽無禮！”
“曹政，把他弄開。”莊旭然說了句更無禮的。
“沒問題！”曹政立刻擼起袖子，用暴/力的方式把祁鈞天牢牢困住，還恐嚇人家：“別亂動，給我老實點！”
莊旭然走過去，一腳踹開洗手間的門，一股濃煙從裏麵飄出來。
“嗤，私人創作地方，我看是毒/窩!”當莊旭然看到滿地的針管和錫箔紙，以及一堆堆的煙頭，他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陰狠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