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著換了裝束,隨著四五個丫鬟碎步移向正廳的時候腿都酸了,太不容易了。
隻見正廳之上掛著“恩榮”的牌匾,應該是皇帝的筆墨。好不威嚴。路桃枝微微低頭走了進去。
按照說書先生說的大家閨秀的模樣總是沒錯的。
移著碎花步進入內堂。
正對著路桃枝坐著飲茶的兩名美豔少婦,兩旁立著四個丫鬟伺候。而兩側做了四個同樣美貌的女子,身後各立一個丫鬟。
見路桃枝和小翠進來。
在坐的六個美人兒露出驚異的神色。她們定難料到,鍾子傑娶得第四妾,竟然臉上有一個紅色的蝴蝶型胎記。
幾人互相對望一番,心中不解。
“見過大夫人二夫人。”路桃枝像坐在正中的兩個女子作揖問安。
坐在左邊的橙衣女子先開口:“起身吧,妹妹,既然進了鍾家,就是我們的姐妹了。”開口說話的是鍾子傑的原配夫人鍾田氏:田初蕊,時年二十有六,是個十足的美人胚子。
丹鳳峨眉,雲鬢高聳,大紅牡丹帶在雲鬢左邊,金簪子鑲著上好的珍珠在雲鬢之下,玉丁香搖曳在耳旁,胭脂上的很重,遮蓋略微的細紋,卻無礙她的風韻。麵如紅霞,唇大小正好,豔紅色的唇更顯出如象牙白齒。
“是啊,妹妹入座吧。今兒,相公他還在忙於朝中事務,與皇上商議國事,明早才歸呢,姐妹們先給你洗塵,我已吩咐廚房,做一桌上好的家宴。來為妹妹接風呢!”
說話的女子嬌小柔弱的模樣,腹部隆起,應該是有孕在身。
時不時的用手撫摸著腹部,一副傲視群嬌的模樣。
這正是鍾子傑的二夫人,禮部尚書小妾之女鍾李氏:李蘭芝。也是一個嬌俏美人
模樣。身穿暗紅色宮裝,嬌小可愛的模樣,簡單的挽個飛仙髻,同樣幾枚飽滿的珍珠隨意的點綴發簡,看起來並不比大夫人的遜色。
其他的幾位美人,隻是對著路桃枝微微一笑,便自顧自喝茶去了。
路桃枝頓感頭皮有點發麻,她努力擠出笑容:“謝謝大夫人二夫人,還有眾位姐姐們。”
此時幾名家丁一盤一盤的菜端上來,七人落座。
原本路桃枝已經十分饑餓,見幾位夫人們,每盤都隻是淺嚐一口,便用錦帕擦嘴。路桃枝也隻好這樣做。
這一頓飯下來,她依舊饑腸轆轆。
看的出來,這六人有明顯的尊卑之分,大夫人不動筷子,她們絕不敢動,除了放在二夫人旁的菜係不一樣,其他的菜都先放在大夫人前麵,等她嚐過了,才會擺在中間。
席間,光伺候著的丫鬟家丁們就十幾個。
大家為這七個人隨意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吃食,忙碌的亂中有序。
原本以為這些個夫人們都是一些弱質女流,隻是大戶人家出生的嬌小姐們,喜歡擺譜,路桃枝很不以為然,也覺得無趣,跟她們做不了相知,隻求能和和氣氣的生活在同一屋簷下。卻不曾想一場女人之間的戰爭從此對著路桃枝拉開序幕。
“聽說妹妹在杭州很有名氣,人才出眾,氣質風流,曾經和白居易大學士鬥過詩的,今日一見妹妹,果然與眾不同。”田初蕊看向路桃枝。
此話有玄機,一定要好好回答。路桃枝抬頭淺笑道:“哪裏,哪裏啊,都是謠傳而已,姐姐你看,妹妹如今活生生的在你眼前,並非如傳說中的這般,其實妹妹野得很,從小就喜歡跟著哥哥舞刀弄槍的,並非傳說中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當年白居易學士和我父故交,他來
我家,和我逗弄文學,我就瞎說了幾句,他竟然說是好詩,莫名其妙的就被傳揚開來,我自己都雲裏霧裏的。”
好,推的幹幹淨淨,也少了以後的麻煩。路桃枝心中竊喜。
“真是傳言害死人那!”李蘭芝說了這麽一句。讓路桃枝表情微微僵硬,言外之意,原歐陽雪是這般普通人物,她有這麽差嗎?這話也太傷人了吧!
也難為了雪妹妹的好名聲都被她糟蹋了。
不妨,不妨,不與她計較。
也從此看出,李蘭芝是個驕縱之人,並非田初蕊這般沉得住氣的。
之後,大家就說些不痛不癢的,問了她杭州的風土人情,即使很好笑的事情,她們笑的盡量都不露牙齒。即使露了牙齒,也感覺用錦帕遮掩。
真是讓路桃枝佩服。
席間,她才知道,除了大夫人,三夫人外,其他的幾個都比自己小,還都妹妹妹妹的喚她。
“妹妹,你怎麽知道這麽多市井中趣聞呢?”李蘭芝疑惑的看著路桃枝。
“哦,是因為我爹喜歡聽書,所以我也耳聞目染了些。”
李蘭芝常常的哦了聲,便叫身後丫鬟端燕窩來給她抿了口,吐在端來的小壇中。
路桃枝心中告誡自己,話不能亂說了,免得說多錯多。
飯後,終於要回落香苑,路桃枝有種解放的感覺,帶著饑腸轆轆的肚子回到房中。卻不知各在自己廂房之中的那六個女子,已經炸開了鍋。
這個特殊的洞房花燭夜,卻不見新郎。
隻有幾個各懷心事的女人們磨磨嘴皮子。路桃枝回到房中,見桌上擺著的水果糕點,就狼吞虎咽起來。並不讓小翠在旁伺候。
明天就會鍾子傑,會是什麽情形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