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眉點點頭,知道采青見自己去了,便沒露麵。心中暗讚她想的周到。

見荷香一味哭泣,又柔聲安慰她幾句,便讓銀月陪著她,好好安撫一番

剛剛安排完,見悠遠帶著李貴,急匆匆的趕進門來。

悠遠顧不上說話,先拉著展眉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一番,見展眉安然無恙,方長出一口氣,說道:“真是擔心死我了。我聽到消息,便馬上進來了,生恐她對你不利。

展眉見他情急之下真情流露,心中不覺一暖,笑道:“我並未吃虧,倒還給了她幾個耳光。”

悠遠攤開展眉雙手看去,口中說道:“我幾次三番想教訓於她,終歸礙著叔嫂大妨,不便開口。”

展眉微微一笑,安慰悠遠不必擔心。悠遠又詢問所為何事鬧成這般,展眉將事情大略說了一遍。

悠遠皺眉道:“此事甚是不妙,以笑遠為人,這孩子必定是他的。隻是他若不承認,可也無法可想。”

展眉見房中人多,隻微微一笑,安慰道:“我以想好法子應付,隻等老太太回來做主便行了。”

悠遠因荷香在房內,又涉及到笑遠,見展眉胸有成竹,安慰了幾句,便出門去了。

展眉將李貴留下,細問盧媒婆之事。

李貴又將盧媒婆底細說與展眉。

這盧媒婆是積年的老媒婆了,全家都指著她生活,倒也豐足。她有個不成器的兒子,隻好賭錢逛妓院。有個女兒,嫁給李星兒的遠房表侄,就這麽算是連著些親戚,經常來巴結討好李星兒。所以李星兒便將此事托付給了她。

展眉點點頭,心中很是滿意,又悄悄吩咐李貴一些事情,李貴點頭一一記下,偷偷瞟了眼玉鏡,便轉身出門去了。

至晚上林老夫人回房,展眉正欲帶著荷香過去,卻見老太太身邊的丫頭福子過來,說林老太太叫她。

展眉心知定是因為荷香之事,便讓銀月玉鏡攙著荷香,一同來至林老夫人上房。

進了房門,隻見林老夫人陰沉著臉坐在椅子上,李星兒林笑遠跪在地上,滿臉委屈之色。

李星兒見展眉帶著荷香見來,悲悲切切開口道:“娘瞧我的臉,現在還腫著呢。”

林老夫人皺眉問展眉道:“我才出去一天,怎麽就鬧成這樣,到底是怎麽回事?”

展眉還未開口,李星兒搶先道:“荷香與人私通懷了孕,還要誣賴笑遠,我一時生氣,打了她幾下。大嫂不僅不聽我解釋,反還打我。”

展眉聽她如此顛倒黑白,冷冷一笑,不屑與她爭辯,隻說道:“她已有孕在身,你出手又如此之重。若真是笑遠的孩子,豈不是傷及林家骨肉。”

李星兒聞言又炸起來,尖聲說道:“絕不可能,不信娘問問笑遠。”

林老夫人看向笑遠,笑遠連連搖頭道:“誰知道她與誰做了見不得人的勾當,反賴給我,我可沒做過。”

荷香聞言,眼中含淚,看著笑遠說道:“二少爺,你好狠的心,你便不顧惜我,他總是你的親骨肉啊!”

笑遠看看身邊的李星兒,縮頭道:“你可別賴上我,我說過了不是我做的。”

展眉瞧他那滿臉無賴的畏縮樣子,心中一陣厭惡。

李星兒又尖聲叫嚷起來,大罵荷香與人私通。

林老夫人怒道:“別吵了。事情總有個分明。”

說罷看向荷香,沉聲道:“你說孩子是笑遠的,你有何憑據?”

荷香滿臉是淚,從懷中取出一物,泣聲道:“回老太太,這是二少爺送我的玉佩。”

雙喜接過來遞給林老夫人,林老夫人擎在手中瞧了瞧,見確是笑遠平日所佩之物。抬眼看向笑遠,問道:“這確是你的東西,你怎麽說?”

笑遠臉上色一變,目光躲閃不已,李星兒見狀,狠狠在他腰間扭了一把。

笑遠疼的嘶一聲,口中急急說道:“這玉佩我丟了有些時候了,卻原來是被她偷去了,難怪敢賴我。”

李星兒冷笑接口道:“又是私通,又是偷竊,又是誣陷主子,這樣的奴才怎還能留,應該拉下去活活打死。”

說話間眼睛隻死死盯住荷香,眼中仿佛要噴出火一般。

展眉不動聲色,隻端著茶杯,悠閑喝茶。

林老夫人喝道:“你若不能拿出實據來,便照二夫人所說,拖出二門亂棍打死!”

荷香聞言身子一顫,麵色慘白,看向笑遠,笑遠目光躲閃,不敢與她對視。

荷香慘然一笑,麵現決絕之色,顫聲說道:“為保我母子,我也隻好不要臉麵了。我與他親熱之時,在他股間印了一隻拇指指印,請老太太明察。”

此話一出,在坐眾人皆是一驚,笑遠神色驚疑不定,李星兒則是狠狠盯著笑遠,林老夫人臉現遲疑之色。

隻有展眉,心中暗暗好笑:對照指紋這種現代技術,免費讓你們見識見識。

林老夫人微一沉吟,吩咐道:“去把悠遠叫來,讓他帶笑遠進內室查看。”

地下馮婆子聽說,連忙出去將悠遠尋了過來,笑遠還想拖延,被林老夫人狠狠一瞪,隻得隨悠遠進入內室。

悠遠等他褪下褲子,看了幾眼,冷哼一聲,出來回道:“兒子仔細看過了,確是有一枚指印。”

笑遠本還心存僥幸,聽悠遠如此說,霎時涼透心窩,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展眉悠悠道:“好險,笑遠的骨肉險些不保。”

李星兒抬眼怒視展眉,展眉又惋惜道:“二妹妹可也太性急了些,從今以後,可要長些教訓才好。”

李星兒且急且怒,一咬牙辯解道:“這是我與笑遠玩笑時印上的,定是被她偷看到的,不能作準。”

林老夫人聞言也覺有理,當下沉吟不語。

展眉見狀,並不著慌,隻悠閑的說道:“是與不是,一望便知。人相貌或有相同,這指印上有紋路,人人都不相同。”

展眉看看林老夫人,繼續說道:“二妹妹既然說是她的,咱們大家便都將這拇指印在紙上,在進行比對,不就清楚了嗎?”

李星兒從未聽說過指印還有紋路,隻以為展眉妄言嚇唬於她,絲毫不慌張。

雙喜進房內取出一盒印泥,從老太太起,房中眾人皆將拇指印在紙上。

林老夫人取過一看,麵色一變,果然各人都不相同,心中微覺吃驚,又將自己的指印重新印了一遍,上下一對照,果然一絲不差。

林老夫人命荷香將指印單獨在紙上,又遣悠遠進去與笑遠股上之印對照,悠遠仔細查看,果然是同一人所印。

當下出來回明林老夫人。

林老夫人聽說,拍案大怒,指著笑遠怒罵道:“你還有什麽好說,你這個畜生,自己做的好事,還有臉狡辯。”

笑遠跪在地上,隻連連磕頭,不敢言語。

李星兒渾身一軟,癱坐在地,口中哀哀痛哭起來。

林老夫人喝道:“如此莽撞,怎不弄清楚便責罰,她肚子裏的是林家的骨肉,所幸沒有閃失,不然我絕不輕饒你。”

李星兒捂臉,不敢分辨,心中隻是恨絕展眉。

展眉微微一笑,勸道:“娘且消消氣,所幸沒有萬一。如今還是該做個打算才是。”

林老夫人看向荷香,沉聲說道:“你與主子私通,本該重罰,念在你有孕在身,便暫且記下,等挑個好日子,你便行了妾室之禮吧。”

荷香嗚嗚痛哭,磕頭謝過林老夫人。

展眉看向李星兒,笑道:“你當日說,夫君納妾應該欣然接受,你現在心中一定歡喜。隻望二妹妹早日為悠遠尋一房,讓我也跟著同喜!”

李星兒心內直如滾油煎燙,隻氣的五內如焚,又無法可想,被展眉揶揄的一句話也回答不出。

見林老夫人麵色不善,隻得上前將荷香扶起來,假意安慰幾句道:“都是我誤會你了,咱們今後便是姐妹了,你隻好好安胎,早日為敏行添個弟弟。”

荷香如見蛇蠍般打了個冷戰,李星兒隻做不知,拉著手又故作親熱一番。

林老夫人見狀,方滿意的讚了李星兒幾句,又命雙喜親自去為荷香安排住處,挑選丫頭伺候。

展眉方才放下心來,隨悠遠自回房歇息。

回到房中,悠遠見再無旁人,笑著問道:“那指印又是你出的主意吧,這法子可真是妙極。”

展眉咯咯一笑,說道:“此間事了,也該為你納妾之事忙碌了。”

悠遠知展眉戲弄於他,眯起眼睛,滿臉陶醉道:“左擁右抱,倚紅偎翠。這齊人之福,多謝娘子成全!”

展眉見悠遠故作一臉色相,笑不可抑,連連推打悠遠,悠遠將手伸到展眉肋下嗬癢,展眉笑躲不止,鬧了半晌,方靠在悠遠肩上笑喘不已。

二人玩笑夠了,展眉方說道:“李貴已打聽清楚,盧媒婆的兒子叫陳大富。你明兒去賭坊裏轉轉,抓他些把柄在手中。”

悠遠點頭道:“隻交給我便可,你為了荷香之事也累了這一天,早些歇了吧。”

展眉抿嘴一笑,與悠遠攜手同入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