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三王權 121 吉爾伽美什的第二個問題
就在雷哲疑惑的時候，天空中響起了一個冰冷的聲音：“你們居然敢殺死神獸，你們這是在挑釁天神！我要將這件事告訴父神，他會懲罰你們，不僅僅是你們三人，所有的烏魯客人都無法逃脫天神的憤怒！”
雷哲先是一愣，然後怒火瞬間被點燃，他沒想到這些天神這麽無恥？還是說因愛成恨的女人太可怕？尼瑪的，明明是你自己殺了天之公牛，卻將屎盆子扣在我們頭上，是不是太過分了？！
“伊什塔爾，你居然會做出這種下三濫的事，我真是對你刮目相看呢！能告訴我為什麽要這麽做嗎？我們貌似沒有什麽衝突吧？殺死公牛對你有什麽好處？能給我們一個解釋嗎？”雖然被怒火吞噬，但雷哲還是表現的很冷靜，他冷笑著對著天空說道，雖然聲音不大，但他知道對方能夠聽見自己的聲音，他等待對方的回答。
說實話，這種劇情發展就連雷哲都沒有想到，他認為隻要自己不傷害天之公牛，天神就不會對烏魯克做什麽太過分的事情，但他沒想到伊什塔爾會做的這麽絕，竟然親自殺了天之公牛，然後將一切罪過放在我等頭上？還有到底是因為什麽事會讓她作出這樣的舉動？
真的是因為吉爾伽美什？！如果不是的話，那這事還真是相當的詭異！
此時雷哲的大腦瘋狂運轉，腦細胞死了一批又一批，他不斷的思考這件事情的全部過程，分析一切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解釋？我為什麽要解釋？你們這些渺小的凡人在質問我這個天神嗎？你們這些螻蟻…”伊什塔爾的聲音冰冷無情，她用一種非常藐視的態度對雷哲說道，她的聲音沒有任何掩飾，所有烏魯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螻蟻…
螻蟻…！
數千身穿黑色軍裝的烏魯克人抬著頭，望著天空，他們緊握著雙拳，牙齒咬破嘴唇鮮血順著嘴角流下，那充滿血絲的雙眼仿佛會噴出怒火一樣，每個人的身體都在顫抖的，仿佛一隻快要發瘋的野獸。
螻蟻…螻蟻你MB…！！！
在你等天神眼中，我們人類就是螻蟻嗎？！在這一瞬間，所有的烏魯克人都如此想到。
雷哲一把抓住吉爾伽美什顫抖的手臂，製止了他想要說的話，雖然不知道吉爾伽美什會說什麽，但雷哲相信他已經快爆了，要不是雷哲不想把事情鬧大，早就讓吉爾伽美什拿出乖離劍將那個婊子轟成渣渣！
“螻蟻，你在說我們嗎？伊什塔爾，在你們天神眼中，我們這些凡人就是螻蟻？！撒，所有的烏魯克人啊，你們聽到這婊子的話了嗎？你們都聽到了嗎？這就是天神，這就是我等曾經的信仰啊！！吉爾，你現在最想做的是什麽？”雷哲說道最後，他轉過頭帶著笑容看向吉爾伽美什，然後鬆開了對方的手臂。
一絲獰笑浮現在英俊的臉上，乖離劍那根威力強大的黑長直出現在他手中，然後魔力的洪流咆哮著。
“當然是把這個婊子轟成渣渣啊！！！”吉爾伽美什在這一刻怒火終於釋放了，他從出生開始就站立在烏魯克之巔，受到萬人敬仰，他是王，高傲自信，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王！
有誰曾經對他說過這樣的話？
螻蟻？
在吉爾伽美什眼中，天神也不過是螻蟻啊！！
紅色的魔力帶著強勁的風壓衝天而起，直穿天際將天空捅出來一個窟窿，接著天空上就傳來一聲慘叫，接著那充滿怨恨的聲音咆哮著：“你們這群該死的凡人，居然敢傷害天神！等著吧，明天這個時候天神就會降臨烏魯克，將你們這些異端全部鏟除！！”
……
“我還以為你會忍耐到最後呢，沒想到你也這麽暴躁，你還好意思經常說我嗎？”吉爾伽美什收起乖離劍，對身邊的雷哲說道，他真心沒想到雷哲會讓自己這麽做，這一次看來真的會和天神對立了。
“紮木木，斐紋。”吉爾伽美什的話雷哲並沒有回答，而是對自己的兩個學生說道，伴隨著他的話，兩個人同時出現在雷哲身後。
“老師。”
“…告訴老爺子，啟動第二個計劃。”
“…是。”兩人猶豫了一下然後應道，接著消失了。
等到兩人離開後，雷哲對吉爾伽美什說道：“抱歉啊，有點忍不住了，螻蟻螻蟻叫著哥們有點惱怒啊。”說道這裏雷哲苦笑的看向對方道：“看來計劃要改變了，不過應該沒問題，看對方的意思明顯不是衝著計劃來的，我已經稍微有點頭緒了呢，異端異端，嗬嗬，那群該死的神官難道還沒放棄嗎？早知道真應該在當初一刀剁了他們啊！”
“你打算怎麽辦？”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們敢來，我就敢埋！不過有些事情還要好好準備一下，首先是無辜的平民，在當初提出那個計劃的時候我不就說過了嗎？如果事態無法挽回，就由我等來承擔吧。”雷哲說完離開了城牆，向遠處的魔法塔走去。
吉爾伽美什看著他的背影，這時他發現對方這三年來依舊沒有改變。
“撒，皮卡丘你打算怎麽辦呢？”就在吉爾伽美什發呆的時候，恩奇都出現在他身邊，然後如此問道。
聽到皮卡丘這個讓人糾結的名字，吉爾伽美什立刻皺起眉頭：“女人，我說過不準叫我這個名字！還能怎麽辦？一群雜碎而已，他們敢來我就敢殺！”
恩奇都看著表情猙獰的吉爾伽美什，搖搖頭，一臉你真傻還是假傻的表情道：“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件事，算算時間，我們在一起已經三年了吧？雖然咱倆總是打嘴仗，但我相信自己非常了解你，難道你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變化嗎？撒，吉爾，你還要欺騙自己到什麽時候呢？”
“……”吉爾伽美什沉默著，他的目光在尋找，最終落在了那個正和平民打招呼，臉上帶著笑容的青年道：“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我啊，最近有種不祥的感覺，而且就在剛才這種感覺變得更加清晰，我不認為明天的事情很好解決，也許明天就是我等最後的一天也說不定呢，呐，吉爾，不要讓自己遺憾呢，我啊，今天就要把一些話說出來，你要加油哦。”恩奇都拍了拍吉爾伽美什的肩膀，然後離開了，臨走時她那爽朗的笑容讓吉爾伽美什一陣糾結。
“嘖，又被你這個女人給說教了，真是不爽啊…”吉爾伽美什自嘲的說道，然後他抬起頭望著天空，自言自語著：“變化？我怎麽會有變化呢？我還是我啊，我永遠都不會改變的！”
…………
“老師，一切都準備好了，您真的打算這麽做嗎？”傍晚，一身黑袍的紮木木出現在雷哲的房間，他依舊將自己的臉隱藏在兜帽之下，從兩年前開始，他就一直以這種樣子出現在雷哲麵前，因為身體逐漸魔力化的關係，他的肉體已經發生變化，那張臉也因為魔力化的關係變得走形，這也是他為什麽不願意對人展示容貌的關係。
放下手中的書，雷哲看著窗外的月亮，臉上出現笑容，那笑容表現的意思很複雜，最終他恢複了平靜道：“當你聽見別人喊自已螻蟻時，是什麽心情呢？憤怒？屈辱？還是其他東西？還記得我以前對你說的話嗎？不管自己擁有多強大的力量都不要忘記身為人類的這件事情，螻蟻？在喊別人螻蟻的時候，其實自己就是一隻可悲的螻蟻罷了！”
“……”
“嘛，不用擺出那種表情，雖然計劃出現了意外，但還是沒問題的，難道你不相信我嗎？”說道最後，雷哲沉默了一下然後對紮木木笑著說道，最後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望著窗外皎潔的明月和璀璨的星空道：“你去叫上斐紋還有塔托父子，我去找吉爾伽美什和恩奇都還有老爺子他們，咱們今晚出去賞月，天神什麽的不要煩惱啊。”
“…是。”紮木木說完離開了。
“螻蟻，螻蟻，既然在你們眼中我隻是個螻蟻，那被咱這小小的蟲子咬傷一口也沒關係吧？希望你們不要做什麽過分的事情呢，否則就算是死，我也要把你們全部拉下神台，和我一起下地獄啊！”
…………
深夜，烏魯克城邊的山崖上，老祭司阿卡巴巴站起來對雷哲說道：“夜深了，雷哲大人，我們就先離開了。”說完他對身邊的幾個人打了一個眼色，那意思好像在說趕緊走別礙事一樣。
其他人也不傻，最終都以各種理由離開了山崖，將三個年輕人扔在了這裏。
看著離開的眾人，雷哲笑了笑，然後舉起手中的酒杯將裏麵透明的酒水喝下，然後閉上眼回味著那讓人迷醉的味道。
這三年來，雷哲不斷在飲前世留下的那種能夠增強體質的酒，破損的肉體沒有回複，自己卻成了一個酒鬼，原本討厭喝酒的他現在隻要一天不喝上一點就渾身難受。
“嘛，我突然想起三年前，我們加冕的當天晚上，也是在這裏，也是我們三人，然後在這裏聊天看星星，時間過得真快啊，轉眼就三年了。”雷哲睜開眼，將手中的酒杯放在地上，然後倒下看著天空道：“我記得當時第一次喝這種酒的時候，隻是一小口就讓我醉了七天，當時的自己真是廢柴…”
“你現在還是一樣廢。”吉爾伽美什毫不留情的打擊雷哲，他聞了聞酒香，然後一口飲下。
聽了吉爾伽美什的話，雷哲坐起來，被火光照應的臉上浮現略微扭曲的表情：“皮卡丘，你在嘲諷嗎？信不信我開無限劍虐待你！”
“就你那體質？算了吧，我怕你的無限劍還沒開就已經喪命了，如果真是這樣，某人一定會和我拚命的，你說對吧？恩奇都…”
在吉爾伽美什嘴中的某人沒有回答對方的話，她就這麽靜靜的閉著眼，一口一口喝著，恩奇都偶爾會笑起來，仿佛回憶起什麽，許久後她才說道：“真是懷念以前的日子，雖然短暫，但的確是我這一生中最開心的時候，認識你們真的很高興。”
“嘛嘛，恩妹子你這句話說得讓我有點糾結，怎麽感覺跟遺言差不多？我們的時間還多得是呢，據我推算咱們起碼能活到好幾百歲啊，等你老了，走不動道了，再來回憶過去的事情吧。”雷哲抿了一口酒，然後繼續說道：“撒，真希望沒有那麽多煩心事，等到烏魯克的事情走上正軌，我就會退位，然後離開這裏到外麵的世界看看，嗯，先去哪呢？先去看看沙耶吧，然後再回神州看看，畢竟那裏是咱的故鄉呢，之後嘛，去美洲看看？”
夜空下，雷哲就這樣說著自己未來的計劃，而其他兩人喝著酒靜靜聽著，一如既往那般當一名聽眾，這樣的默契已經持續了三年。
三年，真的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時間，如果可以雷哲真心的希望這樣生活能夠延續下去。
什麽天神，什麽前世，他都不想再去考慮，就這樣和身邊的兩人安靜的生活下去，直到死亡的那天。
可惜他知道，自己這小小的願望永遠不可能實現，在這三年中他融入了這個世界，並且付出了很多，他熱愛這個世界，熱愛身邊的人，雷哲突然發現為了他們，自己可以付出一切！
“呐，雷啊，我能問你個問題嗎？”恩奇都突然開口打斷了雷哲對未來的規劃，輕聲問道。
“嗯，當然！”
“你喜歡我嗎？”恩奇都最終這樣問道，當她的這個問題說出口後，山崖上出現了短暫的寂靜。
吉爾伽美什喝著酒，低著頭看著篝火，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而雷哲靜靜的看著恩奇都，表情非常平靜。
恩奇都同樣在看著雷哲，等待對方的回答。
“我喜歡你。”雷哲點點頭，臉上帶著笑容說道。
聽到他的話，吉爾伽美什抬起頭開著他，表情有些複雜。而恩奇都卻是滿臉的驚喜，可雷哲接下來的話卻讓她愣住了。
“當然，不僅僅是你，我還喜歡吉爾，喜歡紮木木，喜歡斐紋，喜歡老爺子，喜歡塔托父子，喜歡阿努兄弟，喜歡這座城市所有的人，喜歡這個世界，我很高興來帶這個世界，並且認識你們。”
“雷，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我又不是白癡，我怎麽會不知道你的想法？但是如果我有一天會離開這個世界，你會怎麽辦？你會和我一起走嗎？跟我一起前往完全陌生的世界，而且很有可能遇到危險，就算如此你也願意？如果你無法跟我離開，我是不可能接受你的感情，因為咱不是那種吃完抹抹嘴就走的人，而且我也不希望你卷入危險之中…”
雷哲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恩奇都打斷，她的臉上帶著笑容道：“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絕對會跟你離開，不管未來是什麽樣，我都不會後悔！”
看著恩奇都，雷哲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的心情真心的很糾結，有點竊喜，也有點煩躁，但更多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嘛，我的問題問完了，那我就先告辭了，記住今天的話哦，希望在未來的某天你不會食言才好。”恩奇都說完離開了，山崖上隻留下了吉爾伽美什和雷哲兩人。
一時間，山崖上變得無比寂靜。
“對明天的事，你有什麽把握嗎？”沉寂了許久之後，吉爾伽美什突然問道。
“誰知道呢？我發覺你最近變得很奇怪呢，猶猶豫豫的真不像你。”
“囉嗦！”
“嘛，你又傲嬌了，算了我們也回去吧，早點休息，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做呢。”雷哲說完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然後抬頭看著天空道：“真希望以後每天都能看到這麽美麗的星空才好呢…”
看著雷哲的身影，吉爾伽美什突然站起來說道：“我能不能也問你一個問題？”
準備離開的雷哲突然一愣，他轉過身看著月光下的吉爾伽美什，表情有些怪異：“問題？話說回來我還差你兩個問題沒有回答呢，這算其中一個嗎？”
“…算吧，怎麽樣，你會回答嗎？”
“那就說吧。”
“如果你愛上一個人，你會怎麽辦？而且那個人很特殊，因為那個人給你的感覺更像一個朋友，而且那個人也有喜歡的人，如果這樣的話你會怎麽辦？”最終，吉爾伽美什如此問道，不過他的問題讓雷哲的表情相當怪異。
“喂喂，皮卡丘，你不會是喜歡上了恩奇都吧？嘛，也是呢，雖然你小子總是一副高傲的樣子，但還是個正常青年呢，如果你真的喜歡她，那就去追求啊，你不必在乎我的感受，我是雙手讚成的，嗯，就這樣，我還差你一個問題呦，撒，我們回去吧。”雷哲說完很不負責任的走了，把吉爾伽美什一個人丟在這裏。
看著融入黑暗的身影，我們的黃金皮卡丘臉上浮現一絲無奈，然後他的身體突然發生了變化，臉上的肌膚出現裂痕，然後不斷擴大最終破碎，一頭金色長發垂到地麵，如同紅寶石一般美麗的眸子閃現著複雜的光芒。
月光下，一個美麗讓人窒息的女人站在山崖上，她看著黑暗之中的城市，然後輕輕說道：“果然，不管是他，還是我，都是個笨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