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直強調,霍先生是一個好人,很尊重女性嗎?”顧雲初繼續把霍政嶼捧到高處。
“他覺得這樣的事情,還是他自己告訴大家,更有誠意。”
顧雲初說完看向了霍政嶼:“霍先生,你說是吧?”
現在霍政嶼被扣上了一頂尊重婦女的帽子,自然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
他心裏盤算著,要是這個形象立住了,對自己以後的生意也是有很大的幫助的。
麵前的這些人,多數都是莊靜嫻的崇拜者,因為知道了他們之間的事情,來這裏求證。
借這個機會展示一下自己的人格魅力,再圈一波崇拜者,這不僅是給咖啡館,也是給霍家洋行做宣傳了。
霍政嶼大腦飛快轉動,權衡著利弊。
最後他點點頭:“是的,這件事情我準備主動告訴大家。”
眾人看著霍政嶼,等著他說下去。
他輕輕嗓子:“我和顧小姐都是包辦婚姻的受害者,我想用實際行動,對封建婚嫁製度說‘不’!”
“所以,我決定離婚的時候,按照成親時的規格,把顧小姐原封不動送回去。”
眾人一片嘩然,表示震驚。
在大家的議論聲中,顧雲初強調了一下重點:“各位,我補充一下,我和霍先生成親的時候,是八抬大轎走的正門。”
議論聲更大了:
“還可以這樣嗎?真的是打了包辦婚姻的臉啊!”
“這樣把顧小姐送回去的話,顧小姐也有麵子,以後不會被別人說三道四,還可以自由婚嫁。”
“我現在真的相信了,霍先生真的是很尊重女性。不管是莊小姐還是顧小姐,他都能很妥善對待。”
“……”
提到了莊靜嫻,有人表示不解:“要是這樣正門把顧小姐送走,又把莊小姐娶進來,那莊小姐好像沒麵子啊……”
霍政嶼趕緊解釋:“我和靜嫻向往西方的自由戀愛,所以我們以後的婚禮,會在禮堂舉行。”
“而且我們本來就不認可封建這一套製度,我們的愛情很純粹,不受世俗的影響。”
好像這樣,莊靜嫻就不會被人議論了一樣。
顧雲初看向了人群,找到了林幼宜的朋友,使了一個眼色。
對方立馬會意,大聲問道:“那霍先生準備什麽時候把顧小姐送走呢?”
現在霍政嶼為了安撫眾人,自然是可以隨便承諾。
要是時間一長,這件事情逐漸被人遺忘,那之前的努力豈不都白費了。
霍政嶼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答,因為他壓根就沒有想過,真的要這麽大陣仗把顧雲初送走。
隻想著她要走,就悄悄走了就行。
顧雲初看準時機,搶道:“三天。我和霍先生已經說好了,三天之後他就送我離開。”
“我們的離婚協議也已經簽好字了,現在已經送到律師那裏了。”
顧雲初把事情安排得妥妥當當的,搶在霍政嶼之前,把什麽都說了。
霍政嶼微微眯著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女人,他突然感覺,麵對顧雲初,好像很熟悉,又很陌生。
熟悉是因為兩人都已經成親兩年了,這兩年裏,顧雲初一直待在內院,做的也是深閨婦人的那些事情,好像都在自己的想象之中。
但是現在,霍政嶼感覺眼前這個人很陌生。
她雖然平時深入簡出,但是麵對眼前這麽多的人,竟然一點都不膽怯。
而且她很會抓節奏,把想說的,想要達到的目的,都做到了。
霍政嶼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顧雲初的另一麵,讓自己對她刮目相看的另一麵。
果然顧雲初這樣一說,在場的人又是對霍政嶼一陣猛誇,讓他下不來。
“霍先生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和包辦婚姻抗爭,真的是我們的榜樣!”
“是啊,他還能頂住家族的壓力,把顧小姐送回去,這簡直是全天下男人的表率。”
“……”
誇獎的話不絕於耳,霍政嶼此時,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總不能當場打自己的臉,否定這件事情吧。
眼看著這件事情已經達成了,顧雲初無心戀戰,她絲毫不想和霍政嶼站在一起,成為全場的焦點。
顧雲初借口身體不適,回了後院,剛走上長廊,霍政嶼也回來了,快步追了上來。
“顧雲初,我還真是小看你了,”霍政嶼擋在顧雲初的前麵,冷哼一聲:“我剛剛有沒有說,讓你不要多言。可是你知道你說了多少不該說的話嗎?”
顧雲初微微抬頭,緩緩看向霍政嶼。
“剛剛的情況,要是不把這些話都說清楚,你覺得那些人會放過我們嗎?”
霍政嶼當然也知道這個情況,但就是有種被顧雲初賣了的感覺。感覺很無力,又什麽都不能做。
顧雲初伸手,推開了霍政嶼。
“我們的事情就到此為止了,以後各自安好,老死不相往來。”
顧雲初說完,往前走了兩步。
她想到了什麽,轉身提醒一句:“三天之後,希望你的八抬大轎能準時出現。”
說完顧雲初頭也不回離開了,霍政嶼恨得牙癢,卻沒有辦法。
事情是他自己搞砸的,自作聰明讓翠果來冒充顧雲初,後來還不得不請她解圍,才把事情對付了過去。
現在霍政嶼有些擔心,要是莊靜嫻知道了這件事情,不知道她是怎麽樣的態度。
……
隔天,霍政嶼又收到了一個驚喜。
昨天在家門口發生的事情,竟然被港城晚報再次報道了。
報道裏麵,先是把霍政嶼好好誇讚了一番,說他是一名勇敢的“戰士”,敢對著包辦婚姻勇敢說“不”,並且用實際行動來對抗。
報道裏麵把他承諾顧雲初的事情,講得清清楚楚,有時間還有地點。
看到了這個晚報的人,相信到時候都會準時過來見證這曆史性的一刻的。
偏房
莊靜嫻很生氣,把報紙扔在了桌上。
“政嶼,你怎麽就答應了八抬大轎把她送走呢!”莊靜嫻自信驕傲,感覺這樣被顧雲初壓了一頭,心裏不舒服。
霍政嶼無奈歎氣:“靜嫻,你是不知道昨天那個情況。要是我不答應的話,你的那些崇拜者會沒完沒了,她們甚至還說要去圍堵我們的咖啡館!”
“可是……”莊靜嫻表情都是埋怨。
霍政嶼上前安撫:“沒事的,我們以後行西式婚禮,去禮堂舉行儀式。”
“這些老舊的風俗,你不是一直都看不上嗎?”
霍政嶼的安慰並沒有讓莊靜嫻心裏舒服一些,她擺擺手:“我現在想一個人待會兒,我要去外麵透口氣,你別跟著我。”
莊靜嫻說完,去了後院的假山。
她剛坐了一會兒,就聽到假山的另一邊,傳來說話的聲音。
聲音很輕,細細一聽,發現是朱青月身邊一直伺候的王嬤嬤。
“少爺答應她八抬大轎有什麽用,老夫人絕對不答應。”
“所以這件事情,你們可得去辦好了。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一個失貞的女人,還怎麽配坐八抬大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