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一宣布,所有人都起身恭喜太子,恭喜長公主。

長公主再怎麽不悅,人前還是給足了蕭梓鈞顏麵。

其他那些有女兒的後悔不已,早知道今天有此造化,就該方才一進來立刻介紹女兒給太子認識。

宴席很快就結束,嘉敏已經是蕭梓鈞的人,理所當然地留在東宮。

她還未被正式冊封,就已經將自己當成太子妃,對東宮裏的下人頤指氣使。

長公主的孫女,仆人們自然是不敢得罪。

可唯獨鮑暉不聽她的,甚至不怕得罪她,隻給她安排了個側妃住的偏殿。

嘉敏自然是很生氣,她撒著嬌去跟太子告狀,卻被搪塞回來。

看到她被趕出來,顧月柔眼底的陰冷一閃即逝,上前故作討好地道:“妾身給太子妃請安。”

“算你懂事。”嘉敏輕蔑地道,“去給本宮準備沐浴的水。”

顧月柔輕笑:“這是自然,妾身這就服侍太子妃沐浴。”

到了浴室,嘉敏就讓顧月柔伺候她沐浴。

嘉敏身上都是被折磨出來的傷痕,她覺得這都是太子哥哥留給她的痕跡,十分得意地向顧月柔炫耀。

顧月柔將一包藥交給嘉敏:“太子妃,這是殿下最喜歡的東西,他每天的膳食裏都要放……”

說著,她壓低了聲音,在嘉敏耳邊道:“可以增添夫妻之間的樂趣,以前都是妾身用,現在太子妃來了,妾身自然不敢獨占,這東西特別好用,太子妃可莫要讓別的女人知道,如今太子剛剛入東宮,若是被有心人利用這個東西……太子妃知道的,想爬上太子床的女人太多了。”

她給嘉敏的藥,便是顧清鳶給她的慢性毒藥。

這裏沒有婢女伺候,她的話不會被任何人拆穿。

下毒這種事,她就算是能做,也不會去做,她還想活著。

至於嘉敏這個蠢貨,一心隻愛慕太子,容不下旁人,絕對不會將這個藥的存在告訴任何人,包括她身邊伺候的婢女。

所以,嘉敏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果不其然,嘉敏將藥收下,賞賜了她頭上的一支簪子,並不用她再伺候。

顧月柔拿著簪子,冷笑了聲,出了浴室。

她剛回自己所住的偏殿,就被一個結實有力的臂膀攬入懷中。

“鮑大人?”顧月柔吃了一驚,“你怎麽來了,現在天色還早,殿下還未休息,你快回去!”

“我不管,我太想你了。”鮑暉緊緊擁著她,吮吸著她發絲間的清香,“我方才看到郡主讓你伺候?”

顧月柔的目光立時委屈起來:“是,太子妃還賞賜了我簪子。”

她緩緩展開手掌,掌心是那支簪子。

鮑暉的心被刺痛,驀然俯下身吻上她的唇,拚命地汲取她的氣息。

雙手也在她的腰間作亂,掌心滾燙,惹得她嬌喘連連。

“阿暉。”顧月柔在他唇角離開的間隙,閉著眼動情地道,“晚上柔兒等你,你現在快去太子殿下那裏,別讓他發現。”

“好柔兒,我晚上一定好好疼你!”

聽到她叫自己“阿暉”,又讓自己晚上來找她,鮑暉再次將她緊緊湧入懷中,又好好親了一番,這才放開她,迅速打開門出去。

在他離開的瞬間,顧月柔的目光變得陰冷。

蕭梓鈞不肯寵幸她,卻對嘉敏可以,以防那個女人比她先懷孕,她必須要加快腳步。

夜裏,嘉敏“親手”做了碗甜品,放上顧月柔給她的東西,端去給蕭梓鈞。

為了打發她走,蕭梓鈞看都沒看,就將甜品喝下去。

嘉敏心中一喜,立刻褪去外衣,鑽入蕭梓鈞懷中:“殿下,臣妾今晚好好伺候你。”

蕭梓鈞蹙眉,溫香軟玉在懷,他沒有絲毫心動,反而想要一把推開她。

可為了自己的尊嚴,他隻能故技重施,將所有燈都吹滅,讓他的右手和嘉敏纏綿一整晚。

聽到裏麵的動靜,鮑暉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趁著夜色翻入偏殿。

相思已久,愛意綿延。

風雪裹挾著冷意,闖入這一片熟悉又陌生的領域。

很快便狂風大作,風雪被溫熱融化,將領域裝滿,留下屬於自己的標記。

狂風拍打著激起的浪花,隻餘下嗚嗚咽咽。

落雪坐在偏殿外的台階上,望著天上陰沉的雲,無聲落淚,想死的心都有!

顧月柔算計著孩子,而她娘卻算計著和心上人遠走高飛。

國公府。

今天所有人都不在,顧義便借著送菜的名義,偷偷溜進二房。

他與孫氏許久不見,自然是要好好解一解相思之苦。

一番“密談”之後,孫氏哭訴著道:“顧清鳶那個狠毒的賤人,害得月宗少了一條腿,可我又拿她沒法子,義哥,你帶我走吧,我們和月宗離開這裏,過平靜的日子好不好?”

顧義擁著她,眼中卻難掩戾氣:“就知道哭!我都被顧覃害成什麽樣,這輩子都無法出人頭地,你不想著為我報仇,還想離開?婦人之見!”

“可是,義哥,我們鬥不過他們的。”孫氏充滿希冀地伏在他懷裏道,“到時候我再找名醫看看身體,給你生個孩子,我們一家四口過平安的日子,做點小生意,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不好嗎?”

“你什麽意思?”顧義推開她,“難道你也和他們一樣,認為我隻能做一個低賤的商戶?”

“我不是這個意思。”孫氏又強行撲入他懷中,緊緊環著他的腰身,“義哥,當初月宗爹死的時候,我就說讓你帶我離開這裏,我們……”

她心裏委屈極了,若是當初顧義就帶她離開,或許就不會發生後麵的事情,月宗也不會少了條腿。

“所以你現在是在怪我?”顧義滿臉怒氣,“我這麽大年紀都沒成過婚,就想要成為人上人,我為了什麽?又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我們以後有好日子過,難不成讓你跟著我吃苦?”

“我不怕吃苦。”孫氏滿眼真誠,“國公府的日子雖然富足清閑,可在裏麵的每一天都是煎熬,我無時無刻不在思念你。”

顧義輕撫著她的臉頰,親了親她的額頭,柔聲安撫道:“三娘,你知道的,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以後,既然顧清鳶害了月宗,我自然不會放過她,我會給你寫下狀紙,如今太子剛剛監國,定然想做些事情打壓那些老臣樹威,你將狀紙親手給太子,他必定會好好處置顧清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