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蕭雲舟挑眉，“她以何理由？”
“奴才不知。”伍豐搖頭，“奴才擔心皇上發現，先行離開。”
待他走後，顧清鳶麵色驀然清冷：“看來皇後之前去寺廟，完全是在試探！”
皇後向來心思深沉，之前故意借助顧月柔的挑釁離宮，看來早已聯合幾個老臣，打算在宮中設計陷害蕭雲舟。
“不怕。”蕭雲舟攬著她的肩，“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並無錯處，他們要當著西夏太子的麵搞內亂，讓西夏有機可趁不成？這可不像是皇後所為。”
“夫君放心，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他們得逞。”顧清鳶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我們這就去會會他們！”
“得嘞。”蕭雲舟刻意彎下身子，將頭靠在她肩上，“我就靠王妃保護了！”
“那是自然，我要保護好我的美嬌夫。”顧清鳶反手拍了拍他的臉頰，“誰欺負你，我要他十倍百倍奉還！”
“美嬌夫？”蕭雲舟忍不住笑了，“這個稱呼我喜歡。”
兩人手牽手出現在大殿內，立刻收獲一眾神色各異的目光。
多數都是嫉妒，甚至有人竊竊私語：“顧家果然出妖女，姐妹兩人都如此狐媚！”
“我看這衛王妃隻怕更甚！還從未見過衛王如此溫柔的目光，她怕是九尾狐化身！”
“我也覺得，瞧著衛王都比之前憔悴了些，該不是真的被她吸了陽氣吧？”
“你這麽一說，還真的是！”
從他們身邊經過，他們聲音雖然輕，顧清鳶也聽得十分清楚。
她不由得摸了摸臉心想，從來都沒有人這麽誇過她的容貌。
狐狸精？
原來在他們眼中，她竟然這麽美嗎？
看著她眼角溢出的笑意，蕭雲舟倒是怔住，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這些人說她的壞話，他恨不得直接將他們全都殺了，她怎麽還笑了？被氣笑的嗎？
因為帝後都不來的緣故，他們二人便坐在主位上。
華麗的朝服不方便，蕭雲舟幫顧清鳶擺弄好裙角，這才坐下。
這一行為，又招來了不少人的嫉妒。
他們坐下後，西夏使團才在內侍的引領下進入大殿。
徐言敬一走在最前麵，眼中帶著狂妄至極的笑，趾高氣昂地走進來。
對於那些各色目光，他一律視為對他的崇拜和喜歡，唇角的笑容都透著對他們的輕蔑。
他左手邊是沈知意，她從進來就一直垂眸，不曾左顧右盼。
讓人沒想到的是，徐言敬一竟將那個小倌兒也帶入宮中。
三人走到大殿前，徐言敬一瞧著蕭雲舟的目光中掠過一絲恨意：“怎麽，你是謀逆成功，做了皇帝？”
“大膽！”顧清川怒喝，“這是我東籬衛王殿下，皇上禦賜的輔政大臣，也就是攝政王，你見了殿下，還不下跪？”
“下跪？”徐言敬一嗤笑道，“攝政王又如何？孤可是西夏太子，給他下跪，他……”
話沒說完，顧清川已經一腳踢到他腿彎：“戰敗之國，有什麽資格在我們攝政王麵前站著？你配嗎？”
這一路上，顧清川已經忍他很久了。
對沈知意動手動腳不說，還對阿鳶出言調戲，真當他是死的？
眾人還未見過他發脾氣，沒想到竟然如此駭人！
一時間，方才那些竊竊私語都停止了，所有人都看過來。
徐言敬一想要起身，但不知被戳中哪個穴位，竟然疼得他站不起來。
他目光冷厲地看向沈知意。
沈知意清冷地看著顧清川：“顧大人如此對我西夏太子，難不成是不想和談？若是沒有這個誠意，我們即刻便回去，邊關二十萬大軍壓境，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讓你們的百姓安然無恙！”
她一開口，很多女眷都看過來。
有人認出她，低聲道：“這不是之前顧大人從西夏回來時，身邊帶著的那個姑娘嗎？她竟然是西夏人！”
“還是西夏公主！那之前她待在顧大人身邊，不會是奸細吧？”
眾人議論紛紛，蕭雲舟輕咳一聲，他們立刻噤聲。
“徐言敬一，起身吧，不必多禮！”蕭雲舟冷聲道，“今日是為你們西夏使團舉辦的接風宴，請那邊落座。”
“貴國的待客之道，孤算是領教了。”徐言敬一試著起身，這次倒是成功，“看來此次和談，貴國並無半點誠意。”
“群臣攜帶女眷參加宴席，如何沒有誠意？”蕭雲舟冷眼看著他，再次道，“西夏各位還是先請坐！”
徐言敬一對他有恨，但是聽著他的聲音，就想起戰場上被他打得落荒而逃的情形，心中懼怕，悶不吭聲地轉身。
小倌兒扶著他，找到他們的位置坐下。
顧清鳶略微蹙眉，雖然有內侍引領，但她瞧著那小倌兒腳下不曾有絲毫遲疑，好像早就知道他們應該在哪坐。
她心中的疑惑更甚，不由得盯著那個小倌兒看了幾眼。
那小倌兒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轉過頭看著她。
那一眼，太過陰毒！
顧清鳶心神一凜，目光不經意間收回，看向別處。
留意到她的異常，蕭雲舟握緊她的手，往她身邊坐了坐。
宴席很快開始，奏樂起舞，眾人的注意力逐漸被優美的舞蹈所吸引，忘了剛才的事情。
徐言敬一舉起酒杯，對顧清鳶道：“孤敬衛王妃一杯。”
顧清鳶端起酒杯對他示意，將杯中果酒一飲而盡。
喝了杯中酒，徐言敬一卻沒有立刻坐下，而是看著她道：“孤為何覺得，與衛王妃似曾相識？”
聞言，蕭雲舟立刻神情不悅地盯著他：“西夏人都是如此放浪形骸？膽敢再胡言亂語，本王定不客氣！”
他話音落地，所有武將一致對西夏使團幾人虎視眈眈。
那神情，隻要衛王一聲令下，他們就會上前將那幾人直接生吞活剝！
“好好好！孤不說了便是。”徐言敬一立刻躬身成直角，“孤抱歉。”
躬身成直角，是西夏人特有的行禮方式。
他如此謙卑，旁人看著顧清鳶的神情就更意味深長。
衛王居然幾次讓西夏太子下不來台！
西夏使團此次前來可是為了和談，衛王為了她連國事都如此兒戲！
覺察出他們的目光，顧清鳶不在意地笑了笑，舉杯向徐言敬一道：“本宮敬太子。”
徐言敬一眼中掠過譏諷的笑，喝光杯中酒。
待他喝完，顧清鳶才抿了口果酒道：“西夏是戰敗國，此次到我東籬，是求和，我東籬君臣對你以禮相待，本是彰顯我大國氣度，可若是你出言不遜，想要破壞和談，為了我大國威嚴，我們自然也不會對你客氣，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