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已經好幾天都不理會俞王,他卻腆著臉來求她。
“你為什麽就是看不明白,我是在救你?”俞王妃怒道,“我也是在救我們的孩子!”
“你是在害他們,也是在害我!”俞王也生氣了,“你知不知道,他們不會放過我的,我就算是以後安分守己,他們還是會找機會悄悄除掉我,到時候,你和孩子何去何從?”
“你為什麽要認定旁人會除掉你?”俞王妃質疑道,“那麽多年,你安分地做自己的閑散王爺,皇叔何時為難過你?你為何非要跟他過不去,我們一家人去封地過日子,不好嗎?”
“封地?”俞王冷哼,“我永遠不會去那個破地方,隻有上京才是我該待著的地方!”
見他說不通,俞王妃將屋門“砰”的一聲關上,不打算再跟他說話。
管家看著王爺一再吃癟,他忍不住勸說道:“王爺,要不就依王妃的,去封地……”
“大戰之前,動搖軍心者,殺!”俞王轉過頭,紅著眼看著他,“這一戰在所難免,若是贏了,本王會給蕭雲舟一個體麵,若是輸了,本王自會以死謝罪,不連累家人!”
管家不說話了,既然王爺已經認定了這件事,他再多言,隻怕此刻小命都要沒了。
俞王妃聽到他的話,當天晚上就偷偷去了他的書房,偷偷拿出一張地圖入宮。
她沒有去找蕭雲舟,而是直接去了後宮。
看到顧清鳶時,她便跪下行了大禮。
見狀,蕭梓毓也跟著跪下。
“你們這是做什麽?”顧清鳶詫異地問,“不年不節,為何要行此大禮?”
“皇嬸!”俞王妃將地圖獻上,“這應該是俞王在外麵養的私軍駐紮地,臣婦獻上這個,隻求皇嬸保住毓兒和阿正一條命,哪怕是庶民,活著就好。”
那天她將蕭梓毓交給顧清鳶時,並未說這麽多。
今天她必須要將話說明白,為兒女的以後做足了打算。
蕭梓毓看著母親,也不說話,隻是落淚,為什麽就非要走到今天的地步?
顧清鳶看了眼手中的地圖,指向是上京城外一處荒山裏。
隻是這一眼,她就知道這張地圖是假的,隻怕是俞王刻意讓她偷出來帶入宮中。
“俞王妃,你先起來,本宮答應你,保住兩個孩子的命。”顧清鳶讓她起身,“隻是俞王,本宮沒辦法。”
“臣婦明白。”俞王妃在女兒的攙扶下起身,“臣婦多謝皇嬸大恩!”
看著她們母女,顧清鳶不由得歎息,若是俞王看到家人為他這樣勞心勞力,會不會放棄謀反的想法?
禦書房。
守喪期已過,按理俞王是要再次回到刑部。
蕭雲舟將他帶到禦書房,看著他冷聲道:“你的妻女用心良苦,若是你能明白她們的心意,就放棄你那不切實際的想法。”
“皇叔這是什麽話?”俞王嗤笑道,“侄兒什麽都沒有做過,要放棄什麽?”
“城外荒山中,是不是有你的私軍?”蕭雲舟直接點明,“朕會讓人將他們繳了兵器!你什麽都不必想了。”
俞王眼神中卻沒有絲毫懼怕,畢竟他的那些軍隊,根本不是蕭雲舟這些正規軍可以對付的。
況且,那荒山裏什麽都沒有,蕭雲舟能去繳什麽?
而他不知道的是,蕭雲舟也是在給他下套。
明知那荒山裏根本沒有私軍,卻還是當著他的麵這麽說,讓他放鬆警惕。
俞王果然不曾懷疑他,十分輕鬆地跟著刑部官員出宮。
可他在還未到刑部那條巷子時,突然出現幾個黑衣人。
刑部官員見狀,迅速跑了。
因為皇上告訴他們,要遠離來救俞王的人,否則會橫屍遍野。
見他們打都沒打就跑了,俞王雖然詫異,卻還是沒有在意,誰都不能阻止他帶著這些藥人,成為東籬的皇!
被藥人救了,離開時,他突然十分想念自己的妻兒,但勝利的喜悅早就超過他對失敗的恐懼,他義無反顧地走了。
皇宮。
得知俞王還是跟著藥人走了,俞王妃泣不成聲。
顧清鳶原本是有意將她也留下,可她執意要出宮。
“皇嬸。”她鄭重地行禮道,“夫君犯錯,作為妻子,臣婦也需與他共擔,可孩子是無辜的,以後梓毓就拜托給皇嬸,臣婦告退!”
看著母妃離開時決絕的背影,蕭梓毓對父王的恨到達頂點。
若不是他一意孤行,母妃又怎麽會抱著必死的決心,將她和阿正都安排妥當?
蕭梓毓滿目淒涼地道:“難道就非要這樣嗎?生在皇家,就不能安穩度日,非要爭個你死我活嗎?”
“或許你們下一輩可以改變這個局麵。”顧清鳶輕笑,“你和阿正都是好孩子,你母妃也是無辜受累,你皇叔祖不會為難你們。”
聞言,蕭梓毓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顧清鳶也不再想法子安慰她,已經是大人了,有些事還得自己想清楚。
她回到寢宮,珠蓮便帶來雲倉閣的消息。
“娘娘,徐家犯下的罪惡,遠不止榮姑娘查到的那些。”珠蓮眼中都帶著淚水,“他們在梵城養了很多小姑娘,全都送給州府各個官員,官員也因此給徐家庇佑,他們……簡直是畜生!”
珠蓮說著,已經是泣不成聲。
見狀,顧清鳶就知道,她是有所保留,事實肯定比她說的更殘酷。
如果真的是這樣,徐家所有人,就都該死!
她也不想知道細節,沉聲道:“將這件事告訴宋大人時,也在上京宣揚出去,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徐家的惡行!”
“是。”珠蓮哽咽著道,“那徐家那些生意?”
“全都交給阿錦。”顧清鳶道,“不合律法的,就交給宋大人,他們知道該怎麽做,還有那些州府大人,拿皇上令牌去,方便他們兩人行事。”
珠蓮將令牌送到大理寺時,宋之珩就在榮錦的牢房裏看公文。
榮錦手裏拿著一本畫本子,不知寫的是什麽,她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兩人誰都沒有說一句話,但畫麵卻顯得十分融洽溫馨。
她都走到門口,兩人卻無一人發現。
直到珠蓮輕咳一聲,似笑非笑地看過來,榮錦才回過神。
“姑娘,這是娘娘給你的手諭,梵城雲倉閣由你全權調遣。”珠蓮轉身又將令牌給宋之珩,“宋大人,這是皇上令牌,助你便宜行事,梵城的一切,娘娘就交給二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