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與顧月柔全都怔住,沒想到平日對她們多有忍耐的顧清鳶,今天居然是這樣的態度!

母女二人對視一眼,都不知道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孫氏很快就反應過來,撒潑似的哭訴:“大嫂,你都看到了!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原來這麽多年一直都瞧不上我們,那我們走就是了!以後你和國公爺也別管我們母子三人的死活!”

“二嬸,你最好說到做到。”顧清鳶一眼就看穿了她的伎倆,想要憑借兩個孩子讓母親心軟,“別到時候出了事連累國公府!”

“你,你!”孫氏被氣得捂著胸口,險些直接厥過去!

見狀,聶美蘭也不得不攔著女兒,示意她不要再多說。

顧月柔捏著帕子嚶嚶抽泣道:“姐姐,我們到底是哪裏得罪了你,要惹得你趕我們走,不是我們不肯走,而是月宗是顧家如今唯一的兒子,我們萬不敢讓他流落在外。”

“唯一?”顧清鳶推開母親的手上前,揪住顧月柔的衣領,“我大哥還好好地活著,你如何敢說你們顧月宗是顧家唯一的兒子?”

意識到自己說的話不對,顧月柔立刻變了語氣:“姐姐,我的意思是,大哥就算是回來,可能也是單開府邸,不會繼承……”

顧清鳶手上用了些力氣,她登時說不下去了。

嬌柔的深閨小姐,如何能是她這個軍營長大之人的對手?

沒兩下,顧月柔的眼睛就蒙上了一層霧氣,手腕也紅腫起來。

孫氏衝過來想要推開顧清鳶,卻被她手一帶,豐韻的身軀立刻向後倒去。

摔在地上的瞬間,甚至還彈了彈!

顧清鳶湊近了些,低聲道:“顧月柔,我知道你們揣著什麽心思,但我不會讓你們得逞!”

顧月柔眼波流轉,終究是暫時忍下,沒有再敢說別的。

孫氏卻完全不想忍耐,坐在地上開始撒潑:“國公爺,您到底管不管自己的女兒,若是您想趕我們走,說一聲就是了,何必要如此羞辱我們,難道國公爺忘了,當初月宗爹是如何幫襯國公府了?”

看著這一幕,聶美蘭也是雲裏霧裏,不明白今天女兒為何突然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她想要將孫氏扶起來,出言打圓場:“姊妹之間,打打鬧鬧是正常,弟妹,咱們就不要摻和了。”

孫氏甩開她的手:“你女兒把我女兒欺負成這樣,還敢出手毆打長輩,你在這裏裝什麽好人?我要讓國公爺給我們母女主持公道!”

顧清鳶輕嗤,果然還是這樣不入流的手段!

“阿鳶。”聶美蘭低聲對女兒道,“跟你二嬸道個歉,別將事情鬧大了。”

晚輩動手打長輩,這種事情若是傳出去,隻怕顧清鳶的名聲就徹底毀了!

為了女兒的名譽,她不得不讓女兒暫時忍耐,先道歉再說。

顧清鳶卻拍著母親的手,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好似就算傳出去也不怕。

見女兒如此篤定,聶美蘭卻依舊替她捏著一把汗。

她們母女不說話,孫氏以為自己又一次占了上風,得意地道:“隻要顧清鳶跪下來,給我這個二嬸磕幾個響頭,我倒是可以大人不記小人過,不將此事告訴國公。”

顧清鳶咧著嘴朝她笑了笑,眼中滿是輕蔑,轉身挽著母親的手走了。

看著她們離開的背影,孫氏才意識到自己故技重施,卻沒有半點作用。

她立刻起身就往顧覃書房的方向走去,今日之事,絕不能善罷甘休!

看著她們離開的方向,聶美蘭不無擔憂地道:“阿鳶,你今日到底為何非要與她們母女為難?”

“她們出言不遜。”顧清鳶挽著母親的手臂,十分依賴地靠在她肩上,“娘,你放心好了,爹爹這次不會向著她們的。”

聶美蘭依舊擔心不已,畢竟顧覃曾經多次偏袒二房母子三人。

他總說,孤兒寡母不容易,讓她們母女兩人多忍讓些。

顧清鳶卻一直在說些有趣的事情,分散她的注意力,完全不擔心。

不過一頓午飯的功夫,顧覃就帶著那對母女來了。

孫氏帶著顧月柔,昂首坐在旁邊,嗤笑著看過來。

仿佛在對顧清鳶說,你再厲害,還是得跪下來給我道歉!

“阿鳶,給你二嬸道歉。”

還是像往常那般,顧覃不分青紅皂白,就讓顧清鳶道歉。

他對女兒再縱容,可在對待弟媳和她的兩個孩子時,總是沒來由的偏袒。

孫氏笑著攏了攏發絲,正襟危坐:“國公爺可千萬別上火,孩子到底是年紀小,咱們慢慢教導便是。”

說著,她用眼神示意顧清鳶給自己跪下來,難掩得意之色。

顧月柔也垂眸掩住笑意,未免自己笑出聲,貝齒緊咬下唇。

聶美蘭忍不住替女兒解釋:“兩個孩子想必是有誤會,咱們不如聽她們說說。”

“姐妹有誤會,怎可動手打長輩?”顧覃卻不聽她解釋,“小小年紀若是再不教導,將來嫁了人可如何是好?”

“可不是?”孫氏立刻火上澆油,“之前上京城就有人傳言,說國公府嫡長女過於囂張跋扈,這件事若是坐實了,那可不太好。”

“跪下!”顧覃果然怒了,“道歉!”

聶美蘭焦急地看著女兒,想等她自己說話。

“爹。”顧清鳶等孫氏唱完了戲才開口,“以我衛王未婚妻的身份,給二嬸下跪,怕折了她的壽!”

“你!”孫氏氣結,手指著她許久才轉頭哭道,“國公爺你都看到了,還未出嫁,就開始用身份壓長輩,若是出嫁,國公爺隻怕都得給她下跪!”

顧覃麵色鐵青,看起來很想請家法,卻還是忍住了。

“顧月柔,你方才說了什麽,此刻告訴三位長輩。”顧清鳶朗聲止住了孫氏的號哭,“一字一句,別遺漏!”

想到方才顧清鳶的話,顧月柔有些顧慮,一時支支吾吾說不上來。

“她說什麽,與你毆打長輩何幹?”孫氏替女兒出頭。

“因為她的話,隨時可以讓你們全家被抄家滅族!”顧清鳶逐字逐句清晰地道,“二嬸還覺得毫無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