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敢怪罪?”老王妃陰陽怪氣地道,“如今你們國公府是得罪不起,本宮等一等又何妨?”

見她說話依舊刻薄,蕭梓鈞忙找補了兩句:“夫人,阿鳶,沒關係的,你們快請坐。”

顧清鳶掃了他一眼,昨天打掉的那顆牙似乎補上了,身上也看不出絲毫受傷的痕跡。

看來,他是沒有告訴老王妃他被打一事。

為了自己的目的,蕭梓鈞還真是能屈能伸!

幾人分主次坐下,老王妃便又開口了:“本宮今日來,是聽說顧清鳶要讓本宮還宅子,還真是獅子大開口!本宮何時拿過你的宅子?”

顧清鳶微眯著眼看著她,這咄咄逼人的勁兒,還真是與上輩子如出一轍。

這母子二人本非親生,蕭梓鈞又因為老王妃刻薄,早就與她離了心。

老王妃的確是刻薄了些,卻也愚蠢,最是好對付。

於是,上輩子顧清鳶隻是略施小計,就讓他們反目成仇,老王妃從宮中搬回王府,與他們老死不相往來!

“王妃這話什麽意思?”聶美蘭當下就不高興了,“我女兒隻是要回自己的東西,怎麽就是你口中所說的那樣?難不成王妃想要吞沒我女兒的東西,還要倒打一耙?”

“你放肆!”老王妃怒斥,她還從未被人如此頂撞過,“小小國公府,竟敢如此對本宮說話,你當真以為,本宮不敢治你們的罪?”

見狀,蕭梓鈞立刻上前,體貼地給她端了杯茶,讓她順順氣。

老王妃瞪了他一眼,甩開他的手。

他這才趁機回頭,行雲流水的讓人看不出他是被老王妃推開。

“夫人,阿鳶。”他為難地開口,“我母妃今日肯來,已經是給了國公府莫大的麵子,阿鳶,你就別惹我母妃生氣了,快給她道歉!否則到時候你……總有人要說你不孝。”

“哦?”顧清鳶嗤笑道,“你這意思,我還得謝謝你?”

“咱們兩人之間,就不用說謝謝這麽見外。”蕭梓鈞溫柔地笑了笑,“你先道歉,哄好母妃,好不好?”

“若我不道歉呢?”顧清鳶冷眼看著他,“你待如何?”

她真的很想看看,這個她曾經瞎了眼看上的男人,到底能無恥到何種地步。

身後傳來老王妃輕蔑的笑聲,蕭梓鈞急了:“阿鳶,你別胡鬧!快道歉!”

“安王殿下!”聶美蘭拿出自己世家宗婦的氣派,冷然看著蕭梓鈞,“雖然我們國公府在朝中毫無根基,也不是皇親國戚,可你若是如此欺辱我女兒,我自當進宮麵見皇後,問問這是何道理?!”

顧清鳶震驚地看著母親,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母親如此生氣。

她一直都以為母親是柔弱善良,需要她去保護的,沒想到竟如此有氣勢。

“不過讓她給長輩道歉,怎麽就是欺辱了?”老王妃覺得兒子沒用,親自上陣,“她向本宮要宅子時,怎麽就沒想到有今天?”

“那請問老王妃,你是否拿過我女兒的宅子?”聶美蘭擲地有聲地問,“國公府的家產,全都是經過官家的,文書上寫的明明白白,要我拿文書對一下嗎?”

“本宮是從她這裏拿過宅子,但本宮付了銀子的!”老王妃怒道,“你自己問問顧清鳶,是不是如此?”

“是啊,阿鳶,母妃給了你銀子的。”蕭梓鈞歎了口氣道,“你不能因為生我的氣,就胡攪蠻……”

“阿鳶!”聶美蘭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打斷了她的話,“你倒是說說看,是否拿過老王妃的銀子?”

聞言,老王妃得意地看著顧清鳶。

當初顧清鳶給她這個宅子時,她就留了個心眼,給了一支金釵作為回報,且讓顧清鳶立下了字據。

她從懷中拿出字據道:“聶氏,你自己看看,這可是你女兒的字?”

聶美蘭接過來看了眼,那上麵的確是女兒的字跡,她詫異地看向女兒。

老王妃再次添油加醋地道:“本宮知道,這金釵原本不值一座宅子,可這是老王爺給本宮的聘禮,在本宮心中珍貴無比,而且顧清鳶當時也答應了,這文書自然是作數!”

“是啊,阿鳶。”蕭梓鈞也跟著附和,“這支金釵可是母妃最喜歡的東西,給了你,就是認你做一家人,你既然收了,咱們有話就關起門來說,別叫旁人看了笑話。”

這幾次的事情,已經讓他心有餘悸,擔心顧清鳶會再次請外麵的人來鑒定這文書。

或者因為這是一場不對等的交易,將他們告到大理寺。

他得防患於未然!

“這份文書,就算是阿鳶所簽,我們國公府也不認。”聶美蘭淡淡道,“老王妃若是不肯交出宅子,那我們便隻有公堂上見。”

老王妃瞪大眼睛看著聶美蘭,她自然是不能上公堂的,否則一生的名譽都毀了。

她目光咄咄地看著顧清鳶:“你就這樣任由你母親胡鬧,你還想嫁入王府?”

“老王妃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要嫁入王府,可嫁的是衛王府。”顧清鳶看著他們表演完了,這才冷笑道,“何況,你說的那個文書啊,我承認是我簽的字,可我娘也說了,國公府的家產都是走了官府的,但這份文書是私下簽的,算不得數。”

“什麽?!”老王妃震驚了,她千算萬算,竟沒留意到這個,“你竟敢……”

她活了大半輩子,竟然被一個小丫頭給耍了!

她氣得胸口劇烈起伏,險些直接厥過去。

蕭梓鈞慌忙為她拍了拍背順氣,一臉責怪地看著顧清鳶:“阿鳶,你怎麽能這麽對我母妃,趕緊去官府將這份文書過了明路,拿來還給母妃,聽到了沒有?”

他滿眼斥責,看著他口口聲聲說“一生摯愛”的姑娘。

卻看到這姑娘突然笑起來,笑容充滿了鄙夷:“是你們瘋了,還是我瘋了?竟然如此理直氣壯地要我的東西,難不成我欠你們安王府的?”

“阿鳶,你在胡說什麽呀?”蕭梓鈞著急地道,“你快別再惹母妃生氣,那宅子就算給了母妃,以後不也是我們的嗎?母妃還不是為了我們好,提前將這些都攢起來,以備不時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