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顧月柔無力地靠在母親肩上,聞言立刻用眼神示意母親。
孫氏強壓下怒火,直接向聶美蘭道:“大嫂,月柔的婚事自有我操心,就不勞煩你了。”
“那怎麽行。”聶美蘭柔聲道,“弟妹,你們如今身在國公府,作為伯母,我自然要為月柔操心,是不是,夫君?”
顧覃立刻附和:“說的是,月柔年紀也不小了,別耽擱久了,京城的公子都被人選走,到時挑不到好的,這件事就這麽定了。”
顧覃一錘定音,孫氏母女不敢再多言。
待她們離開,顧清鳶才挽著母親的手臂撒嬌道:“母親就這麽信我,認定我不是無緣無故打人?”
“我女兒什麽品行,我還能不知道嗎?”聶美蘭寵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尖,“隻是以後別正麵與你二嬸起衝突,你父親因為二叔在戰場替他擋了一劍,承諾會照顧好他們母子三人,總是要偏袒他們一些的。”
“我懂。”看著父親離開的背影,顧清鳶點頭,眼神清亮如魅,“我會讓他們心服口服,以後都不敢鬧到父親這裏!”
顧清鳶捏緊了手指,目光逐漸清明!
這次,她想要的都要得到,而她厭惡的人,都要付出應有的代價!
回到自己屋內,她寫了封信,用軍營特製的蠟油封住,交給可靠的侍衛,送去給邊關的蕭雲舟。
隻要有這封信的幫助,再加上蕭雲舟的能力,相信兄長很快就會回來。
寫完信,她便坐在窗前,看著外麵的月色發呆。
重生後的第一晚,一切都顯得那樣不真實。
怕自己若是睡著,再醒來時,現在的情形就都消失不見。
婢女珠蓮放好了沐浴的水,這才進來請她。
“珠蓮,今日我不在,院子裏可有什麽異常?”顧清鳶突然問,“有沒有哪個下人不安分?”
珠蓮想了想道:“小姐是覺得,我們院子裏有細作?”
“隻是猜測。”顧清鳶起身低聲道,“你留意著,別叫人偷了家,我們還不知道。”
次日清晨。
聶美蘭讓人過來給顧清鳶量衣,為三日後丞相府的宴席做準備。
若是她沒記錯,上輩子在這個宴席上,蕭梓鈞和顧月柔同時消失過半個時辰。
當時她竟沒覺出絲毫異樣,現在想想,還真是蠢得無可救藥!
這次,她可得讓他們兩人“名揚天下”才行!
想到這些,她在挑衣服時,心情格外愉悅。
甚至選了件,藕荷色的長裙。
“小姐看起來心情極好。”珠蓮笑道,“以前小姐都不喜歡穿這些亮色的衣衫。”
“以前不喜歡,是沒覺出它的好。”顧清鳶一語雙關地道,“以後會喜歡的。”
以前她總是穿素色衣裙,是因為蕭梓鈞說她那麽穿好看。
她便昏了頭似的,總是按照他的喜好去做選擇。
“小姐真好看!”珠蓮由衷地讚歎,“若是衛王殿下看到,定會為小姐所傾倒。”
“他?”顧清鳶回想他們相處的細節,“你看他像是會為我傾倒的樣子嗎?”
上輩子到死,他都在說,她是他的人!
所以,他不過是將她當做所有品,不允許自己的物品不聽擺布罷了。
“一定會的。”珠蓮笑道,“殿下自小就喜歡找小姐你玩。”
顧清鳶詫異地看了眼珠蓮,她怎麽沒有覺得蕭雲舟喜歡找她?
他每次來國公府,不都是找兄長的?
而且看到她,也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冰冷樣子。
對婚事,他更是隻字不提。
“小姐。”碧荷突然進來,打斷了她的思緒,“有人送了封信給你。”
看著那信封的樣子,顧清鳶不用拆開就知道,是蕭梓鈞送來的。
他那樣心高氣傲之人,如今被她拒絕,肯定不甘心,要用下三濫的手段,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小姐!”珠蓮著急地攔住那封信,直接跪下道,“你千萬不能去!”
瞧見她這個樣子,顧清鳶突然想起來,上輩子珠蓮也是這般阻止她。
可她一心隻有自己的心上人,誰的話都聽不進去。
她歎了口氣,扶著珠蓮起來,溫聲道:“你放心,我既然決定了,就不會再犯糊塗。”
珠蓮不確定,看著那封信,一副如臨大敵的神情。
一向沉穩的碧荷,也猶豫再三,才將信交給顧清鳶。
看著她們兩人這個神情,顧清鳶不由自嘲似的笑了笑,拆開信。
果然是蕭梓鈞約她見麵,隻是時間是今晚,而且約見的地方是城隍廟。
這是要毀了自己的名聲,好讓她不得不嫁給他嗎?
她將碧荷叫過來,低聲對她吩咐了幾句。
碧荷驚訝地看著小姐,就像是看著個陌生人。
“去辦。”顧清鳶道,“隻有你能辦好。”
碧荷這才露出笑意,拿著信重新封好,立刻跑出去。
直到晚上,碧荷才神秘兮兮地回來。
“小姐,如你所說,二小姐真的截走那封信。”碧荷有些興奮地道,“方才二小姐偷偷出府了。”
顧清鳶站起身,露出欣慰的笑容:“你做得很好,過會兒,我們就去看場好戲。”
她躺在貴妃榻上小憩半個時辰後,養精蓄銳地去了二房的院子。
看到她來,二房的下人同仇敵愾地盯著,生怕她又進去害自家主子。
聽到消息,孫氏直吩咐身邊的嬤嬤,讓顧清鳶直接滾!
嬤嬤自然是不敢照實了說,隻能客氣地道:“大小姐,二夫人和二小姐都睡下了,你還是改日再來。”
“喏。”顧清鳶主動打開手裏的食盒,還有藥箱,“妹妹挨了打,我也很心疼,說到底是一家人,特意帶著她愛吃的點心,還有禦醫開的藥來看看她。”
“這……”嬤嬤有些為難地道,“大小姐還是請回吧。”
早知道自己會被拒之門外,顧清鳶也不著急,朗聲對裏麵的孫氏道:“作為長姐,我是好心來看望妹妹的,若是二嬸不讓我進去,那我隻能在這裏等著。”
孫氏內心一慌,她若是就這麽等著,碰到回來的月柔,可怎麽解釋?
念及此處,孫氏推開門不悅地道:“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