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點水般的吻哪裏夠!

他肖想了這麽多年,隻是嘴巴碰嘴巴,連味道都沒嚐到,怎麽可能就這麽放過。

是她先主動的!

是她先招惹他的!

好軟!

好甜!

她的唇,她的舌,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

周身的血液盡數湧到了頭頂,連神經末梢都在叫囂狂舞,興奮得讓人頭皮發麻。

突如其來的親吻像暴風雨般讓人措手不及,香津濃滑在纏繞的舌尖摸索,宋輕語腦中一片空白。

鋪天蓋地都是裴京墨的氣息,他的吻帶著攻擊性,粗野至極。

一旁的楚行之看到這一幕,所有的理智被燃燒殆盡。

他紅著眼睛拿起酒瓶,目眥欲裂地朝裴京墨的頭打了下去。

他要殺了這個搶走他小語的男人!

去死吧!

如果是往常,裴京墨肯定會注意到身後的動靜,可此時的他沉浸在滔天的喜悅中無法自拔,興奮得快要瘋了。

宋輕語被吻得雙腿發軟,但這一刻,好像隻有她是清醒的。

酒瓶砸下來的那一瞬間,她腦子甚至都沒有多少思考,猛地推開裴京墨,硬生生挨了那一下。

“嘭——”

酒瓶砸到腦袋,發出了令人心顫的聲音。

殷紅的鮮血從宋輕語額頭流下,刺痛了兩個男人的眼睛,也讓瘋魔中的兩人清醒過來。

“輕輕——”

“小語——”

尖銳的疼痛從頭上傳來,頭暈的厲害,眼前更是模糊不清。

周圍的一切好像變得沒那麽真切,但亂糟糟的。

宋輕語重重地倒了下去,裴京墨罕見地慌亂,摟著她的腰,將她抱進懷裏。

楚行之想將人搶過來——

“滾開!”

裴京墨雙手抱著宋輕語,一腳將楚行之踹翻在地。

他這次用了百分百的力,楚行之一個豪門少爺哪禁得起他那一腳,倒在地上頓時起不來了。

楚行之捂著腹部疼得白了臉,他的手伸向宋輕語,“小語……”

裴京墨抱著宋輕語想去醫院,宋輕語很痛很難受,但她有話要跟楚行之說。

她輕輕地拉了拉裴京墨的衣袖,緩緩地睜開毫無生氣的眼睛看著地上的男人。

“上次我打了你一酒瓶,這次你打了我一酒瓶,我們之間就當扯平了……”

楚行之哭了。

他像是一個溺水的人,隻感覺到了窒息的惶恐和無措。

他眼睜睜地看著裴京墨抱著宋輕語離開,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一刻,他第一次意識到,他和小語好像真的回不去了。

可是怎麽辦?

沒有小語,他會死的。

裴京墨從來沒有覺得一個電梯這麽漫長過。

六十八樓,天一樣高的樓層。

宋輕語靠在裴京墨懷裏,她著急出門,穿了一件黑色的吊帶長裙,外麵是一件白色的襯衫。

此時白色的襯衫已經被鮮血染紅,觸目驚心。

光是看著,就夠裴京墨肝膽俱裂。

“輕輕……別睡……別睡……”

楚行之喝了酒,又是奔著要裴京墨命去的,力氣相當大。

現在隻能看到她頭上流了血,但不知道有沒有傷到內部,裴京墨不敢讓她睡。

“難受……想吐……”

宋輕語氣若遊絲,她想睜開眼睛,眼皮卻重如千斤,難受地緊皺著眉。

“想吐就吐,不要忍。”

宋輕語想著,萬一吐他身上怎麽辦?

可太累了,一個字都不想說。

她幹嘔了幾次,什麽都沒吐出來。

裴京墨看著揪心,心裏別提有多難受。

到了樓下,一輛勞斯萊斯幻影早已在門口等著。

傅臨寒看著裴京墨懷裏早已昏過去的宋輕語,低咒了一聲,“臥槽,什麽情況?”

說話間,他已經打開了後座的門。

裴京墨小心翼翼地抱著宋輕語上車,傅臨寒也來不及多問,立刻坐上副駕駛發動了車子。

一路上,裴京墨沉默不語,他抱著宋輕語像是抱著一個易碎的寶貝似的,一直看著她,根本就聽不去別人的話。

他的臉色太可怕了,傅臨寒不敢在這個時候觸黴頭。

白翼年那邊已經聯係好了醫院和醫生,宋輕語剛到就被送進了搶救室。

裴京墨身上都是宋輕語的血,看著就頭暈。

傅臨寒小心翼翼開口,“要不你先換件衣服吧,這太嚇人了。”

裴京墨看著“搶救室”三個字。

“啪——”

狠狠地給了自己一耳光。

還想打第二下的時候,傅臨寒沉著臉一把抓住了他,“你幹什麽?”

“都怪我!我明明可以杜絕這種事情的發生,偏偏……”

裴京墨這邊什麽都不說,可楚行之那邊的兄弟已經將這件事傳瘋了。

傅臨寒已經第一時間了解到了事情的經過,他輕咳一聲,“也不能全怪你,誰讓你憋了這麽久,好不容易親個嘴,肯定滿腦子都是那什麽,注意不到其他也正常。”

傅臨寒八麵玲瓏,很會安慰人。

“宋輕語現在隻剩下你了,她還等著你照顧她,我知道你肯定恨不得弄死自己,可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宋輕語怎麽辦?”

裴京墨猛地想到了什麽,“是了,輕輕不喜歡鮮血味,快去給我找件衣服。”

宋輕語的後腦勺上縫了三針,雖然沒什麽生命危險,但折騰得夠嗆。

腦震**的後遺症,就是時不時頭暈惡心。

昏迷的時候,她吐了好幾次。

裴京墨看著,心疼壞了。

等宋輕語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上午了。

她緩緩睜開眼睛,看到了一片白。

手稍微動了一下,發現手被人握著,他剛看到那個標誌性的寸頭。

寸頭的主人猛地驚醒,緊張地看向了她。

“輕輕……你……你終於醒了……”

他的眼睛裏全是紅血絲,胡子也沒刮,本來就有點糙,現在更糙了。

“怎麽樣?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還好,就是有點暈……”

裴京墨立刻按了床頭鈴。

護士和醫生急匆匆過來,對著宋輕語就是一個全身檢查。

“剛醒來,有點惡心頭暈是正常的,好好休息就能痊愈。”

不知道是不是宋輕語的錯覺,她發現那些醫生對裴京墨挺恭敬的。

不對,與其說是恭敬,倒不如說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