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菁菁一進屋,就發現江瑾楓似是不太妙,她趕忙拿著東西來到床邊,把人扶起來,頭擱在自己肩上,讓他靠在她身上。
她把他的外衫撕開丟在一旁,周身隻剩裏衣,用剪子沿著傷口周圍剪了個大口子,然後抓住箭杆,閉著眼用力一拔。
血立馬飆射了出來,江瑾楓頭靠著她的肩膀悶哼一聲,額上滲出層層豆粒大的汗珠。
許菁菁脖子一側都是江瑾楓呼出的熱氣,癢癢的。
她偏轉過頭,顧不上撓一撓,把從吳金花屋裏拿的嶄新的裏衣料子撕開來,倒上酒給江瑾楓清洗傷口。
烈酒浸潤傷口,江瑾楓迷糊間痛到雙手瞬間勒抱住了許菁菁的纖腰,許菁菁深吸一口氣,拿起了自己找到的東西。
家裏的傷藥都叫她用在了自己頭上,這回拿進來的是她在屋子角落裏捉到的四隻蟑螂。
許菁菁把蟑螂用火烤製,搗成粉末後勻勻灑在了江瑾楓的傷口上,這是她從前身處絕境時曾經用過的法子,有奇效。
她給他上了藥又包紮好後,許菁菁扶著還迷糊著的江瑾楓躺在了**,俯身收拾好一地的慘烈。
她把沾了血的布條子、破衣裳都團了起來,連著那根箭一起放在盆子裏燒了,才坐在一旁看著他呼吸漸漸均勻沉沉睡去。
若是能挺過這個晚上,就,就算他命大吧。
許菁菁看著燭光搖曳裏**眉目如星的男人,獨自暗想,若是他真的命不該絕,她就放過他,不當他的寡婦了,改朝他家裏要一筆酬謝。
然後拿著這筆酬謝,好好地養自己……
許菁菁看著江瑾楓好看的眉眼,伏在床邊,也困極沉沉睡去。
夜半,失血有點多被渴醒的江瑾楓緩緩睜開了眼睛,耳朵裏傳來一陣細細簌簌的聲響,他一動,趴在床邊的許菁菁立馬就醒了。
“誰?”
許菁菁嚓地點亮蠟燭,邊整理趴亂了的衣衫,邊繞過床前用來掛衣服的寬木架子,走到屋子的另一邊。
燭光照亮屋子,吳金花正拉開她屋裏的櫃子,在裏頭翻找東西。
看到許菁菁衣衫皺巴巴地舉著蠟燭過來,吳金花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她和兒子先前被這個丫頭突然從牆頭冒出來嚇個半死,等清醒過來才知道是這個死丫頭裝神弄鬼地嚇唬人。
吳金花原本想進屋把死丫頭拖起來,推開門裏頭靜悄悄的,聽聲音人是睡著了,她這才改了主意,偷偷摸進來翻找許菁菁的身契,準備明天就找人來把她賣出去。
許菁菁饒有興致地看著吳金花大變臉色,大半夜地進屋來想找她的身契?
想得到挺美。
許菁菁側耳聽到有人推開院門進來,醉步淩亂哼哼唧唧的,八成是許老爹,她抬抬眉毛,雙手盤在胸前,提高了嗓門。
“吳金花,你半夜摸到我房裏來,總不會是想給我蓋被子吧。”
“即便真的想幫我蓋被子,那你開我櫃子幹什麽,我櫃子裏可是放了一錠金子的,要是不見了,那……”
許菁菁話沒說完,許家老爹提著半葫蘆酒推開門回來了,身後跟著楊三喜。
“什麽金子?”
許老爹眯著醉得迷糊的小眼睛,看了好一會兒屋裏的人,才認出來。
“菁菁?你咋回來了。”
“什麽吳金花吳金花的,你要叫娘。”
許老爹許長林打了個酒嗝,朝吳金花手一伸,道:“金子呢,拿來,那是我閨女孝敬她老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