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老班主任
肖緋然離開了麵試會場，整個人才震驚中清醒了過來，回憶著剛才廖大明的那番阿諛奉承的動作和語氣，肖緋然到現在都還不敢相信這是現實。
“我通過了公務員麵試？星期一就去檢察院報道？”肖緋然此刻心底被喜悅所填滿，雖然自己畢業京華大學，但畢竟在寧遠市得罪了位高權重的賈家，如此情況下還能進入體製，“姐，我還你清白的第一步，已經完成了！接下來進了檢察院，我的第二步便要展開了。”
“今天我能通過麵試，還多虧了蕭大姐的提前泄題，要不然我恐怕直接被掃地出門了，必須得給人家一個滿意的感激。”肖緋然雖然心底喜悅，但還是沒有被衝昏頭腦，連忙給蕭大姐打了個電話。
“小肖，恭喜你通過麵試！”電話那邊很快接通了，那動人的聲音又一次傳入肖緋然的耳裏，每次聽到這動人的聲音，肖緋然心底都會升起一種異樣的觸感。
“蕭大姐！”肖緋然的聲音頓了頓，“這次真的非常感謝你，如果以後你需要什麽幫助，我就算是傾盡全力、拚出老命，也會幫你到底！”
電話那邊響起了動人的笑聲，“小肖，阿諛奉承的話我可不愛聽，我現在也沒什麽需要你幫的，不過你進入體製後，一定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體製裏的門道實在太多了，蕭大姐也沒那個時間給你一一講解，總之這些門道還得你親自去領悟。”
“嗯，你說的話我記住了，離星期一不是還有三天麽，這三天內我就多看一些官場的小說，了解一下官場上的門道，也好為自己做準備。”和蕭大姐越來越熟，肖緋然說話也慢慢放開了。
“看官場小說？”蕭大姐微微一愣，旋即鳴笑道：“嗯，這主意不錯，據說上有許多精品官場小說，你要是慢慢琢磨，或許還真能悟出一些門道來。”
“？”肖緋然心底記下了這個網站，“那好，我回到家後就去網上看看，總之今天麵試的事情，實在是謝謝了。”
“還給我客氣什麽，你可算是我的學弟。”蕭大姐那邊似乎有人在敲門，“好了，我這邊還有些事情要處理，那就先掛電話了。”
掛在電話後，肖緋然臉上浮起了一絲笑容，雖然蕭大姐沒有明確說是她幫的忙，但肖緋然能從她的語氣中感覺出答案，官場就是這樣，許多官話還得用腦子去想。
就好比某個大領導想要扶持一個人，但他不會給下麵的人說我看中了某人，你們得讓他坐上某個官位，而是會哼出官話，比如，嗯……你們這部門最近非常努力，特別是某人，連上級領導都誇獎他很有能力，聲稱祖國就需要這樣的幹部人才……然後就掛掉電話。
官場上的人大多都經曆了摸爬滾打，許多官話一聽就能明白，這大領導表麵上是在代替上級領導誇獎某人，但實質上卻是他想讓某人動一動，隻不過說話時候是打著上級領導的招牌而已。
總之，官場裏的水，很深！
如果能悟透官場上的門道，那麽便能在官場中如魚得水，這距離升官發財就不遠了。
肖緋然雖然從謝文咚那裏聽了不少關於官場的門道，但畢竟還沒親身體驗過，所以許多經驗還是挺欠缺的。
但從這次遇到蕭大姐這個貴人相助，也讓肖緋然領悟出了一個道理，官場不是一個人的官場，而是人脈的官場。俗話說，官場如戰場，團結才有力量，縱然你有萬般才能，但沒有人際關係，終究還是會倒戈在官途之中。
每一個人初入官場，都會有一個領路人，而肖緋然的領路人便是蕭大姐。
……
晚上，肖緋然一家子吃過晚飯後坐在客廳裏看著電視。
肖緋然沒有主動說自己通過了公務員麵試，怕引起二老對老姐的思念之心。
砰砰砰！
房間的門被人敲了好幾下。
老媽老爸正看電視看的入迷，肖緋然便起身去把門打開，便看到門口站著一個穿中山服的老人。
“王老師？”肖緋然詫異地看著門口的老人，揉了揉有些不可置信的眼睛。
眼前的老人不是別人，正是肖緋然高中時候的班主任王貴強，一名五十歲的老人，已經麵臨快要退休的年紀了。
當初肖緋然在高中時候成績非常好，所以和班主任王貴強之間關係很好，也得到過王貴強許多幫助，所以肖緋然對王貴強這個老班主任挺尊重的。
“王老師，來就來嘛，你還帶什麽禮！”肖國華和老媽也看到了門口提著大包小包東西的王貴強，紛紛走了過去。
“難道我就空著兩隻手來看我得意門徒？”王貴強白了老爸老媽一眼，在眾人的盛請下進了客廳。
肖緋然當初以全市高考狀元的身份考入京華大學，不僅給學校增添了光彩，連王貴強這個班主任也跟著得到了學校很大一筆獎金，而且還被評選為年度最佳班主任的榮譽。
肖緋然主動給王貴強上了一杯好茶，“王老師，四年沒見了，你依然是容光煥發，不減當年啊！”
“嘿嘿，哪能和你們這些年輕人比啊，我老了，不中用了。”王貴強眯著眼睛看著肖緋然。
“王老師在我心底，永遠是那麽年輕。”肖緋然鄭重道。
“你這不是變向罵我是老妖怪嘛！”王貴強收起了玩笑，“對了，緋然啊，京華四年過的怎麽樣，如今回來如何發展？”
肖緋然看了老爸老媽一眼，旋即笑道：“還能怎麽著，走一步算一步吧。”
王貴強似乎有什麽話要說，試探道：“要不……你到我學校當老師如何？”
“王老師你真是說笑了，我讀的又不是師範，連教室資格證書都沒有，哪能去學校獻醜啊。”
王貴強眯著眼睛道：“緋然啊，一個教室資格證書代表不了什麽，以你京華大學畢業的成就，來我們學校當老師，那簡直就是綽綽有餘，我們學校肯定是雙手讚同。”
一旁的老爸老媽神色一動，老媽輕輕推了肖緋然一把，低聲道：“兒子，要不要去試試？”
肖緋然罷了罷手，看了老爸老媽一眼，無奈地道：“王老師，不是我不想去你們學校教書，隻是我剛通過公務員麵試，星期一還要去檢察院報道，所以隻能辜負你的期望了啊。”
王貴強似乎還想勸說什麽，不過一聽到肖緋然這話，神色立即一呆：“你要從政？”
肖國華和老媽也感到有些詫異，“兒子，你通過麵試了？”
對於老爸老媽的詫異，肖緋然也能感覺出來，畢竟自己家和賈家人鬧得那麽大，體製裏肯定是知道這其中的矛盾和利益關係，然而在這樣的情況下，肖緋然依舊能進入官場，而且還是檢察院這樣特殊的地方，所以他們二老的詫異是正常不過的。
叮叮叮，就在這個時候，肖緋然的電話鈴聲響了。
看了看上麵陌生的號碼，肖緋然點下了接聽，很快那邊就傳來一個比較公式化的聲音：“你好，是肖緋然吧？”
“對，你是？”
“這裏是市檢察院政治處，市局已經把政審結果送過來了，通知你一下，下星期一早上九點來我們這裏報道，你拿筆記一下地址……嗯，記得來的時候帶上身份證、戶口本和畢業證的所有原件和複印件過來。”
肖緋然連忙點頭，“好的，這謝謝你了。”
“不用謝，就這樣吧。”嘟嘟嘟，那邊掛掉了電話。
收好手機，肖緋然感到有些奇怪，自己在麵試時候明明已經知道通過了，怎麽那邊還給自己打電話通知？或許這時正常路徑吧。
肖緋然也沒多想，拿著手機在老爸老媽麵前晃了晃，“看吧，人家又來通知了。”
手機聲音比較大，老爸和老媽也聽到了對方電話的內容，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同聲道：“兒子，你真打算進體製？”
肖緋然點了點頭，道：“都通過了，對方也下達了結果，這是國家單位，你說去不去？”
如果說換做在以前，肖緋然能進體製，老爸老媽肯定會高興的瘋，可是現在家裏和賈家人鬧矛盾，而賈家人在體製裏比較有影響力，所以他們害怕肖緋然進了體製後遭到賈家人的封殺，所以心底有些沒底。
不過王貴強不知道這一點，他雖然是受了學校所托，但肖緋然既然有更好的去處，他還是比較讚同的，所以連忙道賀：“既然如此，那我就在這裏祝緋然你進入體製後，一帆風順，將來爭取當上領導幹部後，為我們寧遠市人民造福。”
一個高中教師和檢察院公務員比起來，當然是後者比較有發展前途。
肖緋然有些尷尬道：“當領導幹部？嗬嗬，八字還沒一撇呢，不過還是謝謝王老師祝福了。”
王貴強一雙眼睛直直地看了肖緋然許久，才對肖家二老歎息道：“誒，你們真是生了一個好兒子，學曆好、又有禮貌，又有好前途，我家那女人能有他一半好，那我簡直都高興瘋了。”
聽到別人如此誇獎自己的兒子，做父母的當然也覺得臉上有光了，二老謙虛道：“王老師你可別這麽說緋然，這樣可要把孩子給誇壞了。”
王貴強搖了搖頭，道：“緋然這孩子性格我是了解的，他不是那種一出點成績就驕傲的人。”說話間他站了起來：“既然緋然有更好的去路，那我也就不打攪你們一家了，先走了。”
“王老師，我送你吧。”肖緋然站了起來，挽起王貴強的手臂出了房門。
兩人走在樓梯裏，王貴強道：“緋然，改天到我家去坐坐？順便幫我好好教導一下雪怡，都老大不小了，還不知道找個男朋友結婚。”
肖緋然感到有些詫異：“雪怡姐還沒嫁人啊？”
對於王貴強的女兒王雪怡，肖緋然當然認識，當初肖緋然還在讀高中時候，王雪怡比他大一屆，不過當時王雪怡和一名男同學談念愛，所以耽誤了學習成績，最終沒有考上大學，聽說輟學後去了一家化妝品公司上班，這四年沒聯係過，肖緋然還以為她嫁人了。
王貴強搖了搖頭：“雪怡自從畢業進了公司後，就隻知道上班工作，連家都很少回，別說是嫁人了，她都二十五了，真為他心急。”
肖緋然笑了笑，“我說王老師，你心急什麽，雪怡姐才二十五歲，人長的又漂亮，她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嗯……我也四年沒見過她了，改天有空時候找她喝茶去。”
兩人一邊閑聊一邊往樓下走去，正在這個時候，張科長一家人正好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