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五章 意外事情

三天之後, 一行大隊到了臨淄城外十五裏的一處莊園,這裏是田克臧的產業,每次田克臧到臨淄來,隨行的人馬都駐紮在這個莊園裏,而自己隻帶數百人進城,

雖然是一個莊園,但實際就是一座小城,有城牆有護城河,另外城內還貯藏了大量的糧食,如果有足夠的兵力和守城的工俱,堅守幾個月的時間是完全做得到的,現在駐守在莊園裏的,是田克臧的長子田瞻,

但等高原、田克臧一行人進駐莊園之後,先期進入臨淄城的田思貌也趕到莊園裏,告訴他們在臨淄裏剛剛發生的一件事情,原來國相後勝向齊王建告病在家,由武城君田沛代理主政,因此明天將由田沛來迎接田克臧一行進城,

這個的消息,也讓田克臧和高原感覺到十分的意外,到底是消息敗露,還是後勝的警惕性要遠遠大於自己的預料,但不管怎麽樣,現在不僅先期所做的一切布置都白廢了不說,而且擺在兩人麵前的問題是,進不進臨淄,因為誰也不敢保證,在臨淄城裏會有什麽樣的陷進等待著他們,因此兩人立刻展開了詳細的商議,

高原對臨淄城的情況並不熟悉,因此隻能夠先看田克臧怎麽說,

麵對這樣的意外局麵,田克臧也陷入了沉思中,首先要確認的是,消息是不是從自己內部泄露出去的,因為在此之前,滄海君以商隊的名議運送盔甲武器到臨淄的事情,就是田克臧身邊的一個門客被後勝收買泄密,不過這個門客隻知道田克臧耍暗中將盔甲武器運進臨淄,但並不知道田克臧到底有什麽俱體的計劃,畢竟這樣重大的事情,在田克臧身邊隻有二三個人知道,當然,隻是運送武器這件事情本身,就足以讓後勝在齊王建麵前扳倒田克臧了,

而且在城門前擊殺後勝的計劃是臨時製定,加上時間緊迫,也不可能泄露,唯一的可疑點就是田思貌,因為田思貌是先期返回臨淄布置的,但田思貌不僅是田克臧的族人,最得力的部下,深得田克臧的信任,而且他親自趕到莊園裏,向田克臧匯報了這件事情,這就足以洗清田思貌的疑點,如果真的是田思貌告的密,哪麽他現在就應該投到後勝門下,絕不會趕到莊園來麵見田克臧,

排除了泄密的可能性之外,那麽就是後勝的警惕性使他逃過了這一劫,高原對後勝並不了解,但田克臧卻深知其人,能夠執掌齊國的朝政四十餘年,深得齊王建的信任,絕對不是一個隻會奉迎齊王的弄臣這麽簡單,而且這四十餘年來,盡管齊國未經戰事,但朝中的政治鬥爭卻一直都沒有停過,後勝可是打倒了不少自己的政敵,才能屹立四十餘年不倒,因此後勝的警惕性絕對不容忽視,

聽了田克臧的分柝之後,高原也點了點頭,畢竟在這件事情上,自己並沒有多少發言權,於是又問道:“那麽我們明天是否進臨淄呢,”

田克臧道:“還要進臨淄的,” 頓了一頓,又道:“武城君田沛是現在齊國宗室中最年長的人,又是大王的王叔,也不是後勝一黨,而且他平時和我一向交好,因此後勝告病,由他代替後勝迎接我入城,也是情理之中,也絕不會對我不利麗,”

高原點了點頭,道:“那麽後勝會不會不經齊王同意,私下向安平君下手呢,畢竟他可以控製臨淄的城防軍隊,”

田克臧搖了搖頭,道:“也不大可能,在外麵把事情鬧得再大也不打緊,但如果是在臨淄城裏,無論是我還是後勝,都不敢亂來,而且雖然後勝控製臨淄的城防軍隊,但這三萬軍隊並不是全駐紮在臨淄城裏,而是每天隻有一萬人進城駐防,三天一輪換,如果要將城外的軍隊都調入城裏,就必須由大王下令,就是後勝也沒有權力私自調兵進城,而駐守王宮的兩萬軍隊都是由宗室統領,後勝也插不進手去,而我在城中,也有三千多人手,隻要小心戒備,並不用怕後勝,何況現在大王的壽辰在即,後勝的膽子在大,也絕不敢在城裏動手,其實我也一樣,”

頓了一頓,田克臧道:“而且還有一個秘密,我可以告訴上卿,我在臨淄城的府邸裏有一條地道,就通到這個莊園裏,因此就算是在臨淄發生變故,我們也能夠輕易的脫身出來,因此上卿可以盡管放心,”

高原聽了,也徹底放了心,原來田克臧還有這一招後手,那麽進入臨淄也就沒什麽可擔心的了,不過田克臧將這樣密秘的事情都告訴自己,也說明現在田克臧把自己當做真正的盟友了,

因此高原道:“好,明天我們就一起進城,不過雖然我們不能在城門口擊殺後勝,但還是可以狠狠的打擊他一下,總之不能讓他好過了,”

田克臧道:“哦?怎樣不讓後勝好過呢,”

高原笑道:“安平君怎麽忘了,現在我們手裏不是還有黃景元嗎,這個人如果好好的利用的話,不難給後勝一個沉重的打擊,”

田克臧當然是明白人,一聽高原的話立刻就明白過來,大笑道:“我到是真的差一點把他給忘了,好吧,這件事情,就盡管包在我身上,”

第二天一早,高原、田克臧等人一行離開莊園,向臨淄進發,

十五裏的路裏轉眼就過,隻見臨淄城高大的城牆己在眼前,城牆高大雄厚,氣勢威嚴,絲毫也不遜色於邯郡城,而且城樓飛簷紅瓦,富麗堂皇,比邯鄲城要華麗得多,

而這時在城門前己經站滿了迎接的人員,為首的一輛四馬高車上,站立著一名峨冠博帶的老人,左右盡是衣裝華麗的隨員和甲士,

田克臧遠遠的下令隊伍等下來,立刻從車上跳下來,幾步迎了上去,而那老者也從車上下來,也迎了過來,兩人碰頭之後,還是田克臧首先向那老者施了一禮,道:“武城君,一向可好,”

來人正是付責迎接他們一行的武城君田沛,雖然兩人都是田氏宗族,但田氏發展到現在,也有四百餘年,經曆了十幾代,早就生出了無數的傍支,而田沛是王室近支,而田克臧本是出身傍支,隻是田克臧的祖父田單立下了複國大功,因此他們這一支才得以崛起,成為中最有權勢的一支傍支,不過他畢竟也是田氏宗族,和王室的關係也要近密一些,

田沛也還了一禮,道:“安平君,你來了,代郡的使團在那裏,”

田克臧立刻向後示意,這時高原也己從赤龍的背上下來,也立刻走了過來,田克臧道:“武城君,這位就是代郡的使臣,李上卿,”

高原也向田沛躬身一揖,道:“在下代郡使臣李義,見過武城君,”

田沛趕忙還了一禮,道:“上卿大人,這一次黃景元在半路打劫使團,絕不是我齊國之意,實在黃景元太大膽妄為了,才讓上卿大人受驚了,還請上卿大人見諒,”

高原笑道:“其實也還好,雖然在路上受了一些驚嚇,但幸好是安平君極時趕到,才化解了危機,好在是財物人員都沒有太大的損失,”

原來昨天晚上田克臧派田思貌連夜進城,向田沛告了一狀,說黃景元攔劫代郡的商隊,幸好是田克臧趕來解圍,還抓住了黃景元,田沛聽了之後,也嚇了一跳,雖然在他眼裏,代郡隻是一個小諸候,高原隻是稱君,但這畢竟是受齊國邀請,來到臨淄參加齊王建的壽辰觀禮,黃景元的頭腦裏是那根弦不對,要打劫代郡的使團,這件事情如果傳揚出去,讓其他各國的使臣知道了,齊國豈不是名聲掃地,由其是現在齊王建的壽辰之時,更是讓齊國難堪,但事情己經發生了,不光是抓了黃景元,還有不少士兵,事情是確鑿無疑,

雖然田沛知道,黃景元是後勝的黨羽,但如果他真的做了這樣的事情,那麽就是後勝也保不住他了,田沛和後勝並無深交,相反他和田克臧的關係還更近一些,

因為當時己經太晚了,而且代郡的使團也沒有什麽事,因此田沛也沒有連夜進宮,將這件事情上報給齊王建,而是決定明天一早先出城見了田克臧和代郡的使臣之後再說,

見高原並沒有借這件事情對齊國大加指責,也讓田沛安心了不少,趕忙又道:“請上卿大人放心,我齊國一定會對黃景元嚴加處置,決不會輕饒於他,使團的一應損失,都有我齊國承擔,不可因為這一點小事影響了齊國與代郡的邦交,”

高原也笑道:“在下在代郡時,素聞齊國仍是禮儀之邦,行事公正,百姓守禮,在下也相信黃景元是一時利令智昏,才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而且絕非齊國的本意,代郡素來希望與齊國結好,不會因為這區區小事,對齊國有所不諭,因此請武城君不必掛記在心,”

田沛聽了,心裏也覺得頗為舒服,代郡來的這個使臣到是真會說話,趕忙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請上卿大人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