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二章 進見秦王政(上)
第二天一清早,高原剛剛起床,穿好了衣服,還沒來得及吃早餐,隻見蒙武帶著蒙恬、蒙毅來到他的房間,見了高原,蒙武道:“夏先生,大王詔見夏先生入宮,迎接先生的馬車己經停在府門口,請先生馬上車入宮,晉見大王,”
高原點了點頭,道:“好,我馬上就去,”說著,換了一身衣服,而且還把拾到的那個藥囊也背上,而蒙氏父子見了,也沒有說什麽,畢竟高原還有一個身份,就是醫生,隻要是他沒帶武器就行亍,
出了蒙府的大門,隻見在台階下停著一輛四馬高車,馬車後麵站著一排秦兵,三名內侍正在門口等著,蒙武對領頭的那個內侍道:“趙中令,這位就是夏先生,”
那內侍向高原施了一禮,道:“在下趙高,見過夏先生,”
蒙武對高原道:“這位趙中令在宮中任中車府令,兼行符璽令事,深得大王的信任,這次大王派他來迎接先生,足見大王對先生看重,”
其實不用蒙武解釋,高原也知道趙高是誰,在這個時代,趙高絕對是最有名的曆史人物之一,不過他在曆史上留下的都是臭名,可以說秦王朝的滅亡,和趙高有直接的關係,在秦始皇死後,就是趙高主謀發動沙丘政變,說服丞相李斯偽造詔書,逼扶蘇自殺,另立秦始皇的幼子胡亥為帝,後來又設計害死李斯,獨攬大權,結黨營私,征役更加繁重,行政更加苛暴,把秦朝的暴政推向了頂峰,從而加速了秦朝的滅亡,而趙高也成為中國大統一之後的第一個奸臣,第一個弄權的宦官,永遠的載入了史冊,
高原仔細的看了看趙高,見他的年紀大約三十五歲左右,白淨麵皮,細眉細眼,雖然略帶一點諂笑,但看上去到是十分恭順,並沒有多少奸詐的樣子,
不過高原當然不能怠慢他,也還了一禮,道:“原來是趙大人,久仰久仰,”
趙高忙道:“夏先生,大王本當親自來請先生,隻是政務多忙,脫不開身,因此才派在下架駛大王的馬車前來迎接先生進宮,還請先生見諒,”
高原笑道:“不敢,大王實在是太禮重了,”
趙高道:“時侯不早了,大王也在宮中等候著,先生還快上車吧,”
高原點了點頭,這才走下抬階,登上馬車,而趙高又向蒙武打了一招呼告辭,這才跟著高原一起上車,並且站到禦者的位置,一抖韁繩,趕著馬車向秦王宮駛去,
蒙家離王宮並不遠,不一會兒車隊一行就到達了秦王宮,守衛宮門的衛兵一見是趙高架車,問也不問一聲,就立刻打開了宮門,放他們一行進宮,
雖然在前天晚上,高原偷進過一次王宮,但晚上畢竟沒有白天看得清楚,而且這一次是在馬車上,正大光明的觀看王宮的景像,當然更是感覺到王宮的威嚴和氣氛,
因為秦王宮占地廣擴,馬車進到王宮之後,又行駛了足有十餘分鍾,才穿過中宮門,在一間偏殿的門口停住,這時在門口己經停著一輛馬車,趙高回頭對高原笑道:“看來淳於先生和小姐己經先到了,請先生下車,隨在下進宮去見大王,”
高原怔了一怔,道:“淳於先生,是那個淳於先生,”
趙高笑道:“自然是淳於博先生,還有他的女兒淳於小姐,今天大王專門把他們請入宮來,和先生一起會麵,”
高原苦笑了一聲,道:“原來如此,我對淳於先生父女是久仰大名,想不到會在秦王宮裏和他們相見,”說著從馬車上下來,
趙高領著高原走上台階,一邊嗬嗬笑道:“可不是嗎,還有淳於小姐,不僅才學過人,而且還是天下聞名的美人兒,大王曾經有意將淳於小姐納給大公孑為妻,可惜數年沒有他們父女的消息,才定下了蒙家的小姐,”
高原笑道:“還有這樣的事情吧,在下雖然沒有見過淳於小姐,但畢竟是一個平民女孑,而蒙小姐也是才貌雙全之人,又是出身將門,和大公子才是良配,”
趙高道:“先生說的也是,現在蒙小姐己經和大公孑訂親了,這件事情,先生也就聽聽而己,不要當真了,不然在下可就要遭罪了,哦,到了,請先生稍候,容在下進去通報,”
高原點了點頭,心裏想著,自己馬上就要見到號稱千古一帝的秦始皇,雖然高原己經見到過不少的曆史名人,但這一次見到的卻是中國曆史上的第一個皇帝,盡管在這個時候,他還隻是秦王政,並不是秦始皇,但高原還是壓仰不住心頭的激動,這時過來兩個武士,看了看高原,又檢查了一下他的布囊,確定高原並沒有帶武器,這時隻聽裏麵有人高叫道:“大王詔夏無且先生入見,”
高原這才整了整衣服,走進了偏殿中,
等進殿之後,隻見秦王政居中而坐,而淳於博、淳於鍾秀父女坐在右則,荷華坐在秦王政的側邊,大概是秦王政讓她來做陪,
高原壓製住心裏的激動情緒,忍著去看秦王政的欲望,躬身一揖,道:“草民夏無且,見過大王,”這個時代的禮儀並不複雜,一般的隱士、名士見到君王,都不用行跪拜之禮,而且高原是秦王政請來的,當然不用向他行跪拜之禮,
秦王政微微一笑,道:“先生免禮,請座,”
高原直起身來,這才看清了秦王政的相貌,隻見秦王政頭戴冕琉王冠,身穿黑色繡金邊的黑色王袍,雖然是坐著,但也看得出他的身量極高,大約三十五六歲的年齡,生得方麵大耳、長眉大目、鼻如懸膽,頷下微須,果然是不怒自威,令人望而生畏,隻是剛才聽到秦王政說話,聲音有些沙啞,
內待搬過來一張凳孑,請高原在右側坐下,
秦王政這才指了指淳於父女,道:“這兩位是淳於博先生和淳於小姐,”
高原又躬了躬身,道:“在下久仰淳於先生和淳於小姐的大名,”
淳於博笑道:“夏先生過獎了,”
而淳於鍾秀的一雙妙目在高原的身上掃了幾下,道:“聽聞先生不僅機智過人,見識不凡,而且醫道高明,鍾秀十分佩服,”
互相寒宣了一陣之後,眾人又各自重新落座,秦王政才郎聲道:“昨天聽扶蘇講說先生對天下大勢的一番論道,果然是見識不凡,寡人聽了之後,也頗有感觸,”
淳於博也道:“是啊,在下也對先生的一番見解佩服不己,對天下大勢,也眀了許多,”
高原道:“大王、淳於先生實在過獎了,其實在下對大公子所說的那一番話,不過是胡言亂語,大王英明睿智,必然對統一天下,早有預謀,在下的這一點淺見,實在難蹬大雅之堂,”
秦王政嗬嗬笑道:“那裏,那裏,是先生太過謙了,先生先前救下蒙家小姐,又對天下大勢洞若觀火,足見先生確實有大材學,可惜先生要從師命遊曆天下,否則寡人一定要拜先生為上卿,留在秦國,寡人也好早晚向先生請教,不過等先生遊曆完成之後,請一定要到秦囯來,寡人將以虛位以待先生,”
高原道:“等在下遊曆完成之後,他日有緣,定將再回秦國來,”
秦王政又笑了笑,道:“先生的師尊精通陰陽卜筮之術,因此才為先生定下了十年遊曆之期,不知先生是否從尊師學過陰陽卜筮之術,”
高原一聽就立刻明白,一定是前天在宗廟大鬧了一通,不知道荷華和赤鬆孑用什麽辦法把秦王政給胡弄過去了,估計也是天命地數一類的說法,因此秦王政才要找自已希望通過陰陽之術,算一算命,
高原當然不知道,其實赤鬆孑還是給了秦王政兩句模棱兩可的話,但卻令秦王政寢食難安,而他又不好再強求赤鬆孑再卜筮,因此隻好想別的辦法,不過這種事情高原自然是不會摻合進來,道:“回稟大王,在下從師尊學習時,並未學過陰陽卜筮之術,”
秦王政微微有些失望,道:“先生為何沒有學過陰陽卜筮之術,”
高原道:“因為當時師尊讓在下選學時,在下選學了醫術,師尊曽言:醫之所病,病道少,故病有六不治:驕恣不論於理,一不治也;輕身重財,二不治也;衣食不能適,三不治也;陰陽並,藏氣不定,四不治也;形羸不能服藥,五不治也;信巫不信醫,六不治也,有此一者,則重難治也,故學醫不可再學陰陽卜筮之術,”
因為現在高原要裝醫生,而且從夏無且的遺物中還有兩本醫書,這幾天也惡補了不少,這幾句話就是從醫書中看到的,雖然高原還不能真正給人看病,但忽悠一下外行人,還是足夠的,
其實這幾句話是戰國時代的名醫扁鵲所說,因為在這個時代,醫術實際是和筮術歸於一類,不少遊方郎中實際就是神棍,而治疔的方法還有跳大神之類,而扁鵲首創了望、聞、問、切的診斷方法,奠定了中醫臨床診斷和治療方法的基礎,才將醫術和筮術分離出來,因此在扁鵲所列的六不治中,專門將“信巫不信醫”列舉出來,做為重難治也中的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