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小姐好……”粟嫣像當年那樣,卑微恭敬的打招呼。

“這還差不多,別以為在賀家當了幾年大小姐,就忘了自己的身份,賤骨頭永遠都是賤骨頭,這輩子你都改變不了自己低賤的身份,永遠是我們粟家的一條狗!”

“哎呀,瑤瑤,對於這種賤人,你動什麽怒啊,趕緊給你們家少安挑好衣服,我們吃飯去吧。”

“就是的,左右不過是粟家的一條狗,跟她較什麽真!”

“瑤瑤……”此時外麵傳來一道舒耳的男聲。

沈少安款款走過來,看到粟瑤後麵的粟嫣,楞了一下。

多年不見,沒想到她比之前更加漂亮了……

壓住心裏詫異,沈少安將草莓蛋糕送到粟瑤麵前,“不好意思來晚了,今天排隊的人有點多。”

“謝謝你親愛的,隻要你能來,多晚我都等你。”粟瑤宣誓主權似的挽著沈少安的手臂,衝粟嫣笑。

沈少安親昵的刮了刮粟瑤的鼻頭,兩人恩愛甜蜜的一幕,看的在場其他人一臉羨慕。

“哎呦,待會兒就別吃飯了,這波狗糧給我喂的飽飽的!”

“是啊,青梅竹馬,我直接給你們倆把民政局搬過來吧。”

這兩人,一個居心叵測,一個騎驢找馬,要是能結婚,早都結婚了,也不至於等到現在。

粟嫣在心裏腹語,麵上還是波瀾不驚,打算繞過去,誰料粟瑤伸手攔住她,“粟嫣,做人不能太忘恩負義吧,今天我好心請你參加母親的生日宴,你不去也就罷了,至於這麽甩臉子嗎?當年要不是我們家收留你,恐怕你早就凍死在孤兒院了!”

論沒事找事的本事,粟瑤排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所以呢?你覺得我應該怎麽做?跪下來求你?三拜九叩感謝你們粟家大恩大德?”

粟瑤在沈少安麵前一直是心地善良,溫柔可親的大小姐。

為了維持人設,她怎麽會做這麽“惡毒”的事呢?

“你……”幾年不見,這個賤人變得越發伶牙俐齒。

“我什麽我,高貴優雅的粟大小姐,當年可是你們像狗一樣趕我出門,說過這輩子都不會讓我踏進粟家大門一步,怎麽打臉了?”

“你胡說什麽?”

粟瑤眨巴著兩滴眼淚,故作可憐的樣子,看的沈少安心疼壞了。

“粟嫣,好歹你也是粟家養出來的,怎麽能這麽跟瑤瑤說話?當年要不是粟叔叔一家,你能有今天?”

粟嫣冷嗬了一下,“是要感謝粟家,沒有他們就沒有今天的我。”

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令沈少安十分陌生這樣的粟嫣。

粟嫣沒工夫和這些人糾纏轉身往出走,誰料身後的粟瑤幽幽開口:“就算你再討厭我們,難道不想回去看看奶奶嗎?”

果不其然,這話一出,粟嫣頓住了。

粟瑤繼續說:“奶奶身體不好,一直都惦念你,一直想見你一麵,難道你真的狠心到不見奶奶嗎?這說不定是最後一麵。”

粟嫣沒回頭,她知道粟瑤平白無故請自己參加生日宴準沒好事。

“瑤瑤,你說那個小賤人真的能參加宴會嗎?”

粟瑤攪拌著咖啡裏的泡沫,一臉的勢在必得,“放心吧,她一定會去的。”

喝了一口咖啡,粟瑤招手,對麵的女孩子湊上來。

“我告訴你回頭這麽……”

聽完粟瑤的話,女孩一臉壞笑:“哎呦,瑤瑤,你真討厭……”

“你瘋了吧,這個粟瑤沒安好心,你這不是上杆子把臉送過去給人扇嗎?”

粟嫣當然知道,可是奶奶對自己好是真的。

當年在粟家,奶奶是在她身份被揭露後,唯一疼她愛她的人。

“離開粟家這麽多年,我一直都想回去看看奶奶,如今奶奶身體不好,見一麵少一麵,我要是不去,這輩子都過意不去。”

“哎呦你說你這個,老太太可是粟家人,吃喝不愁,輪不到你操心,你急乎個什麽勁兒,現在當下的問題是你和賀嶼川,你們之間的誤會要是一直不解開,以後怎麽辦?他這麽恨你,你以後的日子,有的苦吃。”

粟嫣苦笑:“也不在乎多吃一點。”

“傻不傻啊你!”程瑤氣的敲了下她的腦袋,看著這個善良倔強的丫頭,心疼壞了。

隨後抱住她的胳膊,“嫣嫣,你說說你,這麽好,賀嶼川是不是眼瞎啊!”

賀嶼川怎麽是瞎子呢,他隻是沒辦法理解。

有時候自己都理解不了自己,何況是那麽驕傲的賀嶼川。

怎麽會接受一個背叛欺騙過自己的女人呢?

他能留下她,已經算是開恩。

第二天一早,粟嫣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盯著濕淋淋的頭發出來,看見程瑤一臉怨氣的把手機丟給她。

粟嫣看了一下來電人,是賀嶼川。

當即有種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那頭傳來賀嶼川冷冷的聲音:“在哪兒?”

“有什麽事嗎?”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賀嶼川冷冽出聲。粟嫣下意識的皺了下眉頭,軟著口氣回:“我在程瑤這裏,馬上回去。”

“我讓司機過去接你。”

司機送粟嫣去了高爾夫球場。

自從粟瑤這個真千金找回來後,粟嫣在粟家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要不是奶奶堅持,她恐怕連學都上不了。

高爾夫這種高端的運動,她是一次杆都沒摸過。

來了以後,有眼力見的選擇當一個合格的花瓶。

隻是她沒想過,慕七七竟然從港城追回來。

且跟到了這裏。

既是如此,賀嶼川為什麽還要讓她過來?

還嫌羞辱不夠嗎?

粟嫣心涼,麵上依然掛著得體從容的微笑。

賀嶼川今天穿了一身深灰色衝鋒衣,長身玉立,單是一個人背影,就讓人過目不忘。

立秋以後,天氣轉涼,山坡的對麵,楓葉如血,殘風吹起一地落葉。

粟嫣穿著長褲長袖,端坐在一旁,慕七七跟外星人似的,迷你短裙,腳踩十公分高跟鞋,像個人形掛件似的,賀嶼川哪兒,她跟哪兒。

打了一會兒,賀嶼川和一個上了年紀的長著並肩走過來。

此人看著慈眉善目,實際上周身氣場強大,自帶上位者的壓迫,對比之下,比賀嶼川多了一份收斂和睿智。

看著兩人走過來,慕七七將泡好的大紅袍呈上去。

賀嶼川伸手接下,卻沒有喝,轉頭朝粟嫣這邊看過來。

粟嫣被他看了一眼,知道自己逃不掉,乖巧的走上去。

“吳老,介紹一下,這是粟嫣,我的……”

“吳教授你好,我是賀總的秘書,粟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