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嵐為自己私下的做法給趙青寧帶來傷害,感到自責,她愧疚著道,“對不起,我不該自作主張。”
“沒事,我沒怪你。”趙青寧停頓了一瞬,接著問,“假如,這次的事情沒有你想要的結果,沈默陪著你,你會接受嗎?”
謝嵐馬上就慌了起來。
趙青寧捏住她的手,“做個假設,我隻想讓你考慮沈默這個人,而不是其他。”
“我沒有想過跟他怎麽樣,也不想要這樣的假設。”謝嵐站起來,往廚房走去,“我做飯了,你要吃什麽?”
她很清楚,沈默第一人選也不是自己。
他有什麽事情,都會優先和趙青寧商量,再通過她的口,傳達給自己。
明明,是她打電話告訴他的呀,他為什麽查清楚了不跟自己說,卻告訴趙青寧呢?
“一起。”趙青寧跟上了她。
廚房裏除了廚具輕輕碰撞的聲音,她們的交流也不像以往那麽頻繁了。
晚飯後,趙青寧在臥室裏輾轉反側。
自這之後的幾天,她都沒有睡好。
周末,趙青寧接到何老爺子的電話,說何容津不在藍山別院,她這才放心帶著小肉包上門。
小肉包到了藍山別院,趙青寧讓他先在院子裏跟小象玩,自己先進了屋裏。
何老爺子擺了一茶幾的水果。
“爺爺,淼淼跟小象玩一會兒。官泓的事兒,您查得怎麽樣了?”趙青寧看著茶幾上淡雪草莓,以及塔斯馬尼亞黑車,她暗暗咂舌。
淡雪運輸條件極為苛刻,老爺子擺上茶幾的卻又個頭飽滿,一點損傷都沒有,怕不是托人親自送的。
更別說塔斯馬尼亞黑車,這個需要提前跟澳洲那邊預約,一周隻送一兩次。
趙青寧記得他每周,都是不重樣地給小肉包準備零嘴。
這待遇,恐怕比何容津都好。
“沒查出有用的信息,這事情發生太久了,當時官家解決的手段又太絕,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話沒說完,何容津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周末我不談工作,再打電話來,不用合作了!”
趙青寧本能地繃緊了身體。
何老爺子拍了拍她的手背,投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小肉包跟著他一起進來,何老爺子招呼他坐下後,問推著輪椅的何容津,“你不是說今天有事兒不來了?”
看把他孫媳婦嚇得,俏臉蒼白。
“現在我連回家都不允許了?”何容津語氣含著譏諷。
何老爺子不理會他,而是端著草莓送到小肉包的麵前,聲音裏都是溺愛,“爺爺親自叫人送過來的,我嚐過了,很甜。”
小肉包捏著白色的草莓,眼眸裏帶著驚奇地打量著,然後嗷嗚一口,吃掉了草莓尖。
何老爺子樂得開懷。
何容津目光落在趙青寧的臉上,察覺她的臉色不對,打量了一番,開口問,“你今天格外的沉默。”
趙青寧看向他,聲音很輕,“一定要說話嗎?”
一句話,把何容津堵得啞口無言。
確實沒有必須要說話。
宋青拿著文件,偷笑了一下,把文件給了何容津,便立即離開了。
趙青寧的目光落在他手上的文件上,內心有點忐忑。
“聽說官泓上你家門了。”何容津捏著文件,聲音不辨喜怒。
他主動提起,趙青寧頭皮一緊,沒有思慮便應聲了,“對,被我趕走了。”
何容津探究的眼神在她臉上走了一圈,把文件放在一邊的桌子上,拿起自己沒看完的外國小說翻開看。
趙青寧還以為他要再問點什麽,後者卻認真看起書來。
她的心像是被貓撓一樣。
何容津不說下去,又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自己,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背後查到了多少關於官泓五年前的事情?
趙青寧的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何老爺子看出趙青寧的不安,替她開口問何容津,“怎麽,陌生男人上她家門,你就問問?”
“不然呢?”何容津撩起眼皮,不冷不熱地反問。
何老爺子一噎,半響嘟嚷著,“我怎麽會有這樣讓人鬧心的孫子。”
何容津靠在輪椅上,姿態閑適,連聲音也帶著幾分慵懶,“她連電話都不打給我,我閑著二十四小時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再當她肚子裏的蛔蟲,幫她解決了官泓?”
趙青寧被說得尷尬,可心中的不安也隨之嚴曉雲撒了。
她對老爺子湧起感激之情來。
“哦,合著你是要人家主動求你呢。”何老爺子了然。
何容津看了一眼沉默的趙青寧,眼神很輕,像是羽毛輕輕搔刮著人的內心,“官泓不會再去你家了,隻要你不再去找他,他會永遠消失在你的世界裏。”
趙青寧的好奇心因為他的話,被撩起來了。
她想知道官泓事情的全部,可開口問,目的就太明顯了。
何老爺子聞言,這才滿意地說了一句,“這還差不多,非得我這老年人摻和,才能說點人話,這家沒有我得散咯。”
趙青寧抿了抿唇,想反駁,可最後還是選擇閉嘴。
他老人家開心就好。
三局棋下完,趙青寧緊繃的精神放鬆,站起來給身邊的老爺子捏肩膀。
小肉包撒歡往外跑,又去找小象玩了。
何容津捏著書看了一會兒,也推著輪椅出去了。
“這小子,嘴上說著不喜歡孩子,不也是為了你們的事情奔波麽?”何老爺子眯著眼睛嘀咕。
趙青寧猶豫再三,開口提醒,“我們已經離婚了,您別在孩子麵前說那些。”
“哎喲,人老了記憶力不好,總嘴瓢。”何老爺子開始耍賴。
趙青寧無奈歎息。
另一邊。
小肉包捏著小象軟軟的鼻子,一臉疑惑地看著身邊的何容津。
何容津咳了一聲,一本正經地說,“明醫生給我提了一個建議,說讓我陪你一起做訓練試試看,你覺得怎麽樣?你同意,我就跟你媽咪說。”
小肉包眨著眼睛,黑珍珠一樣的瞳孔,越來越亮,像是裝著星星。
丟掉小象的鼻子,他撒腿跑到何容津的麵前,歪著頭,用很童真的眼神問他;真的?
“別人說話我不知道,但我說話,是一言九鼎。”何容津的心情沒由來好起來,唇角也不自覺勾起。
小肉包抓起他的手,臉上的笑都抑製不住,嘴裏無意識發出歡快的氣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