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樹並不算矮,直挺的樹幹除了粗糙的樹皮幾乎沒有可以借助的地方,尤其是離地近的一斷光滑無比,不是那麽容易可以爬上去的。我是因為小時候在老家淘氣調皮的經曆才有了這樣的經驗和本領,可是女孩顯然並不如我這般淘氣,以她前呼後擁的地位身份,想必也不可能有這麽淘氣的經曆,大概不是大家閨秀便是養尊處優,這樣的一位千金大小姐卻擁有這麽靈活的爬樹本領,著實讓我吃了一驚。
女孩坐在了我的身邊,然後看見了我的眼神便笑了笑回答道:“我學過一些武功,也僅僅隻是強身健體,從來沒有真正用過,現在倒是用在了這。”
女孩吐息如蘭,熱氣帶著她身上散發的陣陣幽香飄到了我麵前,雖然已經跟了她們一整天,但是現在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雙方都能相互看見的碰麵,反而讓我有那麽一絲緊張了。
我不明白為什麽女孩從原先警惕這麽快便卸下防備甚至直接大刺刺的爬上樹坐在了我的身邊。難道她這就確認了我是一個無害的普通人?雖然這結果也不算差,卻莫名讓我有一股失落,就像是有人真誠的對我說你是個好人一般,雖然語氣真正但總會讓人感到其他不好的意味。
雖然我已經看過女孩不少次,從出了叢林以後便一直跟在她們的身後,她們的模樣早就了然於心,但是女孩卻還是第一次見到我,所以趁著月色明亮,她這才坐在我身邊仔仔細細的打量起我的麵容。
然後片刻才點點頭緩緩說道:“你看上去也不大啊,不過你的頭發為何這麽奇怪?你是戰俘嗎?”
女孩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然後又指向我的腦袋,顯然在她的眼中我這幹淨利落的短發成了異類,心中的怪異更甚,我也顧不得許多,把現在心底正盛的問題給問了出來:“你們這個世界……現在是什麽朝代?”
麵對我的問題女孩的表情也露出了些許的怪異:“什麽朝代?你問的是現在是何年吧?怎麽?你不知道?現在是嘉靖四十年。”
聽到了女孩說出的年份我的呼吸不由得一滯,一時間都忘記了呼吸。我呆坐在樹杈上看著女孩的精致麵容,心底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我沒有上過學,所學所記也全部都是大娘在家中教給我的,偏偏那時淘氣僅僅隻學了一些皮毛而已,所以雖談不上目不識丁,但也相去不遠。
關於曆史也都是通過陰圈曆史了解的,大娘總是會在我小時候把陰圈的曆史故事當做睡前故事告訴我,那些千奇百怪光怪陸離的故事陪伴我度過一個又一個夜晚,直到現在也還是印象深刻,特別是自己真正進入陰圈之後,這些當做睡前故事的陰圈事跡也有不少幫助到我的。
雖然陰圈的曆史故事爛熟於心,但是真正的曆史我就是兩眼一抹黑,不知道太多事情了。充其量就是知道每個人都知道的唐宋元明清,朗朗上口更是重複反複的被人提起,至於什麽兩晉五代十國南北朝這些較為冷門的曆史,我不知道更加不了解,哪怕是唐宋元明清也僅僅是知曉一些非常出名的朝代皇帝或者曆史事件。
恰恰這個嘉靖我就再熟悉不過了,嘉靖是一個朝代的年號,每個朝代的皇帝繼位以後,為表示自己登基的萬象更新,所以就要把所代表的年號更新換代,一個皇帝並不隻單單使用一個年號,在某些時候,或許是某個大事件或者是皇帝單純的心情好,就會更換年號。
所以華夏茫茫幾千年的曆史上可想而知年號如同天上繁星一般數不勝數,幾乎不可能記得住全部。能讓人牢記的印象深刻的年號也就隻有那麽幾個,而嘉靖這個年號偏偏就是裏麵最為出彩的年號之一。
當然這個出彩不是什麽褒義詞,反而帶著一些貶義和抨擊。就算是不熟曆史的我也略知一些有關於嘉靖這個年代之中發生個各種荒誕聳人聽聞的事情。嘉靖這個年號的在位皇帝叫做朱厚熜,也被稱之為明世宗,這個稱呼實在不如嘉靖皇帝來得出彩,朱厚熜的整個皇帝在位期間都和嘉靖這個年號綁定在了一起,一提起嘉靖便不由得想到了這個皇帝。
他是個荒唐皇帝,是乃至於整個古代曆史上都非常有名的荒唐皇帝。創造了一個幾乎二十年年不上朝的荒唐皇帝的曆史。荒廢朝政,更是癡迷修仙煉丹之事。這樣荒唐的皇帝自然也就引得天底下民不聊生,朝廷官場更是昏聵黑暗。
這就是我對嘉靖皇帝的全部印象,我記得嘉靖皇帝,可是現在想到以後我又不得不再一次在心底懷疑起自己了,我看向小女孩難以置信的開口問道:“嘉靖這個年號的皇帝名叫什麽?”
沒有想到我這麽一問,反倒是小女孩的表情變得不喜起來,她有些陰沉的看向我厲聲喝道:“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對當今聖上不敬,竟敢詢問聖上名諱。”
我這才反應了過來,顯然在封建年代,皇帝就代表著至高無上,所有人都需要尊敬膜拜,自然不可能像是打聽一個陌生人一樣直接打聽皇帝的名字,這樣顯然就等同於古代的不敬之罪,若是情節嚴重,說不得還要被秋後問斬也說不定。
我是自現代出手長大,所接受的時代思想自然和封建時代不同,我沒有忠君或者敬畏皇權的思想,所以下意識的朝著女孩打聽這個嘉靖皇帝的名字,想要知道和我所知道的曆史上的嘉靖皇帝是不是一樣。
但是女孩卻不這樣想,她是這個世界的人,而且顯然身份尊貴養尊處優,儼然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千金,這樣的女孩往往都知書達禮甚至接受了良好乃至頂尖的教育,腦中早就被敬畏皇權的思想所紮根,自然看不得我這樣想要直接打聽皇帝的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