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森林認幹娘的祝福典禮準時舉行。
排場相當壯觀,幾百個文武百官,全球各地的教會代表數千人,還有一大堆的百歲老人、商界精英、軍界代表悉數到場。
整個哈爾星有頭有臉的人,幾乎都來了。
江燁記得小時候看過一幅拿破侖加冕的油畫,氛圍雷同。
儀式很簡單也很傳統,無非是給嬰兒用聖水洗澡,唱祝福歌,頒發榮譽身份等等,還有一大堆的演講。
作為孩兒的爹,江燁也應邀講話。
稿子都有人提前給寫好了,無非是祝願江燁星和哈爾星世代友好之類的套話,照著念就完事兒了。
岑夜夢身體還比較虛弱,講話短一些,也露了個麵。
典禮全程麵向全球直播,各地的教徒都聚集在廣場或教堂前,祈禱祝福。
接下來的一個月,岑夜夢和江森林都在醫院靜養。
母子倆身體狀況都不錯,江燁很欣慰。
除了伺候老婆孩子,他所有的時間都用於關注哈爾星南半球的戰事。
每天黎楠楠都給他轉發大量的前線信息,用於學習。
戰爭規模比他預想的還大,戰火波及四百多個城市,卷入二十多億人口。
叛軍的兵力有282萬人,而哈爾星正規軍趕赴鎮壓的兵力有350萬人。
雙方的武器,基本都是傳統的槍械、裝甲車和火炮,連轟炸機和軍艦都少有,九成以上的戰鬥均為步兵死拚。
一方麵因為許多戰區在城市內,為了減少平民傷亡,不能動用殺傷性過大的武器。
另一方麵,哈爾星的軍事科技差勁。
整顆星球,先進軍工廠的數量掰著手指頭能數出來,也幾乎沒有武器研究所。
每年哈爾星會向銀河帝國軍方繳納上千億的軍費,當有巨大戰事爆發時,軍方會派兵援助。
黎楠楠之所以過來,就是觀察戰況,如果局勢失控便帶兵過來。
目前黎楠楠的觀察結論是,“預計一年內可結束戰爭,總體形勢良好,無需援助”
但是江燁看到的情報,卻觸目驚心。
“達利城外圍叛軍的武器彈藥幾乎消耗殆盡,隻剩少量的步兵武器,約2.5萬人昨日夜間集體從主幹道突圍。我部裝甲車隊恰好經過主幹道盡頭,用重機槍對準叛軍掃射,並以高爆炮彈轟擊,叛軍們並不退縮,後麵擠著前麵一直衝,我當時在現場,屍體堆積如山,一點兒也不誇張。仍然有約五千人趁亂逃跑,進入附近山區,我部正在圍山。”
“龍山一帶發現大量零散叛軍,聚集搶劫我部糧車,並洗劫山上農戶。這些叛軍可能是一星期前潰敗的馬南·約克部隊,每個人都饑腸轆轆,搶劫糧車時他們彼此毆打,用手槍互相射擊。最野蠻的人背著糧袋逃走,剩下滿地半死不活的傷員。我的副官趕到現場查看,一名叛軍對他哀叫,用你的手槍打死我吧,有沒有良心啊!他的兩隻手臂都斷了。”
“我部傘兵滲透部隊在南萊城郊外發現叛軍工事,規模很小。傘兵隊長向工事內投擲了幾枚手雷,炸死許多人,又指揮隊伍集火射擊。但工事內依然不斷有叛軍衝出,裏麵應該有軍官驅趕他們。”
“重鎮羅瑟林柏已攻克,駐守此地的叛軍約三千人,其中一半是臨時抓的男丁,有少數臨時兵隻有十二歲。經過四個小時圍攻,擊斃約兩千五百人,隻有二百餘人投降。叛軍軍官們提前抓來全鎮美女,又搜集大量酒肉,在指揮部地下室連續兩天兩夜吃喝作樂。我軍衝進叛軍指揮部時,他們引爆了牆角約四百八十公斤炸藥。”
“奧卡西·傑佛理的部隊在城外洗劫出逃的難民,主要搶奪金銀首飾和手表。有一個小姑娘大聲哭,叛軍軍官安慰她,塞給她兩塊金表,又繼續洗劫其他人。有約二十個老人拒絕交出身上的財物,被叛軍毆打後押上跨河大橋,一字排開集體槍斃。隻有一名六十歲的老頭有山悠貴從橋上跳入河中,遊了幾公裏上岸,僥幸存活,向我部報告了情況。”
每天類似的情報都有數千份,多達幾十萬字。
江燁從早到晚不停地讀,心情沉重。
哈爾星的內亂開始以來,預計已有四十七萬以上的死傷,經濟損失更是天文數字。
江燁有種後背冒涼氣的感覺。
他不希望自己的星球,某一天也發生這種內亂。
尤其隨著江燁星的發展壯大,人口會越來越多,一旦打仗,血腥程度必然令人瞠目結舌。
目前江燁星的部隊都攥在車振手裏,絕對是有風險的。
雖然車振暫時很靠譜,但時間久了,人是會變的。
要麽把軍隊都攥在自己手裏,要麽就委派親信。
江燁想到這裏,忽然扭頭,看向嬰兒床。
“老公。”岑夜夢忽然說。
“嗯?”江燁轉頭看她,“怎麽了?”
“你剛剛的表情……有點嚇人。”岑夜夢臉色擔憂,“你在想什麽?”
“啊?有嗎?”江燁摸了摸自己的臉,“我在想軍隊的事。”
“哈爾星的南半球,好像打的很激烈。昨天你睡午覺時,我看了會兒新聞,大街上好多屍體。”岑夜夢皺起眉頭。
“是,非常激烈。”江燁點頭,“我剛剛在想,等兒子長大了,應不應該讓他帶兵?”
“帶兵?”岑夜夢想了想,“我不知道啊……你是想讓兒子接你的班嗎?可是他現在還隻是個寶寶誒。”
“我很糾結。”江燁搓了搓臉,“帶兵挺危險的,肩上責任也太沉。一方麵我希望咱兒子快快樂樂,輕輕鬆鬆,另一方麵部隊交給他是最合適的選擇,自家人才信得過。”
“你決定吧,你是一家之主。無論你怎麽安排,我都支持你。”岑夜夢很溫柔地看著他。
“也可以我再給你生幾個孩子,肯定有一個孩子願意去掌兵。”岑夜夢眨眨眼,用腳尖掀起被子角,臉色飛起紅暈。
“別鬧,你還坐月子呢。”江燁說。
岑夜夢臉更紅,把伸出被子的腿又縮回去,用蚊子叫一般的聲音問,“你要不要去問問醫生,什麽時候才能……”
“問過了。”江燁微笑。
“什麽時候問的?”岑夜夢一愣。
“兒子出生第二天。”
“真不害臊!”岑夜夢一抬被子,羞得把臉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