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燁的心情難以形容。
大戶人家就是大戶人家，拔根頭發下來，比自家腰還粗。
“一次性進太多人，我怕控製不了。”江燁說，“最多最多，一次移來六百萬人，就很有壓力了。”
“這事兒我有經驗。”索拉裏星的球長皮凱蒂開口，“我的星球，用了短短四十年，就從鳥不拉屎的荒地，變成五十億人口的大星。應對大規模移民的辦法其實很簡單，上來先讓他們恐懼，搞高壓恐怖統治，讓他們活的暗無天日，緊接著再拚命放寬，給他們徹底的自由，連多夫多妻都能登記，這樣他們就會陷入瘋狂享樂，無心作亂。軍隊一定要硬，槍口一致對內，哪裏有反對，哪裏就施行大屠殺。骨灰嘛，是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江燁驚得說不出話來。
“夠了皮凱蒂，銀河帝國都點名批評你了，這種不光彩的醜事就不要拿出來禍害新人了。”
“江兄別聽他的，你這星球發展的挺好，別折騰。”
“可別胡言亂語，你那辦法太血腥了，這不是個管理星球的辦法。”
其他球長們紛紛反對。
江燁還聽有人低聲罵了一句“雜種”，他嚇了一跳，但看其他人的表情，大家都沒聽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幻聽。
“考不考慮人造人呢？”斜對麵的美女開口，聲音軟糯酥人，她穿著低胸的黃色裙子，胸前溝壑引人注目。
這樣的美女，江燁當然印象深刻，夕紀星的球長四穀夕紀。
“人造人？您說的哪種類型？”江燁問。
“就是和正常人一模一樣的人造人，也可以考慮比普通人類要優異的人造人。”四穀夕紀微笑，笑起來更漂亮，“如果需要的話，我手裏有專門的人造人集團，可以設置各種參數，非常成熟的產品。”
“我思想比較保守，人造人這個技術……是否會引起社會倫理道德上的大問題？”江燁很擔憂。
“有點問題，但是問題不大。”對麵的文秋柔漫不經心地說。
其他球長神態各異，明顯有接受的，也有不接受的。
“你是擔心什麽方麵的倫理道德問題呢？”四穀夕紀問。
“太多了，活生生造出一些人來，總歸會有問題。”江燁搓了搓鼻子，“比如說，人造人會不會受到正常人類的歧視？公開的對同類的歧視，會不會造成公民心態的冷血？小孩子不懂事的時候，就跟著大人歧視人造人，有朝一日他們也會歧視普通人，歧視這個歧視哪個，社會衝滿暴力和白眼，這不利於長遠發展。”
“如果大家不知道誰是人造人，那麽歧視就無從出現了。”四穀夕紀笑的十分柔和，仿佛溫柔的女老師解答小孩的淺顯問題。
“這怎麽可能？”江燁一怔，“雖然人造人可以和真人長得一模一樣，但他們沒有父母，沒有從小長到大的經曆，別人一問他們就會穿幫，甚至他們自己也會看不起自己，覺得自己是個產品，而不是有靈魂的人。”
“無非就是記憶。”四穀夕紀的笑容不變，卻給人感覺更深意重重了，“記憶可以做的，身份也可以做的。”
江燁沒想到會得到這個回答。
“實話告訴您一件事，這件事在我們星球是絕對機密，如果有個知道這事的夕紀星人潛逃到某個村莊，可能會第一時間把村莊炸平來阻止消息瀉出。但是在座各位都是球長，也就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了。”四穀夕紀不緊不慢地說。
“夕紀星從70年前，就開啟了人造人項目。目前總共製造了兩億八千萬普通人造人，八億一千萬精英人造人。除了少數因為技術原因銷毀了，大多數人已經完全融入社會，就像水滴進水裏一樣。幾乎沒有人造人被認出來，也幾乎沒有人造人意識到自己和大家有什麽不一樣。”四穀夕紀說，“七十年的實踐證明，我們的一係列技術和流程是完善的，沒有問題。”
“我們星球也有七八億的人造人，基本都是社會精英，比如各地的企業家、部隊高官、明星、學校裏的知識分子等等。改動的基因隻有兩處，逆商和造反，這些人造人更能吃苦，更百折不撓，所以容易成功。把控重要社會資源後，他們又比較安穩本分，所以省去我很多麻煩。”文秋柔開口，語氣很平淡，“沒人知道，知道的不超過一千人，這一千人裏，又有950人永遠不會進入社會，待在地下工廠裏生活一輩子，像鼴鼠。”
江燁打了個寒顫。
“這事兒我得慎重考慮。”江燁道。
“等會議結束，你到我那兒一趟吧，給你看些東西，你應該會同意。”四穀夕紀溫和地說，“現在開會，就不多占用大家時間了。”
“那人口問題暫時擱下，等江燁決定要不要人造人再說。”劉樹增道，“我的提案就這些。”
劉樹增旁邊坐著一個黑人姑娘。
“劉哥講的，就是我能想到的。”黑人姑娘搖搖頭。
再下一位，是高寒新星的球長方言，一個禿頂的胖子。
“有個技術，叫躍遷鏈。”方言嘴裏嚼著糖就說起話來，“我手底下的科學家說，以江燁星這顆恒星的尺寸，可以試試搞躍遷鏈。”
所有球長都認真聽，方言似乎很滿意，嚼著糖繼續講。
“我沒啥文化，不知道躍遷鏈的原理是什麽。但據說這個技術，能有效克服太陽的強烈信號幹擾，把核心的信息傳出來。它會像鏈條一樣短暫地貫穿太陽，而且是瞬時的。缺點就是很貴，一條躍遷鏈頂多撐半分鍾，需要花費十個億。也就是說，想要一小時的太陽核心數據，就得1200億，還不一定能拿到有用的信息。”
“所以你們決定吧，如果想試試，我就叫手底下人來。費用咱們五五開，我出一半，你們出一半。”
“試試可以。”江燁立刻說，“咱們現在沒什麽好辦法，有一線希望都得試試。”
“好，我就這事兒。”方言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