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燕和馮之雙同時抵達哈爾星，來見江燁。
上次胥燕穿著大紅色衣服來，被江燁批評了。這次兩人都穿著一身黑，而且都是黑長褲黑外套，像古代的夜行俠。
江燁在“巢”裏的辦公室接見她們，都是老同事了，也沒有過多寒暄，倒了兩杯茶放在茶幾上。
“這次專程來找我，是為了哈爾星移民的事兒？”江燁在她們對麵坐下。
“對，準確地說，是哈爾星移民的城市規劃。”馮之雙點頭。
胥燕掏出手機，點了幾下，遞給江燁。
江燁接過來看，上麵是哈爾星移民的住房訂單，正在不斷刷新，速度驚人。
“為了盡快容納更多的哈爾星移民。”胥燕介紹，“我們胥燕地產公司趕做了一個功能強大的線上APP，哈爾星民眾可以在APP上選擇要移民的地區，可以是城市，也可以是荒地，暫時不支持海上城市。”
“選擇地區後，就可以選擇房子的位置。房子的款式可以挑數據庫裏已經有的樣板間，也可以輸入自己的需求進行人工智能定做。”
“如果是整棟樓團購的話，哈爾星民眾可以分享鏈接給親朋好友，讓他們一起買一棟樓的房子，還能優惠打折。”胥燕說，語氣多少有點得意。
“這很好啊，相當於給所有的哈爾星居民定製住房唄。”江燁點頭，“目前推進的順利嗎？”
“順利歸順利，但有些過於順利了。”胥燕道，“目前這個APP是可以隨便注冊的，隻要哈爾星人都能注冊，然後就出問題了。”
“現在的注冊量已經超過十五億，還在以每天一個億的速度上漲，馬上就要突破我們的移民數量限製。”馮之雙開口，“很多哈爾星民眾不知道怎麽想的，明明按照計劃，他們不是要來哈爾星的人，但現在卻不管三七二十一，都在拚命地注冊。”
“最麻煩的是。”胥燕說，“這些人注冊以後，爭先恐後地下訂單。現在已經有3億套房子付了全款，還有6億套付了首付，最可怕的是，目前注冊用戶們正在用APP上的設計功能進行修改製作的房子圖樣已經有20億套，加入購物車的房子30億套。個別用戶一口氣訂購三十多套房子。”
江燁目瞪口呆。
但是想想也就理解了，哈爾星人均收入很高，這麽多年的穩定，富人遍地走。
如今要移民到新星球，房子是給予安全感的重要商品，可不就是買買買？
最關鍵的是，江燁星目前的房價隻有哈爾星的十分之一。
“現在的問題是……”馮之雙說，“第一，胥燕那邊承壓巨大，這麽多房子沒法在短時間內建完，現在各大地產公司老總、施工隊包工頭、建築材料供貨商都焦頭爛額。”
江燁表情嚴肅地點頭，沒有表態。
“第二，短時間內這麽多房子建成賣出去，會對整個江燁星和畢嶸星的經濟產生重大影響。膨脹的太快，容易出現經濟病。類似於人胖的太快，皮膚來不及生長，會出現紋路一樣。”
“第三，我們得優先保證每個哈爾星民眾抵達江燁星和畢嶸星之後，都有地方住。”馮之雙道，“現在的問題是，數據相當混亂，施工方難以判斷先開建哪個工程。”
“怎麽個混亂法？”江燁皺眉。
“有的人一口氣買一棟樓，是幫親朋好友代購。有的人買一棟樓，是想炒房子。這樣整棟樓的訂單，如果我們先建起來，可能會造成時間浪費，因為一棟樓最後隻住一家子。如果不建，又有可能造成一大堆人沒地方住。”胥燕說，“還有一個賬號分別在好幾個地方買的，銀行和財團以集體名義整個小區購買的，兩個人合買的。一家人買多套，但子女和父母處於可分家也可不分家關係的，比如即將結婚的年輕人。”
“這些還都好說，給每個賬戶設置一個優先選項，讓他們自己選就可以。”馮之雙道，“最離譜的是，還有假買的。”
“假買？”江燁皺眉。
“有一些賬戶，大批量購買房子，做成一個超大項目，等工程隊到位準備施工了，這些賬戶又密集退款。”胥燕說，“我們目前查到有幾種可能，第一個，這些人為了確保自己的房子能最早開建，故意做大項目規模。畢竟工程隊都是優先建設大城區，然後建設零散城區。”
江燁摸了摸腦袋，開始頭疼。
“第二個，有些人想直接當二道販子，貸款買下一棟樓甚至一個小區之後，就開始向周圍人推銷。等推銷不出去了，再反悔退錢。”
“第三個，競爭對手公司的故意為之，目的就是攪亂江燁星和畢嶸星的房地產市場，讓我們惡心。”
“第四個，確實是個人的臨時反悔。比如有一些移民，不知道情況，著急之下買了一些房子，等安心下來了解了更多江燁星的情況，有想換地方買房的，有想要減少購買量的。”
江燁腦仁作痛，點點頭繼續往下聽。
胥燕口水橫飛地巴拉巴拉說了半個多小時，列舉了幾百條目前房產市場的亂象。
全都聽完後，江燁沉吟半晌，“如果審核每個賬戶的實名信息、資產信息和唯一優先購房意願，並且確認購房後非建築原因不能退款，這些問題是不是都能得到解決？”
“可以。”胥燕和馮之雙對視一眼。
“那為什麽不這樣做呢？”江燁問。
“需要修改江燁星和畢嶸星目前的相關法律。”胥燕說，“我們沒有這個權限，隻有你有。”
“我明白了。”江燁點頭，“我會讓手底下人草擬一個臨時性的法案，截止到一年後。”
胥燕和馮之雙都露出笑容。
“除了這件事。”胥燕說，“我們還想請你去出席沙漠城鎮區的剪彩儀式。”
“哦？”江燁挑眉，“為何？”
“這是哈爾星移民訂購房產的代表性項目，也是胥燕地產公司第一個交房的大型工程，更是胥燕地產公司進軍全宇宙的雄圖霸業第一城。”胥燕解釋。
“同樣也是哈爾星移民項目的開始、江燁星綠化大建設的開端。”馮之雙附和。
“詳細信息給我看看。”江燁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