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年累月一個人在這樣環境中,不瘋的,那絕對都是天地間的狠人。
但我沒瘋。
我也不會瘋!
就算我瘋了,我也不會忘記給嶽薇報仇。
沒幾天,我又在領取煤炭的地方,遇見了第二個活人。
這個活人瘋倒是沒瘋,就是搶煤炭塊往嘴裏塞。
因為太冷的緣故,煤炭成了每個人夢寐以求的至寶。
往嘴巴裏搶塞煤炭的這個活人,麵相和骨相都好得叫我都覺得驚奇。
就連環翠列星骨和一陽骨此等雄主大才都被逼瘋,足見此間的艱苦。
這天,我領到了屬於自己的煤炭。
回到山洞點燃不過十數分鍾,我猛地下撲向煤爐,不顧一切從煤爐中搶出這塊煤炭。
轉手將煤炭扔到冰水中,不顧燙傷的手指衝到角落,定眼細看。
轟的下!
我腦袋就炸了!
地師!
宗師!
被水澆滅的煤炭上,赫然有紋路。
煤炭上都有紋路,這不稀奇。
但這塊煤炭上的紋路卻是另外一種。
這是人為的紋路。
或者是畫的紋路!
煤塊上,畫的是龍脈風水。
這種紋路,也隻有精於此道的地師才看得懂。
風水大師都沒那實力。
看著這煤塊,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位宗師級的地師……
看起來比我更寂寞!
都他媽無聊到在煤塊上搞龍脈的地步了。
翌日再領煤炭,我專門挑揀成塊的煤塊再做實驗。
果不其然,這塊煤塊上,依然畫著龍脈風水圖。
而且畫的還是東昆侖的山龍圖。
有點意思!
連續幾天,我都故意挑揀煤塊,也從煤礦上探知到對方的實力。
某一天,對方給了我一個天大的意外驚喜。
這天的煤塊上,赫然畫的是一個風水陣法。
而陣法上的內容,竟然是總部風水大戰的鋼盔防禦大陣。
若不是親眼所見,我絕不會相信,讓我都佩服的鋼盔防禦大陣的地師竟然會在這裏。
一周後,是永不解密每月一次的好日子。
這天每個監犯都會領到額外五斤煤炭,用於洗澡。
絕大部分情況下,這裏的監犯都不會洗澡,而是將這五斤煤炭用於日常取暖。
溫酒也不會管那麽多,隻管發煤。
煤炭就堆在空地上,任由監犯自己挑選,完了自己走人。
輪到我的時候,我就在煤炭堆旁,故意的挑選留有龍脈圖的煤塊。
不過幾秒後,我眼角餘光就多了一雙腳影。
立刻的,我不動聲色的撿起最後一塊煤塊,慢慢起身。
下一秒。
我和那人的眼睛直直撞在一起。
一刹那間,我和對方就愣住!
四目相對當口,我和對方都從彼此眼睛看到山龍翻滾地龍自爆的震驚和不信。
但也隻僅僅過了不到一秒半的時間,對方就從我手中拿過煤塊稱重,隨手從煤塊中撿起一塊重重扔在煤堆,指著電子秤。
那一霎,我兀自看見對方的嘴巴裏,是空的!
對方的舌頭,沒了!
這瞬間,我痛得不行,卻又裝著毫不在乎的樣子從煤堆裏衝進撿起另外一塊煤炭。
回到山洞監舍,我激動得發抖。
那在煤炭上畫龍脈圖的,不是別人。
是我的同學!
阿九!
我做夢都想不到,阿九竟然在這!!!
阿九穿的衣服和我一樣,也是被永不解密監犯。
隻是他來的時間很久,做了專門運送煤炭的高級監犯。
翌日規定時間,我照例出現在物資處,但卻不見阿九的影子。
直到三天後,阿九才冒頭。
這回,阿九就站在煤堆旁邊,冷冷看著我一言不發。
少年班十八年跟天王老師們鬥智鬥勇,活在成烽一幫超級變態陰影下的同學之間,各自都有自己的一套交流方式。
就算不說話不眨眼也能通過最不起眼的任何一個動作進行無障礙交流溝通。
順手抄起兩塊煤炭交給阿九稱重再領回來,我和阿九已經無聲無息的交流了好幾十句。
又過了四天,再次和阿九碰頭,領取煤塊。
正要回轉身的那一刻,溫酒突然出現在我身邊冷冷叫喚我的編號。
我偏頭冷視溫酒,一言不發。
溫酒冷漠看著我靜靜說道:“你師父死了!”
我身子僵硬本能叫道:“你說什麽?”
但溫酒卻不再回應我,調頭走了人。
回到山洞翻開煤塊,看見阿九對我的留言。
同樣是一幅龍脈圖!
和以往的龍脈圖截然不同,這幅龍脈上的地龍是張著嘴的。
龍吐口!
必翻身!
時間就在七天後!
隻有巽位的驚門位,才有一線生機。
多年不見,阿九的風水術術比起曾經精進了不知道多少倍。
就連巽位的一線生機位都演算得清清楚楚。
七天之後,東昆侖腹地地龍翻身。
東昆侖是祖龍所在地,一般情況下震級都不會超過五。
但這一次卻是達到了罕見的7.9!
那多出來的2.9是我用升龍術幹的!
7.9的超級強震導致整個永不解密基地毀於一旦。
十幾座被挖空的大山有好幾座直接裂開,其中就包括我所在的監區。
身為斬龍師的我利用這混亂之際踹開鋼門,直奔山洞內部。
地龍吐口造成大山垮塌,早已封死了洞口。
但在洞內深處的巽位處卻現出一塊大洞。
沿途接連躲避掉落的巨石,再從壓成肉餅的值守護衛身上搜刮工具物資手套。
到了山洞內部大洞,我暗叫一聲慘。
此處位置距離地麵足以百米之高,山腳下就是滾滾滔滔的無名山河。
一咬牙,我冒死鑽出大洞,順著山上的積雪往下滑。
這時候我心裏就隻有一個念頭。
老子不能死。
老子要去見夏冰雹!
溫酒告訴我,夏冰雹死了。
那絕對是假的!
老子曉得夏冰雹的生辰八字,老子算得出來。
夏冰雹還活著。
他等著老子去見他最後一麵。
見不到我最後一麵,夏冰雹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