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6章 抉擇（中）
楊雨萱的話，讓葉楓的腦海突然當機了一下。
不過，也僅僅隻是那麽一下而已！感受到楊雨萱堅定的目光，葉楓在沉默了一會兒道：“如果前方是絕境，你還會選擇繼續嗎？”
“他是我哥！”
簡單的四個字，從楊雨萱口中發出，震撼了葉楓的心，更震撼了不遠處渾身顫抖的楊燦。
葉楓站在那，宛如一尊雕像！?他心裏有個結，楊雨萱為何要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維護楊燦？
僅僅隻是因為他是她的哥哥嗎？
楊雨萱當初來【嶺海市】，就是為了調查她父親的死因！?而一番調查取證下來，這最終的方向卻指向了她的哥哥楊燦，這一點楊雨萱心中其實是已經有了一個確切的答案的。
“怎麽，這個理由不夠嗎？”
楊雨萱突然問。
葉楓沒有回答，他的身後不遠，就是蘇毅、謝榮，以及眾多軍人。
而楊燦的手上，染了太多的血。
“嗬～”?葉楓突然一笑，看向了楊燦，卻是對楊雨萱說道：“我想，他應該不會跟你走的！”
“他說的沒錯，我是不會走的！”
就在葉楓說完這句時，楊燦主動接過了話，繼續道：“從【修羅計劃】成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了我的命運！死，是我唯一的解脫！”
說著，楊燦又看向了葉楓。
稍停了片刻道：“不過，我相信，在我倒下之前，興許能夠讓你先我一步倒下！”
葉楓心頭一顫。
就聽楊燦繼續道：“你其實並沒有看起來這般強大！因為，你的所謂強大，是建立在以自身生命為代價的基礎之上的。
你的力量每強大一分，你自身的生命流逝就會快一分。
嗬嗬，現在你應該明白，我為何會如此不顧一切地跟你死磕到底了吧？
我就是你生命流逝的催化劑！我想，現在的你，應該沒有懷疑我所說的任何一個字吧！”
楊雨萱微微一愣：“五行反噬？”
楊燦道：“沒錯，就是五行反噬。
他爆發的力量越強，隻會讓反噬更加的暴烈和迅速。
【修羅】的成功，從根本上說，其實就是【修羅計劃】的成功，以及他的結束！”
“他的結束？”
楊雨萱不解地看向了葉楓。
她實在是不理解，楊燦此時所說的這番話，到底是事實，還是僅僅隻是為了對葉楓進行心理上的幹擾而編造出來的。
而葉楓……?此時的內心，卻是處於一種波動之中。
楊燦的話不能算全對，但也的的確確說到了重點。
葉楓的五行反噬，的確存在！?至於楊燦是如何知道這一點的，葉楓已經沒有太多的心思去追問。
現在的他，隻是對於五行反噬的這個事實，有著一種無力感。
他終究還是不能完全地掌控五行之力！?還有，楊燦所說的“【修羅】的成功隻是【修羅計劃】的成功，以及他的結束”又是什麽意思？
早在【鐮刀幫】事件之後……?葉楓就從蘇璃那裏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修羅計劃】的存在和執行，對方也是知曉的。
甚至可以說，對方的黑手還極有可能伸進了【修羅計劃】！?那一瞬，諸多的片段式線索開始湧現，並在葉楓的腦海裏不斷地開始拚接和重組。
“轟～”?就像是突然有著一道刺目的閃電劃過一般，在葉楓腦海裏將各種碎片都給串聯了起來。
“答案，這就是最終的答案嗎？”
葉楓喃喃自語。
楊雨萱有些不解，卻也沒有多問。
她看向了楊燦，楊燦卻是看向了葉楓，笑了笑道：“看來，你已經有了一個答案！那麽，你現在認為，還能繼續與我一戰嗎？”
“如果我選擇戰呢！”
葉楓凜然道。
楊燦愣了愣，似乎對葉楓這個突然的答案有些意外，繼而道：“但願你不會後悔今天的這個決定！”
“後悔嗎？”
葉楓微微一笑，自嘲道：“你錯了！因為打從一開始，我就已經徹底失去了選擇的權力。
在一個沒有選擇權的問題麵前，它還能算是問題嗎？
我想，你應該最能體會我此時的想法吧？”
楊燦一聲長歎：“如果不是因為立場，我們或許能成為朋友！”
楊雨萱聽得不禁有些發懵，葉楓和楊燦這一來二去的，倒是讓人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了。
果然，還是對手最了解對手啊！?但這並改變不了什麽，在葉楓眼中，楊燦還是十惡不赦的；在楊燦眼中，葉楓也隻能是敵人。
注定的對立，也隻能是對立！?楊燦說完，又看向了楊雨萱，顫抖著道：“妹妹，這或許是我最後一次這麽叫你了。
我一直都知道，那件事瞞不住你！很多時候，我都在想，如果能夠回到當初，那該多好！然而，人這一生，有的時候一旦走錯，這輩子就再也不能回頭了。
對不起！哥知道錯了，但哥卻不能承認！這條路即便是錯，哥也必須用盡一生去走。”
“來吧，繼續我們的戰鬥！”
楊燦轉向了葉楓。
楊雨萱有些木訥地站在原地，她也曾經好幾次想過這一天的到來，隻是當這一天真的到來時，才猛然發現自己根本左右不了什麽，更改變不了什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它發生、直至結束。
“哥哥……”?楊雨萱低聲輕語，仿佛突然間看透了很多。
今天的這一切，從一開始就隻能有唯一的一個結局。
而且，是早就已經注定的結局！?她默然轉身，明眸中有著一抹憂傷劃過，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了黑夜之下的樹林中。
“這就是你的選擇？”
葉楓道。
楊燦道：“這不也是你的選擇嗎？
不！你剛才已經說過，你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權力。
這句話用在我身上，又何嚐不是呢？
其實，我們兩人都隻是這場利益角逐的犧牲品而已，不是嗎？”
“也許吧！”
葉楓微微一笑，神色卻是有些苦澀，手中【修羅】一甩，又道：“但即便是如此，我也要讓它變得有價值！”
楊燦沒有再搭話。
他像是一道旋風一般，突然衝了上去，身形乍起，一股磅礴的力量隨之綻放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