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婉清說完這句話，突然沉默。
顧千帆微微歪頭，挑眉道：“怎麽？還有但是？”
兩人身高差有二十厘米的高度，一個微微低頭，一個稍稍抬頭。
四目相對，誰都不退讓。
雷十一站在一邊，嘴唇微微抿在一起。
晉演和鐵狼前後腳進來，將這景象收入眼底，壓低聲音詢問雷十一：“什麽情況？”
雷十一聳了聳肩：“是不是格外的郎才女貌？”
鐵狼沉默，吐出四個字：“豺狼虎豹。”
雷十一瞥了他一眼。
冷峻不明所以，看著他們詢問道：“你們在說什麽？”
肖婉清回頭看了他一眼，終於鬆口：“但是你得弄清楚這裏是什麽地方。”
“這裏難道不是陣法中嗎？”雷十一在旁邊默默的出聲。
“陣法？！”肖婉清冷嗤一聲：“怎麽？你見過有這麽真實的陣法世界？”
顧千帆擰眉，端詳著肖婉清的表情，卻沒有從中看到什麽異樣。
他慢吞吞的問：“你的意思是說這裏不是陣法世界。”
肖婉清沒有吭聲，可她的態度說明了一切。
而這個猜測也讓在場的幾人陷入了震驚。
他們從頭到尾都以為這裏和上一個陣法完全一致，可事實完全給了他們一個大大的耳光。
“什麽東西？”
地上的霍凜爬起來，迷迷瞪瞪的看著周圍的情況：“你們都站在這裏幹嘛？”
他低頭一看瞪大眼睛，扯住自己身上的新郎服：“我怎麽穿了這麽一身衣服？”
雷十一看著他，羨慕的道：“真希望我和你一樣，什麽都不知道。”
霍凜莫名其妙的撓了撓頭，安靜下來。
縱使是他，也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同尋常。
顧千帆慢吞吞的道：“所以這裏是什麽地方？”
肖婉清神色不再緊繃，哼了一聲：“我若是知道又怎會問你？”
“你身在其中，又是怎麽感覺到這裏的問題？”顧千帆後退一步和她拉開距離。
事實上，他用靈力感知麵前的女人，卻沒有捕捉到任何痕跡。
就是因為他們沒有氣息，所以一開始，他才會把他們當成陣法天地能量匯聚而成的事物。
可是肖婉清問出這個問題，就證明她知道自己是什麽東西。
也知道這裏並不是正常的世界。
肖婉清呼了一口氣，扭頭拉著一臉蒙圈的冷峻坐下，眸光越發冷厲：“我當然知道，因為我現在並不是嚴格意義上的人。”
她的聲音越發蒼涼：“我就像是中了詛咒一樣，難以逃脫這裏。”
“每一個行動，都難以自控。”
“可是我很清楚的記得，許久之前，我不是這樣的。”
雷十一垂下眼不去看肖婉清，她仿佛格外憤恨，好看的臉也徹底崩盤。
這麽看上去極其可怖，仿佛能夠一口一個小孩。
顧千帆捕捉到了她眼底的一抹迷茫，眉間緊皺：“你手裏究竟有沒有鑰匙？”
“當然有。”
肖婉清已經調整好了情緒，抬起眼，一字一句的道：“若是沒有，我豈不是在空手套白狼？”
她舔了舔唇微微一笑：“這個鎮子人來人往，和你們一樣來尋找鑰匙的也不少，知道他們去哪了嗎？”
晉演抿了抿唇，緩聲道：“在外麵掛著的不就是嗎？”
“哈哈哈哈……”
肖婉清笑的前仰後合，頭上的珠釵隨著她的動作搖搖晃晃，格外的淒美。
笑了好一會，她停下來，聲音微微嘶啞：“既然知道，那就應該明白，我對你們已經算是仁慈了。”
她的目光落在顧千帆身上，眸光微淡：“闖進這裏的所有人，我都可以看透唯獨你，所以我把寶壓在你身上。”
“給我答案，我放你們離開。”
顧千帆很清楚她說這句的意思。
如果強行搶奪未必會輸，隻不過他接下來仍舊需要往上走，自然不能將底牌甩出來。
他一言不發扭頭出了新房。
肖婉清想要一個答案，她也很想知道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
如果這裏不是陣法世界，那就說明之前所有的推測都是錯的。
這裏的流速也和外麵一樣。
他們已經在這個鬼地方待了三天。
“看來她給你出了一個難題。”
雷十一的聲音響起。
顧千帆連眼睛都沒有抬，淡聲道：“她想要的答案也是我們需要的得到的答案。”
他眼皮微動，對上雷十一的目光：“你既然對天帝寶庫這麽了解，應該也知道這地方的內情吧？”
雷十一坐在他旁邊，緩緩的搖頭：“我要是早就知道，就不可能什麽都不說。”
他歎了口氣，撿起旁邊的石子扔進旁邊的池水中。
石子落入水中激起圈圈暗紋，連帶著他的心思也此起彼伏。
“陳岩，我一直說祖上和這裏有關係，可其實我對這裏沒有那麽多了解。”
“家裏管我管的很嚴，我隻是習慣性的記住他們談話中有關天帝寶庫的細枝末節。”
他說著苦笑：“要知道，他們連家門都不肯讓我出，又怎麽會將寶庫裏的內情透露給我呢？”
顧千帆倒是沒有懷疑他，隻是雷十一興許就是最後的突破口。
他沉聲道：“興許你聽說過的那些細枝末節裏麵，就有關於這裏的情報。你好好想一想。”
雷十一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扭頭看著顧千帆極其正色的表情，眸光微動。
他認真的回想自己偷聽過所有有關的話題，一句一句的篩選。
許久之後，他眼睛一亮：“我姑姑提起過，說寶庫的有些陣法會遮蓋人的感知。”
顧千帆心頭一跳，恍然大悟，他嘴角微微上揚，拍了拍雷十一的肩膀：“你這句話可還真解了我的疑惑。”
“什麽意思？”雷十一卻是十分不解：“難道是陣法裏還有迷魂陣？”
顧千帆搖了搖頭，抬頭看著昏暗下來的天緩緩道：“這裏是陣法中，卻也是現實，你聽說過楚門的世界嗎？”
楚門的世界？
雷十一記憶回籠，不可置信的道：“難不成這裏隻是陣法圈禁起來的一方世界？”
“所以那句話的意思是，我們之所以感知不到他們身上活人的氣息，是因為入陣時候陣法刻意混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