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發生什麽事了,這麽多士兵是要去哪兒?”

“不知道啊,看樣子好像是薑醫師那邊出問題了。”

“等等!不會是前陣子和季伯端發生的衝突吧?”

“別管那麽多了,我們也快過去看看吧。”

一大早上,季家軍隊包圍藥店的事引起了很多人注意。

不如說想不注意都難。

有些吃瓜群眾甚至放棄了店裏的生意,隻為看一場熱鬧。

此時,在城南藥店麵前。

部分士兵列成一道人牆,將圍觀的居民隔絕。

除此之外,大部分軍隊全副武裝,整裝待命,就連空氣中都多了幾分肅殺的意味。

但在這威嚴肅穆的場景下,並不妨礙有些吃瓜群眾小聲的議論。

而騰出了空地上,一輛豪華的馬車停在藥店門口不遠處。

一個麵容略顯疲憊的中年男人拉開門簾,緩緩走出。

而他的出現,頓時讓場間幾千人噤若寒蟬。

他一身銀色的鎧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微仰的頭顱透著常年身居高位的傲慢。

此人便是此前一直提到過的撫鬆城城主——季太昧。

他此刻看著門口一位安靜佇立的窈窕身影,開口問道:“你就是薑醫師身邊的那個護衛?”

接著季太昧上下打量了一眼,平淡的麵容露出一抹肯定之色。

“不錯,你身上的氣血比我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要旺盛,難怪薑醫師有那個底氣敢和我季家叫囂。”

秦可依冷眼看著他,那孤單的身影縱然麵對千軍萬馬也不曾退縮過。

見狀,季太昧鼻尖輕哼一聲,“我相信季家已經有人邀請過你了,這裏我就不浪費時間,讓薑醫師出來談談吧。”

但秦可依卻不為所動,猶如一塊盤石立在藥店門前。

似乎隻要有人敢上前一步,她就會進行無差別的攻擊。

季太昧眼睛微眯,手掌輕輕抬起。

準備已久的士兵們頓時提槍前踏一步。

“喝!”

整齊的呼喝響徹天地,似要將屋舍的瓦片掀飛。

場間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薑醫師,還不打算漏個麵嗎?

還是說,你覺得躲在女人身後就能逃避這一切了?”

“那當然不是了。”

一道輕佻的聲音從藥店裏傳來。

隻見薑啟明像聚會遲到的客人一般,滿臉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早上吃壞肚子了,所以在茅坑上多待了一會兒。”

說到這,他還甩了甩手上的水,差點揚到馬車前的季太昧。

“沒想到城主大人會親自光臨小店。隻是聊歸聊,整這麽大場麵做甚?”

“你闖我城主府,傷我孩兒,這件事怎麽也得有個交代吧。”

“交代?要什麽交代?”

薑啟明故作不解,“我們一直呆在城南哪也沒去,是不是有人看錯了?”

“我兒伯端親眼所見,豈會冤枉你?”

“那這就奇怪了,季公子所言,城主便信;我所言,城主卻不信。

既然如此,季城主何必多此一問,直接讓人把我抓起來便是。”

薑啟明語氣漸漸冷了下來,“反正整個撫鬆城都是季家的,有罪無罪不就是季城主您一句話的事嗎?”

說到這,圍觀的群眾突然沸騰起來。

季家的行經他們這些居民最有發言權。

尤其是季伯端,他在城裏的那些破事人人皆知,欺男霸女更是常有的事,

百姓有冤情告到官府,也是被他這位父親用錢財消災。

偶爾鬧出人命,也是這位神通廣大的城主大人封鎖消息,用金錢堵住家屬以及目擊者的嘴。

再不濟直接派人將產生問題的人解決掉,從源頭斷掉一切麻煩。

季太昧要弄死一個人很容易。

但也需要一個理由讓他的行事變得光明正大,以免造成全城的叛亂驚擾了上麵的人。

哪怕柳老的事也是一樣。

而至於這個理由是否能說服撫鬆城的居民其實並不重要,他隻需要讓上麵的人相信就可以了。

聽著周圍的帶刺一樣的指責,季太昧麵上不顯任何喜怒。

隻是那些話語就像飄來的火星,隨時都能點燃他心裏的枯草堆。

又是一個脫離了他掌控人,這類人這麽就殺不幹淨呢!

“薑啟明,我想我已經給足你煉藥師這個身份的尊重了。所以我也希望你真的有能力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季太昧說道。

“當然,我可是天底下最負責的男人了。”

季太昧閉眼長舒了一口氣。

“既然你說你在城南沒有走出一步,那誰能為你證明呢?”

聞言,薑啟明微微一笑,垂眸靜等。

然而他的沉默換來的卻是眾人的質疑。

“薑醫師撒慌了嗎?”

“難道那天的爆炸是薑醫師搞出來的?”

“不會吧?薑醫師看起來不像是那種暴力的人呐。”

一時間眾人不禁哀歎起薑啟明的命運,認為他此次在劫難逃。

季太昧也是冷笑一聲。

到底還是高看這家夥。

就在他揮手準備拘捕罪犯時,一道嘹亮的聲音在人群後方響起。

“我們能證明!”

聞言,眾人眉頭一挑。

隻見圍觀群眾中人頭攢動,自動分開了一條大道。

隨後一群身著布衣盔甲的傭兵走到薑啟明身邊,與季府的士兵對峙起來。

他們神色懶散輕蔑,帶著強烈的挑釁意味。

見此情形,季太昧將目光對準了傭兵們擁簇的對象,語氣裏湧動著火氣。

“譚會長,你們傭兵工會也要插手這件事嗎?”

“不不不!”

譚峰輕搖手指,隨意的摟著薑啟明的肩膀,關係看起來非常親密。

“我們隻是來為薑醫師做個證明而已,免得城主大人再用蹩腳的借口冤枉好人罷了。”

譚峰語氣輕鬆,但最後一句話卻是有著難以掩飾的對抗。

今天薑啟明我譚峰保定了!

誰想季太昧對此卻是輕輕一笑。

“譚會長怕是糊塗了,你我前段時間都在秘寶之門裏,這證明可做不得數。”

“我想城主大人誤會了,剛剛那句話並不是我喊的。”

譚峰招來白痕等人,說道:“你兒子找薑醫師麻煩的時候,我這些兄弟都在場,有什麽話你問他們就好。”

白痕立馬接話,“沒錯,我們那幾天那幾天一直陪同在薑醫師身邊充當護衛,就是怕有些小人再過來無端生事。”

然而對麵的季太昧卻是搖搖頭,語氣平淡:“我知道譚會長和薑醫師走的近,但你們這般做偽證,是不是也有失公允。”

“所以還是各說各有理,到頭來還是得靠拳頭分勝負,是嗎?”

譚峰露出森白的牙齒,身上的氣勢在逐漸凝聚。

兩方僵持,火藥味節節攀升,似有一言不合就開打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