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炙熱,場上的競技也到了白熱化,雙方的拉拉隊都聲嘶力竭的為己方的隊員助陣,不過很顯然另一個學校的聲援比蒂斯學院的差了不是一點,畢竟有主場優勢。

丁雨晨被對方的兩個隊員阻攔,沒有突破的空間,而場上的時間也進入了倒計時,此時雙方的比分持平。

隻見他做了一個傳球的假動作,在對方籃球的鬆懈間隙,起跳,進了一個漂亮的三分球。

場上又是一聲高過一聲聲嘶力竭的呐喊,上半場以微弱的優勢拉開了一點比分。

隻聽哨聲響起,拉拉隊們呼啦啦的衝著場上的男生們圍過去,送水的送水遞毛巾的遞毛巾。嘰嘰喳喳的聲音裏帶著青春的荷爾蒙。

喧鬧的聲音越來越近,大片的陰影擋住了沐熙前麵的空地。

隻見丁雨晨帶著他的隊友還有一片的迷妹站在了她麵前。

修長還帶著汗漬的手在她的麵前緩緩張開。

丁雨晨在沐熙茫然的眼神裏越發暴躁:“你別跟我說你連水都沒給我帶?”

……旁邊好多女生要往上遞水,被淩冽的眼神製止了,紅發少年有點固執的向著那個端坐的女生伸著手。

沐熙有點猶疑的把自己喝了半瓶的可樂放到他的手心:“我沒注意,不然我現在去買?”

沒等她起身,丁雨晨就接過了那半瓶可樂徑直喝了。

他走到她旁邊的空地上坐下,眼神不無得意:“怎麽樣,我剛才帥吧?”

“還行。”

丁雨晨直接用放在她手裏的外套擦了擦汗濕的頭發,將一頭紅發用手指全往後梳漏出飽滿的額頭:“那幾個龜孫都攔著我,不然我早就打的他們沒有還手之力了。”

他說的倒不是假話,明顯丁雨晨是主力,所以另一隊分出很大一部分的精力牽製他,被重視也從側麵說明你他的能力被人忌憚。

沐熙倒是不介意給即將上場的少年打打氣:“你最厲害了。”

“那我要獎勵。”

紅發少年眼睛亮晶晶的,像是一隻大狗,讓人想要揉揉他的頭。

“你想要……唔。”

青澀的吻落在嘴角,一觸即分,紅發少年像是全身在蒸箱裏一樣冒著熱氣,眼神恍惚,倒像是被強吻的是他一樣。

場上是一片的唏噓聲,有幾個還衝著這邊吹了吹口哨。

沐熙蹙了蹙眉,本來一個吻不算什麽,但是她現在是脫單的狀態。

算了,看在他下場還要上場的份上,嘴邊指責的話變成:“我這看也看了就先走了,那邊的小姑娘都要把我吃了。”

果然不遠處的拉拉隊們都朝著這邊張望呢,和另外幾個隊員聊天也心不在焉。

男人的身子一僵,原本眉飛色舞的表情也沉靜下來,血色盡褪。

“跟我在一起就讓你這麽難受?”

沒有無理取鬧,沒有撒潑打滾,他隻是怔怔的反問他,難得沉靜。

沒等沐熙解釋,下半場的哨聲就吹響了,想起少年受傷的眼神,沐熙不知道在想什麽,停在原地沒有動。

下半場的丁雨晨打的比上半場要狠,三麵夾擊都沒攔住他淩厲的攻勢,他克製自己的眼神不要往觀眾席瞟,又沒忍住,又進了一個球之後往那邊看了一眼。

籃球直直的砸在他的身上,在地上滾了一圈被另一隊的前鋒搶走了。

“發什麽呆呢,醒醒啊晨哥!”

隊友的聲音換回了他的神智,一路不要命的打法,比分也漸漸拉開了。

聯賽圓滿的拉下了帷幕,沒有意料帝斯拿下了這一場比賽的勝利。

渾身痛的提不起一點勁,丁雨晨躺在球場上喘著粗氣。

眼神還刻在前排的一個空座位上,上麵有一件皺成一團的外套。

全場都是勝利的歡呼,隻有徐子治看出他的不同尋常:“怎麽了?拉傷了?”

丁雨晨撇開臉:“老子就是有點難受。”

沐熙倒不是故意不辭而別的,本來打定主意看完再走的,反正來都來了也不差這一會。結果半路接到了丁顏之的電話,說在校門口等她了。

少年靠在車門上,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沐熙隨意的問:“你怎麽來了,才三點多,翹班了?”

丁顏之頓了頓,揚起一個和平常看起來沒什麽區別的笑容不答反問:“你怎麽回學校了,不是說這幾天要住醫院嗎?”

這個男人心思有些重,就像上次見前任,跟他說過了可是還是會介意,沐熙幾乎沒有怎麽思考就選擇了隱瞞。

畢竟也不是什麽大事。

“來學校有點事……”

男人的眼神鎮定:“什麽事?”

沐熙先一步上車了:“就學生會的一點小事,外麵曬死了,先回醫院吧。”

兩人在車上一路沉默,沐熙好幾次挑起話題都被不鹹不淡的終止也就不想開口了,徑直閉目養神,要說醫院的環境住著有多宜人那顯然不可能,加上曬了一下午,多少有點頭昏腦漲。

車子停在醫院附近的停車位上,見他也沒有要開口的意思,沐熙準備還是先回醫院吧。

“那我先回去了,管家晚點會送飯過來,晚上我就不跟你一塊吃了。”

車門拉了好幾次也打不開,沐熙詢問的視線剛移過去就對上深沉的黑不見底的眼神。

丁顏之有點澀然:“為什麽要騙我?”

沐熙捏了捏耳垂,這是她思索的時候的小動作,她問:“你指的是什麽方麵?”

“算了。”

卡的一聲,是車鎖打開的聲音。

丁顏之繃緊了下頜線等她下車,不過沐熙不退反進:“說話不要說一半,嗯?”

他抿了抿嘴:“我現在沒什麽想說的了,你走吧。”

沐熙退到原來的位置,神情難辨:“你確定?”

長久沉默在這個車裏蔓延,少年挺直的身子像是一杆槍,直愣愣的杵在那裏,偏偏有種剛過易折的脆弱,仿佛一戳就要斷了。

她下車了,關門的聲音不算大,卻響徹這個幾平米的空間,車裏隻剩下丁顏之一個人,握著方向盤的手蒼白,像是迷路的孩子。

丁顏之沒有告訴她他剛進去找過她了,看到她抱著別的男人的外套,摸上次在宴會上見過的那個男孩子的腦袋,甚至……他們還接吻。

明明上次說好了不會來看球賽的不是嗎?連入場券都丟了,現在又算什麽。

明明騙人的是她,為什麽理直氣壯的是她,而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知道他想聽的是什麽,可是連一句解釋都沒有。

在一起才一個多月的時間,可是有多少心酸苦澀隻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