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雲丹薇趕緊撲上前去,抱住了林氏的身子。

雲九棠也快步上前,捏著她的嘴,就要給她塞藥丸。

林氏牙關咬的很緊,整個人都在不住的抽搐。

這一下,卻是恰恰咬破了她的手指。

“你幹什麽!”雲丹薇紅了眼,一把就要推開她。

然而,不等她動手,便被雲九棠給扣住了手腕。

“當然是救她!”雲九棠冷著臉道,“她雖然害死我娘!但畢竟養了我十年,我豈會讓她這麽死!”

聞言,雲丹薇不禁一怔。

她才不信,雲九棠有這麽好心。

雲九棠當然沒有這份好心,她隻是從林氏的言語中,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她提到了靈族!

可見,她並非完全的局外人!

而當時那種情形,想要毒死趙清寒的情況有很多,為什麽偏偏就選擇了那麽昂貴且稀少的醉骨香!

還有張莫言說過的,醉骨香對於靈族的價值,她不敢輕視!

雲九棠覺得,這背後怕是有一個超乎想象的大陰謀,而她隻是發掘了冰山一角。

繼續挖掘的話,林氏很關鍵!

而這個時候,林氏卻是漸漸安靜了下來。

她倒是不再抽搐了,隻是整個人不言不語的,陷入了呆滯的狀態。

“九棠你還是太善良了!如此毒婦,謀害你的親生母親,如今她既然已經認罪,就該叫她償命!”

康寧長公主冷聲道,“現在她這個樣子,怕不是在裝瘋賣傻,以便逃脫懲罰吧!”

“說不定還真是!這種陰險狡詐的毒婦,最會騙人了!”

“我平日裏還以為她是個和善的,卻是險些被騙了。”另外有人感慨,

“當娘的這樣,隻怕那女兒也好不到哪裏去!”

林氏一出事,自然也連累了雲丹薇的名聲。

她跪在林氏身旁,臉色蒼白如紙。

看向雲九棠的眼神,更是淬滿了恨意。

“是你!是你做的對不對!”雲丹薇恨不得殺了她。

“妹妹慎言!”雲九棠冷聲道,“這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你也想被人當成個瘋子不成?”

此言一出,雲丹薇頓時偃旗息鼓了。

此事之後,接下來的一切,則進行的非常順利。

侯府出了這事,林氏還傻了,誰也沒心思操持後續,還是方嬤嬤幫忙處理收尾的。

關上門來,眾人都撤了之後,雲善庭再也繃不住了。

“孽女!是你做的!是你做的對不對!”雲善庭怒不可遏的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毀了我們侯府,對你有什麽好處!”

“父親何必這麽激動,我也不過是為我娘討回公道而已。”雲九棠全然沒有了外麵那種柔柔弱弱的模樣,

“我娘遇害這件事,到底有沒有你的手筆,你自己心裏清楚!要不是念及你是我生身父親的份上,你猜,你會不會落得個跟林氏一樣的下場?”

“你……你……”雲善庭氣極,當即揚起手來,就要去打她。

可惜,沒等得手,便被花影阻止了。

“侯爺莫要造次!這可是鎮北王妃!”花影冷冷道,“敢傷王妃,是要受責罰的!”

雲善庭被甩到一側,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顯然氣的不輕。

“好!好!倒是我小看了你!”雲善庭冷聲道,“這些年來,你偽裝的太好了!竟然把我們都給騙了過去!

你莫要以為,自己嫁入王府,便可以踩我們一頭了!別忘了!你也姓雲!我們同氣連枝!

毀了我們侯府的名譽,你以為,不會連累到你嗎?等王爺厭棄了你,你連個撐腰之人都沒有!到時候,你後悔都晚了!”

“這便不勞侯爺擔心了!本王和棠棠的感情好得很,我們絕對不會有那麽一天!”卻在此時,穆滄凜款步走了過來。

“王爺,你怎麽來了?”雲九棠道,“你身體受傷未愈,不是讓你好好歇著嗎?”

說好了的,這事她走明麵,他在暗處。

現在跑來這裏湊什麽熱鬧!

穆滄凜聞言,卻是淡淡笑道:“本王來給王妃撐腰了。免得被人誤以為王妃,連個撐腰之人都沒有!”

雲善庭臉色越發難看,趕緊朝他見禮。

“侯爺免禮。”穆滄凜神色冷然,“本王過來,還要告訴侯爺一聲。林氏謀害本王嶽母一事,已經提交刑部立案審查!待嶽母忌日禮結束,便會將其提審調查!還請侯爺,早些做好準備!”

雲丹薇聞言,頓時不由哽咽。

“王爺,我娘她是冤枉的,這其中一定有誤會!求您明鑒啊!”

“是不是冤枉自有刑部決斷。”穆滄凜冷聲道,“況且,此事本就是她親口承認,狡辯不得!更何況,此事影響惡劣,必須嚴加審理,找出真相,方能還死者一個公道!”

這一番話,幾乎等同於定了林氏的罪。

有個這樣的生母,雲丹薇的一切都全完了。

思及此,她雙眼一翻,徹底暈死了過去。

正說話間,宮裏又來人了,乃是宣旨的太監。

這一道聖旨下來,恰恰坐實了雲九棠公然宣布的那一番話。

那便是,她真的將趙清寒所有的嫁妝,都捐給了朝廷,用於隴州賑災。

王德發宣讀完聖旨,淡聲道:“安國侯,皇上有令,限您三天之內將先侯夫人留下的嫁妝清算完成。隴州那邊的百姓,可還都等著救濟呢!”

雲善庭拿著聖旨的手,已經抖的不成樣子了。

等勉強送走了王公公,他頓時一口老血吐出來,徹底暈死了過去。

最近幾日,安國侯府徹底成為了京中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眾人隻看到禦林軍一波波的進去出來,每次都抬著一口口厚重的大箱子。

這裏麵裝著的,可都是趙清寒的嫁妝。

那些人隻聽過趙清寒豪,沒想過這麽豪。

一輛車一口的大箱子,足足拉了二十車。

這陣仗,整的跟抄家似的。

安國侯府的那些人,卻是紛紛不露麵了,外界傳聞,他們都病倒了。

聽說屬於趙清寒的東西一撤走,安國侯府就剩了個空殼。

賬上連當月下人的錢都發不出來,不得已還是雲九棠代為付了錢,將他們都給遣散了。

而很快,林氏也被刑部的人給揪進大牢裏去了。

她看起來還是那般瘋瘋癲癲的模樣,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她這次是完蛋了。

此事暫且告一段落,雲九棠也隨即按照約定,去往準備隴州賑災。

此行自然是遭到了不少人的反對,尤其是白離染,反對的特別強烈。

自從知道她的身份,白離染可謂是態度大變。

麵對她不再是一副隨時準備把她切片研究的模樣,而是把她當做個易碎琉璃娃娃似的。

雲九棠切實體會到了,張莫言口中所謂的,千百年才出這麽一個的奇葩的待遇。

不過很快,這些反對之聲,便徹底偃旗息鼓了。

因為,皇帝下旨了。

他好像,已經等不及了。

這倒是叫幾人從其中嗅出了幾分不尋常的味道,根據來報,隴州災情似乎並未嚴重到很緊急的地步。

皇上又為什麽要這麽急著將她還有穆滄凜給支派過去呢?

不過話說回來,這次他們離開,倒是正好給那些暗地裏蠢蠢欲動的家夥,一個登台表演的機會。

果不其然,在她剛去隴州的時候,變故就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