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滄凜前腳剛走,後腳穆安璃就派人來請她。
她倒是挺好奇,到底是什麽好戲了!
雲九棠收拾了一番,便跟著馬車上路了。
這次她在京郊別苑舉行宴會,之前雲九棠倒是並不曾得信。
如今走到半路上,才看到名門貴族們的馬車出動。
寬闊的官道上,馬車甚至顯得有些擁堵。
“怎麽這麽多人?”雲九棠訝然道。
“這些,應該都是參加懷瑜公主宴會的車馬。”花影道,“好像這宴席是臨時通知的,大家都很倉促。”
花影聽到了不少馬車之中,傳出來那些貴女們的抱怨。
穆安璃還規定了赴宴時間,以至於,她們都沒有辦法精心準備。
曆來大型宴會,都是爭奇鬥豔的機會。
如今還有許多人,還是穿著之前的舊衣,這叫她們很是懊惱。
但是,又不敢當真抱怨穆安璃,畢竟她是皇帝最為寵愛的公主。
“公主這是想做什麽?”雲九棠倒是也不著急,直接打開馬車裏的小抽屜,拿著點心吃了起來。
正吃著,馬車卻是猛然一晃。
“怎麽回事!”雲九棠差點被一顆堅果給嗆死,她有些氣惱的掀開車簾,就聽到外麵傳來了那熟悉的討厭的聲音。
“裏麵坐著的,可是鎮北王妃?抱歉,是本王的不是,驚了王妃的馬。”是黎重灼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戲謔。
雲九棠的視線恰恰同他相撞,他騎在馬上,對她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雲九棠,“……”
晦氣!
他不會以為,自己笑起來的樣子很迷人吧?
真的太油膩了好吧!
她都想給他倒一桶洗潔精去去油!
心中這樣想著,雲九棠麵上卻仍是笑盈盈的道:“區區小事,越王殿下不必介懷。”
“怎的就王妃自己,鎮北王沒有陪你一起嗎?”
黎重灼說著,像是忽然想起來似的,朗聲道,“本王卻是忘了,鎮北王最近接了他的青梅竹馬回府,怕是少不得冷落了王妃啊!”
“你一個北戎的王爺,對我們大雍皇子的家事如此關心。如此長舌婦做派,著實有損你越王形象!”雲九棠毫不留意的諷刺道。
“王妃此言差矣,本王也不過是關心王妃而已!”黎重灼絲毫不惱,甚至還繼續笑道,
“看王妃如此精妙的人兒,卻被丈夫冷落,本王實在倍感惋惜!當然,若是鎮北王不知珍惜的話,本王倒是不介意,代他珍惜。”
話音剛落,遠處卻是忽然襲來了一陣尖銳的破空聲。
黎重灼麵色驟變,猛然翻身而起。
幾乎同時,有一柄閃著寒光的冷劍,堪堪同黎重灼擦肩而過,而後重重的刺入了他背後的馬車之上。
“啊——”馬車裏傳來了一個女子尖銳的叫聲。
緊接著,伴隨著一陣疾馳而來的馬蹄聲,一臉寒意的穆滄凜,飛快的來到了跟前。
“鎮北王這是何意?眾目睽睽之下,想要刺殺本王不成?”黎重灼冷聲說著,眼中滿是諷意。
穆滄凜沒有搭理他,隻是縱身拔出了沒入馬車的劍,而後派人上前安撫那受到驚嚇的女子。
此處的動靜,吸引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雲九棠掀開車簾,看到不少馬車都停了下來,許多人探頭探腦的朝著此處觀望。
而此時,成為焦點的穆滄凜,轉頭涼涼的瞥了她一眼。
兩人視線於半空之中交匯的瞬間,雲九棠送了他一記大大的白眼。
看她幹什麽?
這黎重灼又不是她招惹來的,他這麽嘴賤,直接把他舌頭切了就是。
“此乃我大雍,既入我大雍,便需遵從我大雍禮法!越王若是學不會入鄉隨俗,本王倒是不介意親自教一教你!”穆滄凜冷聲說著,手中的劍,卻是發出了陣陣嗡鳴。
伴隨著聲音的響起,周圍所有馬兒,都不禁躁動了起來。
坐在馬車之中,雲九棠甚至能夠感覺到陣陣涼風撲麵襲來。
原來,這就是高手殺氣外溢的效果。
實在是令人驚歎!
見此情形,所有人噤若寒蟬。
就連花影也不禁繃直了身子,結結實實的擋在雲九棠麵前。
她從未見到穆滄凜如此憤怒過,這等凜冽殺氣,倒像是準備將眼前之人,給活剮了一般。
偏生這個時候,黎重灼卻是朗聲笑了起來。
“鎮北王這是衝冠一怒為紅顏嗎?隻是不知,鎮北王這一怒,為的是自己男人的尊嚴,還是當真懼怕,王妃會被本王給搶走呢?”
“越王此言,未免自視甚高!莫說我的丈夫是鎮北王,是頂天立地的英雄!
就算我如今未曾婚嫁,大雍人才濟濟,青年才俊無數!屬實也輪不到越王來搶。”雲九棠毫不客氣的諷刺道,
“堂堂北戎越王,卻覬覦有夫之婦,莫不是北戎無人了?”
“這天下美女如雲,可弱水三千,本王隻想取一瓢飲。”黎重灼道,
“在我北戎,若是看上哪個女子,便會決鬥論勝負!勝者得之!不如,鎮北王同本王比試一場!”
穆滄凜沒有說話,黎重灼繼續道:“怎麽,鎮北王不敢應戰?是怕會輸給本王嗎?”
此言一出,周圍眾人都氣的不輕。
這場戰鬥,打不打的都膈應。
明明是自己的王妃,打贏了他,也沒什麽光榮的。
輸了那更是不夠惡心人的!
眾人一副“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的表情,看著黎重灼,可惜人家壓根不理會,臉皮厚的堪比城牆了!
自然,也有人覺得雲九棠紅顏禍水。
人群中隱隱有著“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之類的傳言,覺得,都是雲九棠先招惹了那越王,才會使得他如此放肆。
卻在此時,雲九棠冷聲道:“我聽說,自然界的動物們會以決鬥來爭奪配偶。越王如此行徑,與那些畜生何異?”
此言一出,不少人深吸一口涼氣。
這鎮北王妃,膽子忒大了點。
那越王到底是北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真不怕他動怒,引起兩國爭端啊!
而雲九棠卻是無所覺一般,對著穆滄凜道:
“想不到,當今世界,竟然還有如此未曾開化之地!王爺,咱們大雍還需努力才是,爭取讓咱們的文明教化之風,早日吹遍那北戎蠻化之地才是。”
聞言,不少人忍俊不禁。
這就差直接說,滅了北戎的國,將其收歸大雍了。
反正已經跟黎重灼撕破了臉,雲九棠當真是一點麵子也不給他留了。
不過話說回來,嘴炮一時爽,真激怒了他,怕不是會做出什麽衝動的事來。
果不其然,黎重灼拉下了臉,冷冷的盯著雲九棠。
迎著他的視線,雲九棠款步踏出了馬車,淡笑道:“當然了,北戎若是不喜歡我大雍的文明教化。我們這裏,也有些旁的好東西!”
說著,她扣動扳機,“嘭”的朝天打了一槍。
下一刻,一隻轟爛了肚子的鴿子,重重的掉了下來,恰恰落到了雲九棠的馬車之前。
雲九棠,“……”
這巧合,恰好叫她完美的裝了個逼。
不得不說,黎重灼著實是個能屈能伸的。
被這樣當眾下了顏麵,他竟然若無其事的上馬離開了,連句狠話都沒撂下。
隻是說了句,“王妃的話,本王記住了。”
鬧劇散場,其他人也都紛紛各歸其位。
雲九棠正想轉身回馬車之中的時候,花影卻道:“那好像是隻信鴿,腿上有東西。”
花影隨即取來紙條,打開一看,雲九棠卻是不禁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