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話?”雲九棠冷嗤道,“我所求不過是父皇龍體安康,隻要父皇能夠康複,誰輸誰贏又有什麽關係?

更何況,我從來也沒想過跟你競爭!難不成,在你心裏,父皇的身體,還不及所謂的輸贏重要?”

“我沒有!你別胡說!”水柔柔急了,皇帝冷眸看著她,恨恨的咬著牙根,沒有說話。

此時,雲九棠又道:“我來的時候,聽說長定宮起了大火,裏麵的東西全都給燒壞了。

既然護國公主是想要將父皇埋在土裏治病,何不直接將那裏的土挖來放到養心殿中,想來,效果是一樣的吧!”

“自然不同!”水柔柔剛要解釋,卻被雲九棠給打斷了,

“有何不同?闔宮的土地原本都一樣,隻不過是因為你的駐足,而生出了差別,不是嗎?你住過的地方,連土地都帶上了靈氣!

既然如此,將長定宮的土挖來養心殿。再由你來守候旁邊,陪伴父皇。效果豈不是大同小異?

何必勞累父皇,再挪到那片斷壁殘垣之中?”

“不行!這不一樣!”

“為什麽呢?難道在你那長定宮裏,還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雲九棠道,

“這可不行!父皇龍體尊貴,容不得任何閃失!為了父皇龍體著想,護國公主,你便是有什麽秘密,也切勿藏著掖著了!”

“我沒有什麽秘密!”

“那或者是除了將父皇埋土裏治療外,你還有什麽旁的輔助手段?否則,何必執著於將父皇挪過去?”雲九棠又道。

“沒有!我隻是想借那裏的天地精華,來治療父皇!”水柔柔冷冷道,

“況且,養心殿離著長定宮並不遠,分明將父皇挪過去更為方便。你又何必浪費時間將土弄來!豈不是要耽誤父皇的救治!”

“原來,護國公主擔心的是這個!你放心,我不會耽誤父皇救治!”雲九棠道,

“在進來之前,我已經叫人將長定宮的土挖來了,隻要父皇首肯,我這便派人將土送來。你看如何?”

“不如何!你如此輕舉妄動,毀壞了一宮風水!導致治療失效!這個責任,你承擔的起嗎?”水柔柔怒斥道。

“這話從何說起?你可是天降神女,得上天庇佑!救治父皇,難道還要靠著所謂的風水嗎?”

雲九棠煞有其事的道,“難不成,你一直都在沽名釣譽?故意假扮神女,欺瞞父皇,欺瞞天下?”

聞言,水柔柔不禁麵色一僵。

皇帝也是瞬間冷了臉色,這個所謂的神女,乃是人造的,還是他故意引導的。

就連那些土,也是穆滄凜呈上來的。

當初穆滄凜說,這些土是來自於水柔柔居住過的地方。

但水柔柔住過的地方何其的多,水家也沒見得有此異象!還有華容宮,她待的更久,還不是一如既往。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不會全然相信這個說法。

隻不過,他需要利用水柔柔來造勢。

而且,那些土,的確是好東西!

他自己也留了許多,那些珍惜花草,在他這裏,一樣長勢喜人!

比起水柔柔,他更相信雲九棠的能力!

隻是,他不敢把性命,交付到她的手裏!

於是他道:“就按……鎮北王妃說的做!”

說著,他艱難的抬起手,指向了水柔柔。

“你……確定能治好朕嗎?”

聞言,水柔柔趕緊回道:“回父皇,在長定宮可以,在這裏,兒臣……也無法確定!”

“就在這裏!”皇帝冷冷道,“在這裏!你也……必須治好朕!”

事已至此,水柔柔隻能沉聲應是。

總算破壞了他們把皇帝送去長定宮的陰謀,但沒等她鬆一口氣,皇帝又道:“還有你!若朕不能痊愈,朕……誅你九族!”

雲九棠心說,安國侯府都被她給解決了,她哪來什麽九族!

結果就聽皇帝道:“江南趙氏一族,是生是死!盡在朕,一念之間!”

雲九棠,“……”

好吧!她忘了,還有外祖一家!

皇上尤嫌不夠,繼續咬牙切齒道:“治不好朕,鎮北王府所有人,都按謀逆罪論處!”

“是,父皇!”雲九棠道,“兒臣一定會傾盡全力的救治父皇!”

隨即,雲九棠便叫人把那些土給抬了進來。

“這些土,都是我叫人從長定宮挖的。諸位太醫且檢查一下,可有什麽問題?”雲九棠道,“若是沒有問題,便給父皇用上了。”

太醫們原本正冷汗涔涔的伏在地上接受審判,如今被雲九棠點名,一時間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水柔柔聞言,冷聲道:“他們醫術未必如你,就算查了,也未必能查出裏麵的問題!鎮北王妃何必強人所難!”

雲九棠直接道:“神女所言甚是!他們便是醫術再厲害,也不過是肉體凡胎的普通人,哪裏及得上身為神女的你!

你是神女降世,更應該能看出不妥之處!你不妨一起看看吧!都是為父皇著想,想來,護國公主不會拒絕的,對嗎?”

這一通道德綁架,叫水柔柔臉上的笑容都掛不住了。

但她還是淡笑道:“我才疏學淺,怕是看不出問題來!”

“怎麽會!你可是神女!神女會連這點問題都看不出來嗎?”雲九棠一臉誇張的道,

“護國公主是謙虛呢?還是根本不把父皇的安危放在心上,才故意推卸責任?”

“我自然將父皇時刻放在心上。”水柔柔道,“但就算我再怎麽上心,也未必抵得住某些有心之人的謀算!”

“你可是神女,什麽謀算在你麵前,都會無所遁形。更何況,我想,在場眾人,都沒有人膽敢拿著九族的性命來謀算父皇,不是嗎?”雲九棠說著,剛才參與挖土的那些人,紛紛跪在地上表忠心。

“屬下剛才都是按照王妃要求挖了長定宮的土,絕對沒有做任何手腳。”

“是啊!長定宮的水公公,更是監視全程。”

“我們一路從長定宮挪來,不曾有任何人觸碰。”

聞言,水柔柔麵色很不好看。

見狀,太後對著水柔柔冷聲道:“好了!皇上的病情耽誤不得!既然棠兒讓你檢查!那你便檢查!檢查沒問題,就叫皇上快點治療!別在那磨磨蹭蹭了!”

水柔柔自知逃脫不得,遂像模像樣的上前,撚了一捧土查看。

這些土完全看不出異常,她嫌惡的將土丟下,淡聲道:“孫女才疏學淺,著實看不出任何異常。”

“那就快快救治皇上吧!”太後一聲令下,當即便有宮人抬著皇上,準備將其埋進土裏。

卻在此時,一旁的一個侍衛,忽然倒在地上,淒厲哀嚎了起來。

“啊,我的手!我的手——”

眾人循聲望去,齊齊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