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還有什麽殺手鐧?
這一天的刺激實在是太多了,皇帝感覺自己有點承受不住。
“父皇不必憂心,兒臣隻是在這皇宮底下,做了一點手腳。在我們腳下每一處,都埋了炸藥。”
穆安瑤道,“尤其是這裏,長定宮下!您不會當真以為,兒臣日日來長定宮,當真是為了向水柔柔乞求靈藥吧!”
皇帝冷著臉沒有說話,他戒備的看著四周,自然看不出什麽端倪。
“差點忘了,水柔柔也不是真正的水柔柔,她是樂清公主假扮的。隻不過,為了不留破綻,兩人之間,用了點手段,以確保她的言行舉止,跟水柔柔一般無二!
黎重灼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在這宮裏,可是沒少替換成自己的人。父皇以為,解決了兒臣,便再無心頭大患了嗎?”穆安瑤冷笑道,“別做夢了!兒臣會讓您在這宮殿之中的每一刻,都是煎熬。”
“你……”皇帝怒不可遏的指著她,憤聲道,“朕待你不薄!你怎敢如此對朕!”
“待我不薄?你是有多厚的臉皮,才說出這番話的!”穆安瑤諷刺道,
“你所謂的不薄,就是因為芳貴人小產而懲罰我!讓那些捧高踩低的宮人欺辱我們母女!
對我們不管不顧,任由生病的母妃,得不到救治!最終生生拖垮了身體!
說實話,雖然穆元昭居心不良,但他的確改善了我和母妃的生活,讓我能像一個人一樣活著!
他是很壞,卻壞的明明白白!倒是比你這個偽君子強多了!事到如今,你竟然還妄圖用所謂的父女親情來綁架我!
父皇啊父皇!我看你是老糊塗了!”
皇帝本就掛不住的麵子,因為她這一番話,更是雪上加霜。
他氣恨的瞪著穆安瑤,咬牙切齒道:“你當真以為,朕奈何不得你嗎?”
“當然可以!你隨時可以叫人把我給殺了!但是我死之後,你將再無安寧的日子。除非,你遷都!”穆安瑤淡笑道,
“隻不過,父皇您不妨猜猜,為什麽曆朝曆代的君王,都不曾考慮過遷都呢?是他們不想嗎?”
遷都之事,雖然少不得勞民傷財,但是每個朝代,都免不了遷那麽一兩次。
主要也是為了瓦解那些首都地區盤根錯節的勢力,擺脫舊都世家大族對朝政的影響。
而且,為了更好的控製全國,都城選定的地理位置,也是十分嚴格。
若是中間有些什麽變故,則少不得要遷都。
但是大雍都城,好似已經很久不曾變過了。
據說,前朝曾有帝王想要遷都,結果身強體健的他,卻於遷都半路病故。
當然,這件事,眾人一直都覺得,所謂病故是無稽之談,怕不是途中有人下毒謀害,故意篡權奪位。
不過也因為這一變故,前朝那些皇帝,就沒再動過遷都的念頭,反而安安穩穩的,在此處安置了下來。
後來大雍建立,同樣也隻是修繕了皇宮,不曾變換都城。
後世隻道太祖皇帝勤儉,不願勞民傷財,子孫後代也都爭相效仿。
直到元朔帝成功謀權篡位,做了皇帝,屢次提出遷都的提議。
結果每一次,欽天監給出的結果,都是大凶。
這件事便暫時擱置了下來,直到最近,他再次提起遷都一事,欽天監投其所好,給了他滿意的答案。
他早就想要換都城了,但穆安瑤的一番話,卻是叫他心中,不免疑竇叢生。
“在這下麵,有什麽蹊蹺不成?”皇帝冷冷道。
他是知道底下暗道密布的,也一直派人想要摸清底下暗道的布局。
然而這麽久了,卻沒有什麽效果。
這次他正好借著莊妃被人救走之事,派人挖掘暗道,試圖複原其全貌,結果也是大同小異。
他越發感覺,底下那些暗道蹊蹺,越發想要離開此處。
可是現在,穆安瑤的話,給他整的不自信了。
“蹊蹺不蹊蹺,父皇大可自行查證。”穆安瑤傲然道,“恕兒臣無可奉告。”
“你……”
皇帝的權威,經受了莫大的挑戰。
他到底還是不敢賭,最終隻是叫人把穆安瑤給關起來,嚴加看管。
穆安瑤倒是很配合,臨走之前,她給了雲九棠那隻蟲子。
“二皇嫂不妨看一看。”穆安瑤溫聲道,“裏麵的東西,還是很有趣的。”
雲九棠最終還是收了下來,穆安瑤似乎很高興。
她甚至湊近了雲九棠,低聲道:“看過之後,二皇嫂,二皇兄,一定會感激我的。”
她靠的實在是太近,雲九棠皺了皺眉,正要後退一步,卻見穆安瑤已經款款退了回去,意味深長的望著她。
小蟲子裏有什麽秘密她不知道,但是穆安瑤這樣的態度,卻叫她倍感不適。
總覺得,她這是憋著什麽壞招。
穆安瑤隨即被帶走了,白離染看著她手裏這隻小蟲,沉聲道:“別理她!她沒安好心!”
說著,他抬手拿起蟲子,狠狠將其捏扁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縷淡淡的幽香,循著蟲子的屍體,緩緩湧入了她的鼻尖。
雲九棠本能屏住呼吸,卻已經來不及了。
她忽然感覺眼前有些恍惚,周圍的景象,好像在飛速的扭曲,旋轉。
她閉上眼,搖了搖腦袋。
再次睜眼的時候,卻發現眼前景象都變了。
這是一座宮殿,看起來有些眼熟。
殿中有一女子,正靠在榻上小憩。
層層疊疊的帷幔遮住了裏麵的光景,叫人看不清內裏的情形。
雲九棠心知這是幻象,但還是十分好奇,裏麵的女子到底是何人!
她剛要走近一些,便被人給拉住了手臂。
雲九棠詫然回首,卻見拉住她的乃是穆滄凜。
“你怎麽也……”雲九棠一時間,無法確定眼前之人是真是假。
“是那隻蟲子身上的味道。”穆滄凜道,“此處應是幻象。”
她當然知道這些是幻象,她隻是不能確定,眼前之人是不是幻象!
思及此,她猛然抽出一把匕首,對著他便刺了過去。
下一刻鐲子一熱,熟悉的電流襲來,差點叫她腿軟跪地。
還好,穆滄凜及時拉住了她。
她緩了緩神,這才訕然道:“我剛才隻是想確認你是不是幻象。”
“現在確認了?”
“應當是。”雲九棠笑了笑,站直了身子,疑惑道,“可是,為什麽你也會出現在這幻境之中?”
“不好意思,還有我們。”一旁傳來了白離染的聲音,他摸了摸閉嘴,尷尬道,“大意了!這一下,把咱們全給拉進來了。”
再一看,果真,張莫言一臉無語的送了他一記白眼。
至於皇帝,他好像並未受到影響。
不知道如今的他們,在外人看來,是不是很像自說自話的瘋子。
但此時,他們已經來不及理會那麽多了。
因為這個時候,他們都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