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妃眼中明顯透出了心虛,但她掩飾的極好。

她看著那漆黑的骸骨,困惑道:“我不知道她是誰!凜兒,你為什麽忽然這麽說?”

“好,那本王來告訴你!她是本王真正的母妃尹彩嫻!”穆滄凜道,“是你親手殺了她。”

“凜兒,你胡說什麽!我才是你的母妃!你不要聽別人挑撥離間!是誰告訴你的!你不要輕信她的謊言!”

莊妃明顯的心慌了,她感覺那蟲子快要鑽頭而入了,她趕緊道,“這個稍後我會跟你解釋,你快些叫他停下來!”

“不如你現在就跟本王解釋吧!解釋清楚了,本王自會放過你!”穆滄凜麵無表情的道。

“你為什麽會覺得她是你母妃?沒錯,她是尹彩嫻!但她不是你的母妃!我才是!我當初為了取代她,才會殺了她的!但生你養你之人,從來都是我!”莊妃道,“求求你凜兒,你快些住手吧!”

莊妃麵無血色,她感覺腦漿就要流出來了。

“本王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穆滄凜的聲音,冷靜的近乎無情,“告訴本王,誰才是本王真正的生母。”

“我!是我啊!”莊妃毫不猶豫的回道,“當然是我!”

“你既然那麽痛恨父皇,又豈會甘願為他孕育子嗣。”

“我當時需要固寵,而你恰好是我固寵的工具。”莊妃歉然道,“對不起,凜兒!當初都是母妃不好!

母妃年輕氣盛,將對你父皇的怨恨,發泄到了你的身上,害你吃了那麽多苦頭!母妃一直都在後悔!

求你原諒母妃,給母妃一個彌補的機會好不好?”

此時她的表情看起來十分誠懇,甚至滿目都是悔恨之色。

如此轉變自如的表情,如此高超的演技,雲九棠在一旁看的可謂是心服口服。

聞言,穆滄凜涼涼一笑,沉聲道:“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聽他這樣說,莊妃的表情,瞬間僵在了臉上。

“動手吧!”穆滄凜話音剛落,白離染便笑盈盈的走上了前來,“莊妃娘娘,聽聞南越善蟲蠱,如今,我們正好切磋切磋。

你放心,這些都是我專門飼養的蠱蟲,我叫它們咬你的心,它們絕對不會咬你的肝!

我叫它們破你的肺,它們絕對不會傷了你的胃!放心,玩蟲子,我是專業的。”

莊妃,“……”

眼見著白離染的蟲子,順著她的手臂爬了上來,莊妃近乎崩潰的道:“你到底想要怎麽樣!我是對不起你!但我都給你道歉了!你還想如何!”

莊妃如今還是有些底氣的,雖然穆滄凜懷疑她並非他的親生母親,但在她看來,穆滄凜必然是道聽途說,沒有確鑿證據。

哪怕尋出了尹彩嫻的屍骸也沒用,時隔太久,根本無法考證了!

隻要她咬死自己是穆滄凜的親生母親,他便不會對她棄之不理。

穆滄凜是個孝順的,哪怕不看在生恩的份上,也要看在養恩份上。

“你的道歉很值錢嗎?”雲九棠冷嗤道,“你的一聲道歉,便能抵消過去的傷害了嗎?”

“我……我的確對你太過嚴厲了些,可是慈母多敗兒。凜兒,我也隻是想要磨礪你而已!你畢竟是我的第一個孩子,我對你寄予厚望!”莊妃越說越委屈,看樣子,這一套說辭,把她自己都快給說服了。

就好像,她當真是那用心良苦的母親。

幾人在一旁,都要被她給整無語了。

穆滄凜也不跟她繞彎子,他沉聲道:“當初南越費盡心思的將你送來,圖謀的,不隻是助穆元昭複仇那麽簡單吧!”

這下,莊妃臉色又是一變。

但很快,她便道:“這是我自己的決定,我來就是為了給元昭報仇。”

莊妃表現的,活脫脫就是一個滿心情情愛愛的戀愛腦。

“是嗎?”穆滄凜冷笑道,“你差點就騙過本王了。區區一個故人,何至於讓南越涉險惹怒大雍?你們需要的,是一個擁有南越血脈的皇子來繼承大統。”

聞言,莊妃不禁一怔。

莊妃的戀愛腦演的實在是太到位了!

以至於,大家都被她給騙過去了。

而此事撥開表象,深入探究,便不難發現南越的狼子野心。

他們在邊境,不惜餘力的對付鎮南王孟氏一脈,致使孟氏滿門忠烈,死於其手。

而在京中,又李代桃僵,暗中取代了尹彩嫻。

若是莊妃當真如她所說的那般痛恨皇帝,她自有無數的辦法,不去生下皇帝的孩子。

甚至說,她也有很多辦法,置皇帝於死地。

而她非但沒有,還將這些孩子給好生撫養長大了!

甚至是,後來更是連陸靈煙也被派來,幫助她這個素未謀麵的姑姑。

若說南越沒有圖謀,他自然是不信的。

出神間,莊妃此時已經一臉委屈的道:“就算如此,那我又有什麽錯?在這宮裏,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的兒子繼承大統!”

“你說的沒錯!”穆滄凜淡聲道,“既然你想要彌補本王,眼下倒是有個機會。”

“什麽機會?”莊妃臉色有些僵。

“利用南越之力,扶持本王上位。我們兩國聯手,共同對付北戎!”穆滄凜道。

“此事,原也不是我一個外嫁的公主說了算的。”莊妃表情有些僵硬,“母妃屬實為難了些!”

“是為難,還是根本就不願?”穆滄凜冷聲道,“亦或者,你更願意支持銘朝!他比本王,更好操控!”

“你在胡說什麽!你和銘朝都是母妃的孩子,母妃豈會顧此失彼?”莊妃趕緊安撫道。

聞言,穆滄凜沒有再跟她多說,隨即交代了專人看守莊妃,便離開了此處。

“感覺南越圖謀不小!”雲九棠沉聲道,“接下來怎麽辦?”

她本以為,穆滄凜會對莊妃動手,折磨她以解心頭之恨。

是她狹隘了,穆滄凜並未被仇恨衝毀了理智,而是直接透過現象看本質,將矛頭對準了她背後的南越。

“要我說,我用蠱蟲控製她,逼著她交代一切便是!沒有人能夠抵得住我蠱蟲的力量!”白離染道。

“哦,那你要不要去對付黎重灼啊!”雲九棠適時的潑了盆涼水。

穆滄凜搖了搖頭,沉聲道:“本王要去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