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是不是黎重灼逃了!”雲九棠麵色驟變。

沒辦法,她被這家夥整出心理陰影了。

這家夥雖然被關在暗牢,但是一直以來,給她的感覺,卻是仍然可以運籌帷幄的操控外界的一切。

他那麽陰魂不散,叫她甚至有種,他其實不是沒能力逃走,隻是故意待在這裏的感覺。

相比之下,穆滄凜卻是淡定多了。

“別擔心,沒問題。”穆滄凜拍了拍她的肩膀,拉著她走入了暗道之中。

“這裏麵沒有機關嗎?”雲九棠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四周。

“沒有,外麵的機關,足以抵禦大部分的敵人。”穆滄凜道。

“那剩下的那部分呢?”雲九棠話音剛落,頓覺殺意襲人。

她本能戒備,卻在下一刻,感覺那殺氣驟然消散一空了。

太突兀了,就好像剛才的一切,隻是她的錯覺一樣。

此時,穆滄凜道:“剩下的是人,他們把守最後一道屏障。”

明白了,明裏暗裏,這裏藏著不少高手。

剛才他們察覺外人進來,便進入了備戰狀態,但是發現是自己人之後,又放棄了攻擊。

剛走了沒幾步,便有一人迎了出來。

“王爺,王妃!”

“如何了?”穆滄凜淡聲道。

“回王爺,酷刑都已施加了三輪,但他還是沒有鬆口的跡象。”那人沉聲道,“如今張道長正在對付他。”

酷刑,三輪?

雲九棠下意識的掃了眼這裏麵各式各樣,叫人汗毛倒立的工具。

隨便挑出來一樣,都能叫人痛不欲生。

普通人承受一種,也得去掉半條命。

黎重灼真是個硬骨頭,竟然能撐過三輪!

不過這也沒什麽好奇怪的,畢竟這位大魔頭,本就不是普通人,而且他就算受了傷,也會很快痊愈。

不過,話說回來。

“你給他使了三輪酷刑,為什麽我沒有受到影響?”雲九棠訝然。

她和黎重灼之間,還牽扯著那種同生共死的契約呢!

“還記得張莫言給他使得金針封穴之術嗎?”穆滄凜道。

“記得啊!但是那個隻是暫時的,而且也沒法一直用。”雲九棠道。

“是這樣沒錯,所以,本王著人請來了張靈陽張道長,以及無妄穀穀主,白無幽。”穆滄凜道,“有他們出手,自然事半功倍。”

這兩人乃是張莫言和白離染的師父,能力自然在他們之上。

雲九棠暗暗鬆了口氣,隨著穆滄凜走了進去。

越走,那種陰冷的,血腥氣和腐爛的氣息,便越發濃鬱。

這種味道,對於嗅覺靈敏的人來說,簡直是災難。

她掩住了口鼻,這才勉強在這一片汙濁的空氣裏呼吸。

走了沒有多久,便聽到了一陣陣鎖鏈晃動的聲音。

很悶,像是從水裏傳來的。

然後,走過一扇門,便看到了一方不小的水池。

池水鮮紅如血,池麵波光**漾,顯然底下是有什麽東西在動的。

在池邊不遠處,坐著一青一白兩個身影。

他們氣度超俗,跟這汙濁的環境,簡直格格不入。

兩人正在下棋,下的很是專注,察覺到有人到來,白無幽隻是朝他們掃了一眼,淡淡的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此時,引路之人,當即吩咐手下,將水中之物給拉起來。

伴隨著一陣鎖鏈拉動的聲音,緊接著,一個龐然大物,便被人從水中提了出來。

雲九棠這才發現,那竟然是一個人!

那人身上遍體鱗傷,身上更是尋不出一塊好肉,看起來,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啃噬的。

此時,雲九棠敏銳的發現了,水池裏有一些手指大小的蛇一般的東西。

這些蛇都長著一圈圈尖銳的牙齒,看起來有些瘮人。

而後,雲九棠發現了,這不是蛇,而是一種魚。

這種魚牙齒尖利,喜歡吃肉,素來成群出現,以其他魚類為食。

若是野外不慎遭遇的這種魚群,少不得要被扒一層皮!

如果不盡快離開水域,被活生生啃噬也是正常。

難為他們把這種凶殘的魚給搜羅過來,對付黎重灼倒是剛剛好。

不過,從黎重灼出水之後,他身上的傷,便漸漸恢複了。

看到他們,他的眼中,透出了森森的冷光。

他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大概是喉嚨裏有水的緣故,一呼吸便呼啦呼啦的,聽著有些辣耳朵。

他猛烈的咳嗽了幾聲,咳出了一口血痰來,這才啞著嗓子冷嗤道:“怎麽?你就這點雕蟲小技嗎?”

這段時間,他被整個人浸在水底,任由這些魚撕咬他的皮肉,由著他溺水又恢複,嗆暈又蘇醒,反反複複的折磨,不知持續了多久,可算是叫他知道了,什麽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但不要妄想,憑著這些便叫他屈服。

“看來,這些雕蟲小技,很合越王的心意。既是如此,本王自當為你加大分量,必然管夠。”穆滄凜淡聲說著,很快便有人抄起撈網,把那些魚給撈了出來。

雲九棠這才發現,裏麵的魚比她預想的還要多。

而且一個個的非常的肥碩,可見夥食是真好!

“你都給撈出來了啊!”雲九棠有些惋惜。

“恩,這些吃膩了,變得懶了,再換一批新的。”穆滄凜不緊不慢的解釋道,“新的這些已然餓了五天了,想來會更好的服侍越王。”

他這語氣輕鬆的,像是在討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很顯然,對麵黎重灼的笑容繃不住了。

他眼神陰冷至極,直勾勾的盯著穆滄凜,像是要剁了他。

穆滄凜不為所動,叫人將魚苗都給丟入池中。

那些魚見了血,瞬間興奮的撲騰了起來。

成群結隊的小魚衝向了尚且浸在水中的,黎重灼的腿。

不過片刻,池中的水更紅了幾分。

顯然,這是極痛的,他疼的幾乎咬碎了牙根,卻仍是嘴硬道:“嗬!看來,你也沒有旁的招數了!”

“招數自然有的是,本王有的是時間,陪越王慢慢玩。”穆滄凜道。

“你可沒有多少時間了!”黎重灼冷笑道,“北戎南越同時開戰,你不上戰場,就不怕大雍兵敗如山倒。這江山社稷,徹底葬送在你的手裏!”

“此事無需越王擔心,本王早已安排妥當。”穆滄凜道,“越王隻需好好享受本王為你準備的盛宴即可!”

大概是見雲九棠遲遲沒有說話,黎重灼當即冷冷道:“雲九棠,你也看到了,穆滄凜為達目的,如此殘忍!你就不怕,有朝一日,也淪落到本王的地步嗎?”

聞言,雲九棠嗤笑道:“你難道沒聽過對敵人的仁慈,就等於對自己殘忍嗎?你是敵人,為什麽要對你手下留情!我還覺得,這懲罰的手段,還不夠凶殘呢!”

黎重灼,“……”

說著,雲九棠轉頭對穆滄凜道:“我有個提議,可以在他上麵,豎上一根引雷的針。張道長不是會引雷術麽?正好可以時不時的,給越王殿下,來上點刺激!”

黎重灼,“……”

正在下棋的張靈陽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的確是個好辦法!如此,倒也不至於這般無聊了!”

“雲九棠!你當真以為,本王奈何不得你們嗎?等本王出去,必然會讓你們千百倍的奉還!”黎重灼睚眥欲裂的瞪著她,忽而朗聲笑了起來。

雲九棠正被他笑的莫名其妙的時候,便聽到了外麵傳來了激烈的打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