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的威壓,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

人在其中,會不由自主的毛骨悚然。

如同被猛虎盯上的獵物,那種血液幾乎凝滯的感覺,足以摧毀尋常人的勇氣,讓人不由自主的臣服。

而一群高手的威壓,那對於在場普通人來說,堪比毀天滅地了。

不少侍奉的下人,甚至是守衛,都紛紛變了臉色。

他們不受控製的冷汗涔涔,兩股戰戰,甚至安靜的現場,能夠聽到一陣陣“咯咯”聲。

那是牙齒碰撞的聲音,直觀的反應了在場眾人的恐懼。

但處於高手視線焦點的雲九棠和穆滄凜,卻仍是麵不改色。

在這劍拔弩張的氛圍之中,邊鏡清的一聲咳嗽,打破了這份沉寂。

“好了諸位長老,還請落座!”

“難道他打傷趙長老的事,便這般算了?”有人冷冷道。

趙長老正是剛才出手的那個人,此番他跌坐在椅子上,麵色蒼白,唇角還掛著血跡,顯然傷的不輕。

“不然汪長老想要如何?”邊鶴軒冷聲道,“是趙長老先對他們動手的,王爺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

“難道大哥說錯了嗎?”邊鶴月冷聲道,“自己技不如人受了傷,反倒聯合旁人以多欺少。這不是輸不起嗎?”

“放肆!”汪長老拍案而起,“你算什麽東西!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

“這裏是鏡湖山莊,他是我的兒子!汪長老注意你的言辭!”邊鏡清冷聲開口道,

“鎮北王和王妃,乃是我兒的救命恩人,更是我的貴客!諸位若是再敢怠慢他們,休怪我不客氣!”

“嗬!你要如何不客氣?”汪長老滿目諷刺的道,

“你連真麵目示人都不敢,還在這擺什麽莊主架子!我很懷疑,那帷帽底下遮著的,根本不是我們的莊主!

說!你是哪裏來的贗品!”

說著,他當即飛身上前,便要去扯掉邊鏡清的帷帽。

卻在此時,邊鶴軒猛然執劍阻擋。

可惜他根本不是汪長老的對手,不過剛對了一招,他便被打飛了去。

“大哥!”其他幾人見狀,自然也要上前幫忙。

結果未待近身,便被汪長老釋放出來的強大力量給彈飛了。

其他幾人麵對這等變故,卻是絲毫沒有插手的意思。

甚至仙凝堂的堂主,還不緊不慢的端著茶杯,品起了茶來。

很顯然,這種事對他們來說,乃是司空見慣的。

鏡湖山莊強者為尊,莊主的位子,可不是誰都能坐的。

需得有腦子,更得有武功。

剛才邊鏡清連走路的腳步都透著虛浮,雖然他極力掩蓋,但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一眼能看出他的異常。

以他如今這殘**軀,如何來對抗武功高強的汪長老!

這個位置,他坐不久了!

這也正是他們會願意前來參加九堂會審的原因,誰不想坐上那個位子呢!

最好他們都打起來,最後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就在眾人以為,戰局已定的時候,卻不想氣勢洶洶的汪長老,卻是一聲慘叫,整個人瞬間如同一顆炮彈似的飛了出去。

在眾人驚訝的注視下,他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弧度,重重撞到了柱子上,硬生生將那百年檀木柱,都給撞掉了一塊。

“哇——”汪長老猛然吐了一口瘀血,而後徹底昏死了過去。

此時,邊鏡清款款坐了回去,望著那些麵色各異的長老,溫聲道:“讓諸位見笑了,來人,把汪長老帶下去,請人為他好生醫治。接下來,我們要開始九堂會審……不對,是八堂,既然翠微堂堂主不喜歡這個位子,那便撤了吧!”

這一下,在場的眾人,誰也沒有說話。

他們麵麵相覷,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驚懼之色。

不是都說莊主病重難愈,如今怎的,這般厲害?

“諸位且落座。”邊鏡清一開口,眾人紛紛坐了回去。

現場安靜的墜針可聞,連剛才還在咳血的趙長老,也在拚命的壓製著湧上喉頭的血氣,不敢弄出多餘的動靜。

“軒兒,開始吧!”邊鏡清一聲令下,邊鶴軒便叫人抬著李管事上前了。

他言簡意賅的闡述了一下他們剛才的遭遇,而後道:“此人借著我們的信任,勾結他人,意圖謀害我們,隻怕所圖不小!”

“區區一個山莊的下人,既然做了這犯上作亂之事,殺了便是!何必把我們都給請來!”有人道,“難不成,你作為山莊的少主,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嗎?”

邊鶴軒並未將他的諷刺放在眼裏,他繼續不卑不亢的道:“若隻是如此,我是斷然不敢叨擾幾位長老的。

李嶽榮不過是其中的一枚棋子,我真正要做的,乃是揪出這背後的執棋人!而此人,就在諸位中間!”

“哦?是誰?”

他們臉上,分明都帶著諷意。

莫長老更是淡聲道:“軒兒,這種話可不要亂說。免得傷了諸位長老的心!”

莫長老素來是跟他們家關係不錯的,他曾經是老莊主最為忠心的夥伴,也是在老莊主的扶持下,坐上了望舒堂長老的位置。

這些年來,他在鏡湖山莊,一直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此番他一開口,其他幾位長老,也是紛紛附和。

“莫長老,我所說的話,都是有事實依據的。”邊鶴軒不急不緩的道,“來人,把鄭淵給抬過來吧!”

很快,鄭淵便被抬了上來。

此番他麵目猙獰,身形扭曲,身上沒有一絲生氣,可見死前遭遇了慘痛的折磨。

“這是做什麽?抬個死人過來,也不嫌晦氣!”其中一人嫌惡道。

“一個死人便晦氣了?在場的諸位,誰的手裏沒死過人?”仙凝堂堂主冷嗤道,“大家都是一路貨色,在這裝什麽純良!”

聞言,幾人憤憤的瞪著她,卻也沒有多說什麽。

她一個女子,能在這男人堆裏打拚出來,還穩坐九堂之一的堂主之位,可見多不好惹。

“鄭淵當時,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忽然毒發身亡的。就在他將要說出幕後主使的時候!”邊鶴軒沉聲道,“他是被人滅了口了。”

“所以呢?你想通過他來跟我們說什麽?”有人冷笑道,“難不成,還能叫一個死人親自指證背後的主使嗎?”

“祁長老說的沒錯,我就是要讓他來親自指證!”邊鶴軒說著,當即取出了一個瓷瓶,從裏麵倒了一些**,落到了鄭淵身上。

下一刻,原本生息全無的鄭淵,竟然款款活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