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陸容塵由衷感慨道,“想來蓉城市但凡有一位九品修士,也不至於被妖魔圍攻數次,蓉城一旦破防,你說妖魔會不會向府天市進發?”

楚天霸嗯了一聲,“這可容易,隻要讓她交出偷了我家的寶劍,放你們又有何妨。”

陸容塵抬頭望向天空,“我剛才搜了,隻有一把軟劍,全身上下再無一柄劍,如果你們要,交給你們也無妨。”

“這不需要你操心,隻需放下她就可。”

“為什麽?”

“那特麽的來這麽為什麽,想找死是不是。”一位楚家八品修士有點不耐煩地說道。

陸容塵想喝酒,可懷裏有一位美人,自己是喝不成了。

楚天霸雙手搓著臉,然後嗬了一口氣,白霧茫茫的,輕聲道,“楚家人看待這個世界,對楚家有利的是好,對楚家不利的是壞,本來我想讓你看得更清楚一些,看來你確實是一個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人。”

“怎麽說呢?本來就是腳底下路這麽寬,咱們各走穩中有降的,沒毛病,可你吧,非要趟這渾水,說好聽一點叫行俠仗義,說不好聽一點叫名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如果人人都像你這般,自找苦頭吃,那楚家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麽?整天埋頭苦練,不就是為了人類能活下去嘛,可結果連自己的寶物都看不起,何苦來哉?還能被西南行省百姓視為豪傑嗎?”

“所以小子,廢話我也不多,看你了是個人才,至少膽量可以,放下懷中的女人,你可以加入我楚家,報酬絕對不低,如何?”

陸容塵沉默不語。

楚天霸神色自若,笑道,“我當年與你差不多大時,也和你一樣,這才是我欣賞你的地方,如果你不介意去地獄走一遭的話,我倒也是樂意幫忙。”

陸容塵想了想,長歎一口氣,“這世道,妖魔要吃人,人也要吃人,人不如雞犬,命如草芥。”

兩人沉默許久。

先前那位八品修士怒道,“老子不管那麽多,楚家的東西誰也拿不走,道理講了一大堆,屁都不管一個,所以還是隻要拳頭出真理。”

平時囂張跋扈慣了,那男子意氣風發,撥劍一揮,就要取陸容塵項上頭顱。

關於生死之事,陸容塵已然看開,如果放在以前,一定會如臨大敵,而今天不一樣。

他不隻是武道品級比他高,更是多次生死之戰活下來。

所以,陸容塵保持著那含筆赴死,視死如歸之態,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劍光至,陸容塵隻是輕輕一錯步便躲了過去。

遊龍步。

他沒有準備暴露自己九品修為的想法。

所以躲,蛤目前最好的辦法,不用太大的搖晃,讓阿花盡可能的多休息片刻。

楚天霸為九品,可隻能依稀看到陸容塵錯步的蛛絲馬跡,驚愕之餘,對他的身法肅然起敬。

可他卻沒有見到陸容塵腰間的長刀何時出鞘,隻是輕輕一掃。

僅此而已。

楚家人把他這一出力當成了笑話。

而陸容塵的刀已收回刀鞘。

片刻之後,那位八品修士突然轟然倒地,身上沒有一處傷口。

旁邊的人在驚,馬上前查看,發現五髒六腑全都碎了。

楚天霸翻了大大的白眼,倒退幾步,喃喃道,“沒天了,這也行啊。”

這一幕,阿花看得瞪大眼眸,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驟然提高嗓門,伸手提著那個死去的八品修士,“陸容塵,你啥時變得這麽厲害了,你又遇到了什麽機緣對不對?”

陸容塵看了看手中的刀,一邊抬手擦拭,一邊笑著打趣道,“阿花,你這不也是機遇嗎?”

“你手中的刀是什麽刀?”

陸容塵笑道,“你隻聽說過除妖劍,可聽說過斬魔刀?”

楚天霸正色道,“別說沒有說過了,就是真有,也不是你這種能擁有的,騙誰呢!”

陸容塵嗤笑道,“看來楚兄弟,眼光平平啊。”

楚天霸冷哼一聲,緩緩道,“當年有幸聽一位長輩說過,這天下的刀要數伏妖鎮魔刀,這一下的劍要數斬妖劍,是這天底下最厲害的武器,今日我倒要看看,這一刀一劍是否與有我緣。”

陸容塵笑著點點頭。

楚天霸一手負後,一手持劍,橫劍在身前,緩緩升空,一劍緩緩橫掃而過。

阿花搶先一出劍,“正好斬妖劍初成,試試威力。”

兩劍相撞,發出巨大的響聲。

楚天霸依然在原來,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看來這威力不過如此。”

阿花全退十幾步,嘴角流出一絲血跡,“也對,境界差得太多,不輸才怪,容塵,今天能不能活著離開,還得看你,我是無力一戰了。”

楚天霸走南闖北,相對經驗老道,也沒有多做什麽俠義之話,知道麵對敵人,盡快斬殺免留禍事的道理,手中的劍再次一掃,不給二人任何說話的機會。

陸容塵當即舉刀一擋一斬,“那我就試試手中的刀成分是否十足。”

這一時,兩人並沒有真的下死手,嘴上說著狠話,手上卻還是有所保留,誰也不知對方還有什麽後招,得留下點實力保命。

可即便如此,楚天霸還是受了些外傷,隻是被刀氣刺透了肩頭,血流不止,一連急點幾個血穴,效果不佳。

應該是傷到了筋骨,畢竟是世間最厲害的刀,絕非鋒銳二字這麽簡單。

陸容塵笑道,“你可以先處理一下傷口,說真的,我真不願與你為敵,不管怎麽說,在妖魔入世之時,人族更應該團結。”

楚天霸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身形已經支撐不住,黑著臉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手拄臉在地,一手抹了一把臉,“理是這個理,正因為妖魔入世,這絕世神兵才更應該在有實力的人手上,就是我突然覺得配不上這一刀一劍,實在有些憋屈。”

陸容塵愣愣盯著自己手中的手,點點頭,“這麽一說,我與阿花姑娘是可以離開了,你們沒有意見吧,不為難你們,真的,要是認為我們不能離開,那就再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