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逼近的黑影
“太客氣了，烏爾森大人的名字才是如雷貫耳呢。”迪波拉哈哈一笑，又朝副船長叫道：“比加，貴客上門，怎麽能沒有酒款待呢！”
副船長點了點頭，隻身鑽進船艙裏。不多時便扛著一個酒桶走到兩人跟前，將酒桶放下後，副船長便退了開去。酒桶上放著兩個海碗，迪波拉拿起碗道：“請坐！”自己便往甲板上坐了下去，烏爾森也不客氣，笑咪咪地把拐杖和高筒帽整齊地放在一邊，再坐了下去。
迪波拉用兩根指頭在酒桶上一紮，立刻有酒從缺口裏不斷流出。迪波拉自己倒了一碗，要給烏爾森滿上的時候，後者卻搖頭道：“哪用這麽麻煩。”
說著手伸到桶底，一手將酒桶舉高傾向自己，便這麽抬起頭張嘴接住那如同泉水般不斷流下的美酒。他就這麽喝了小片刻，才把酒桶往甲板上一放，抹嘴道：“酒釀得真不錯，就像一個漂亮的妞，夠辣！”
“痛快！”迪波拉沒想烏爾森斯斯文文的模樣，喝起酒來竟也有這般豪爽。當即大笑一聲，橫掌一削斬掉酒蓋，再捧著酒桶狂飲。他喝相更為豪邁，美酒如同瀑布般奔騰而下，大部分讓迪波拉的大嘴接了去，剩餘的全灑到身上。一口氣幾乎把酒桶喝了個底朝天，迪波拉才把酒桶放下，大手一抹，看著烏爾森咧嘴道：“大人來找我，不會隻是來喝酒的吧？”
“當然不是，事實上，我是為了一個人來的。”烏爾森眯眼笑道：“那個人，我聽好剛好在迪波拉船長的船上。”
“哦，是嗎？不知道是誰？”
“弗蘭克林！”
“大塊頭？我很好奇，他隻是被我從其它船上救上來的海盜，大人為什麽要找他呢？”
烏爾森緩緩睜開眼睛，雙眼中有寒光閃過，嘴上卻依舊保持著笑容：“迪波拉船長，我聽說你在低語者海峽附近和教皇廳的人打了一次漂亮的勝仗吧。”
迪波拉摸著自己的大頭說：“小事一樁，沒想到連烏爾森大人也知道了，慚愧慚愧。”
“船長謙虛了。”烏爾森緩緩道：“能夠把第三分團的團長西涅逼走那可不是一件小事，那麽和聖印騎士團第三分團交手的你們，應該不會不知道，當時西涅的目標就是那個你所謂的海盜吧？迪波拉船長，弗蘭克林絕不是什麽新人海盜，他可是教皇廳欲得而後快的人物。而凡是能讓教皇廳和索隆感到不痛快的事，我都樂意去插一手。這樣說的話，船長應該明白我為什麽要找弗蘭克林了嗎？”
迪波拉沉默了，笑容收斂，臉色變冷，現在這個樣子才是威震整個無盡海域的鐵鱗號船長該有的姿態。他冷哼一聲，把酒桶裏剩下的酒喝了個精光，然後重重放下酒桶說：“你說完了吧？比加，送客！”
烏爾森不為所動，甚至連笑容也未曾改變一分：“迪波拉船長，我希望你明白自己在幹什麽事？”
迪波拉咆哮起來道：“烏爾森，我敬重你是反叛軍的首領，敢和教皇廳對著幹的男人都有種！所以你上我的船，我以貴客待你。可你呢，你分明對我有所隱晦。別和我扯什麽教皇廳要的你就插手這些屁話，那大塊頭肯定有不簡單的來曆，否則你犯得著為了一個名不經傳的人上我鐵鱗號？你當我是第一天出來混的嗎？”
烏爾森有些意外，看著眼前這塊怒氣翻湧的黑鋼，他承認自己有點小看這個外表看似粗糙，可實際上卻很細心的男人：“好吧，我道歉。如你所料，弗蘭克林的來曆並不簡單，至於正直的原因，因為事關機密，恕我不能告訴你。不過你可以放心，隻要把這人交給我，我會好好報答迪波拉船長你的。”
迪波拉冷冷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說：“那還真是我的榮幸，可我也聽說，最近你們反叛軍為了對抗教皇廳正在研究什麽基因藥劑之類的，可拿了不少人當試驗。那大塊頭我猜他是一個挺不錯的實驗體吧？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更不可能把他交給你，你說呢烏爾森大人。”
烏爾森終於站了起來，他把帽子戴回頭上去，轉了轉拐杖道：“我可以向你保持，迪波拉船長。我們不會拿弗蘭克林做任何實驗的，這已經是我的底線。如果你不把人交出來，那麽後果，我恐怕你的鐵鱗號可能承受不起。”
“是嗎？很多人對我說過這種話，但最後，他們的臭頭都給我擰下來。”迪波拉淡淡道。
“那麽讓我告訴你好了，看看那邊，船長。”烏爾森用拐杖點了點鐵鱗號的後方。
“我知道，你們反叛軍三巨頭都來了。”迪波拉滿不在乎地說。
“不隻，我們之後，還有一千兩百艘戰船，合共近萬士兵！”烏爾森微笑道。
迪波拉渾身一僵，道：“你竟然把全部兵力都調過來了？”
“沒錯，那是為了顯示我們要得到弗蘭克林的決心。當然，我們反叛軍和你們海盜之間雖沒有任何聯盟的關係，但大家的目標都是為了對抗教皇廳。所以沒有必要，我並不想向你們動武。這樣吧，我聽說迪波拉船長的烈焰盾十分厲害，就讓我領教領教。咱們就在這船上打一場，如果你輸了，就把弗蘭克林交給我。事後，我依舊會報答你，你覺得如何，船長？”
迪波拉突然大吼：“比加，把我的盾拿來！”他以行動代替了回答。
很快，比加把迪波拉的重盾扛了過來。後者接過後，大手往盾上一拍，頓時有烈焰纏繞。迪波拉冷冷道：“你可別後悔，我輸了不打緊，要是大人你輸了，你下麵那些人大概會失望的。”
“放心好了，我從來沒有輸出。”烏爾森淡淡道。
“那是因為沒有遇到我！”迪波拉大吼，渾身威勢狂飆，周身憑空生出明亮的黃色火焰。他再吼一聲，火焰縮回，在他身上形成一付炎甲。炎甲炎盾，這才是迪波拉真正的戰鬥姿態。
“果然有一手，竟把超過兩千度高溫的火焰附加在自己身上。其實，迪波拉船長你自己，才是自己的烈焰盾吧。”烏爾森瞄了瞄那塊盾牌：“而這東西，不過是個恍子。”
說完，他全身也開始散發著黑色的氣息。黑氣倒是逆流的瀑布，噴湧著騰上半空，遠遠看去，隻覺鐵鱗號上騰起一條黑龍。烏爾森這時橫舉拐杖，那升騰的黑氣突然倒卷而下，盡數收束到這把拐杖之中。最後，烏爾森杖端一擰一拉，竟拉出一道既細又長的劍來。
看著這把僅有一指寬的細劍，迪波拉笑道：“烏爾森大人該不會想拿這麽細的家夥來砍我的盾吧？”
“有何不可，這世上，沒有我的暗毀斬不到的東西。”烏爾森淡淡笑道。
“是嗎？那就讓我試試它的威力！”迪波拉猛往前推，持盾衝鋒，整個人化成一塊燃燒的隕石向烏爾森撞了過去。烏爾森簡單一個橫移就讓迪波拉撞空，但迪波拉大吼一聲，揮質橫掃，頓時掀起狂風和烈焰追擊而去。重盾在迪波拉手中當成了武器使，而他自己卻總藏在巨盾之後。這套格鬥術的動作顯然經過精心設計，不管重盾如何變化動作，總能在攻擊的同時保護著後麵的迪波拉，讓他簡直像套著個烏龜殼般讓人無處下手。
迪波拉的動作簡單粗暴，來來去去隻有撞、掃、砸幾個動作。可這簡單的動作配合他狂暴的力量，再加上不俗的速度卻產生了十分明顯的效果。迪波拉化成一團烈焰糾纏著烏爾森，而從開戰到現在，烏爾森隻做出規避的動作，讓迪波拉屢攻不中。
就在迪波拉開始感到煩躁時，烏爾森突然一個急速滑退。左手持杖平舉，拇指豎起，食指前指，如同弓箭手的瞄準動作。右手細劍輕貼杖身，與左手食指保持一個水平線。劍尖所指，正是迪波拉的額頭。就在後者感覺到額頭有針刺之感時，烏爾森手中激起一道黑電，暗毀細劍電射而出！
迪波拉收盾回護，高舉過頂護住頭部。卻沒有聽到暗毀擊打在重盾上的任何聲音，卻見盾的內側突然出現一個細細的黑點，接著暗毀便從那個黑點裏如毒蛇吞信，依舊朝自己額頭點來。迪波拉大吼一聲，腦袋狂往旁側擺動，讓暗毀刺空。看著這把細劍近在眼前，迪波拉渾身起了身冷汗。
怎麽會這樣？重盾被刺穿了嗎？迪波拉想，可看著重盾內側上的黑點，他突然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
暗毀橫移，就在重盾上這麽打橫削過。迪波拉低頭一讓，再往後退，看著暗毀斬過重盾，在上麵殘留了一道黑色暗跡，但重盾卻完好無損。
烏爾森持劍而立，麵帶微笑。
迪波拉看了看自己的重盾，皺著眉頭問：“那是，蟲洞？”
“果然瞞不過迪波拉船長。”烏爾森點頭道：“我能夠操縱暗元素的力量，在目標物上製造兩個引力場，讓暗毀可以在其間通過，就像蟲洞一樣。所以我才會說，這世界上沒有暗毀斬不到的東西，哪怕像船長你這樣有炎盾的保護！”烏爾森身體前傾，便要發起攻擊。
“夠了夠了！”迪波拉卻擺手道，同時散去了炎盾炎甲的力量：“再打下去，非得把我的鐵鱗號打壞了不可。至於烏爾森大人的決心，我現在也清楚了。”
烏爾森微感意外：“也就是說，船長同意把弗蘭克林交給我了？”
“沒錯，不過我有一個要求。”迪波拉咧嘴道：“這大塊頭挺對我的胃口，讓他跟你們去伊斯塔可以。不過，必須由我鐵鱗號護送他一起去！他上得了我鐵鱗號，我就有責任把他完好無損地帶回來！”
烏爾森眯了眯眼，說：“如果我不同意呢？”
迪波拉一拍重盾道：“那就請大人回去吧，然後讓我們全力開戰！”
“原來是這樣，看來迪波拉船長的心意是不會改變的了。”烏爾森收回暗毀，輕笑道：“好吧，那麽歡迎鐵鱗號光臨我們伊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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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海薇在船舷的甲板上伸出了頭，兩眼放光地說道。
“來了來了？”夜琉在海薇的旁邊張望，麵無表情。
“來了來了。”楓拿著把特大號魚杆，對不遠處的凱頓道：“準備好了嗎？”
“隨時都可以來，不過，為什麽我要幫你做這個！”
“別介意嘛。你不是喜歡雪茄，等回去後我送你一屋子。”楓笑道，這時魚杆猛的壓成了弧狀，隻見水麵下隱約出現了一道黑影。楓大叫：“大魚上鉤了，就是現在！給老子滾上來吧！”
猛提魚杆，漁絲崩得筆直。隻見海麵不斷翻滾，冒出無數氣泡和浪花，最後一頭長有三米的變異鯊魚被楓從水裏甩了上來。這尾異變鯊頭部長著長而尖的角刺，角刺呈螺旋狀，能更容易地紮入目標體內，身體兩邊的魚鰭進化成如同魔鬼魚般的扁平肉膜狀，這能使它在加速遊動的時候獲得更快的動能。
楓把它從水裏釣起來後，便向凱頓甩了過去。狼王記掛著他那一屋子的雪茄，大叫一聲雙手燃起冰焰就往異變鯊拍去。兩掌拍實鯊魚，頓時從鯊魚的身體中段起，有青色的玄冰向前後兩端覆蓋。不過眨眼的功夫，這頭鯊魚就給徹夜凍住。
楓歡叫一聲丟下了魚杆，跑過去扛起結冰的鯊魚就往船艙裏鑽，一邊跑一邊叫：“親愛的姬雅醫生，你要的標本來了！”
海薇在後麵鼓著腮幫子道：“楓你這個大騙子，你不是說要釣霸王鯨給我們看嗎？為什麽是尾小魚？”
“笨丫頭，像霸王鯨那種大家夥怎麽可能用一根小小的魚杆就能釣起來。你胸也不大啊，為什麽會這麽沒腦子，肯定是發育不良了！”楓在船裏叫道。
海薇把雙手按得啪啪響：“竟敢說我胸小，我要殺了這家夥！”
夜琉很認真地拉出幾道能量絲線：“要我幫你嗎？”
海薇一聲大叫：“讓我們把他那臭標本打成碎片！”接著兩個少女就跟著鑽進了船內，船內頓時響起楓的怒吼：“混蛋，別碰我送給姬雅小姐的禮物！”
於是甲板上就留下了凱頓一人，狼王咬著煙。煙是從楓那裏要的，剩下的雪茄已經不多了，他沒敢放開抽。香煙的味道雖然差遠，不過也將就了。估計凱頓是全世界第一頭染上煙癮的狼，對此他深以為榮。聽著船艙裏那三個人的大呼小叫，狼王搖了搖頭說：“真是吵死了，再吵把你們三個也凍成冰雕！”
這麽一吼，倒是有了些效果。但下一刻，又有巨大的聲音響起。凱頓剛要發飆，卻發現聲音不是來自船裏，而是來自船後。就在命運號後麵的海域中，突然揚起一道巨浪。巨浪轟然大作，形如城牆向命運號這邊壓了過來。
命運號的控製室裏，幾乎在巨浪升起的瞬間，莉亞就已經感覺到了。她在零旁邊急急道：“在我們船後出現了巨大生命體的能量反應，它正朝我們衝來！”
零立刻叫道：“奧拉，準備規避！”
駕駛員奧拉拍著胸口道：“交給我吧，船長！就算來多少隻那樣的大家夥，也別想碰到我的船！”
離開了伽藍族的海島後，經過近個月的航行，命運號已經遠離了中洲大陸，距離橫亙在兩片大陸之間的海上超級漩渦深淵之門也不過還有幾天的路程而已。而越是接近深淵之門，像霸王鯨這樣的海中巨獸便開始變得多起來。這些大家夥有時從命運號附近遊過並無惡意，隻是它們的身體過於龐大，因此每每出現都會帶來如同海嘯般的毀滅性巨浪。若非命運號性能卓越，換成普通船隻早不知道給這些巨浪給拍散多少次了。正因如此，這些海中巨獸才成為製約著大陸來往的另一個原因。
在現代化船隻無法使用的情況下，隻有原始的風力船才能在海上行駛。可由於這些巨獸的存在，使得風力船隻能在大陸內海的區域航行，而無法像命運號這樣跨越兩個大陸間的廣闊海洋。
眼看後頭巨浪襲至，命運號在海上漂亮的一個側移，便讓巨浪和船身擦身而過。除了船體隨波浪上下顛簸之外，並無大礙。隻是在甲板上的凱頓就倒黴了，一大片海浪打在他的身上，非但讓香煙泡湯了，他進船後還得送個隔離光浴，將身上的輻射物去掉。
在狼王大歎倒黴準備回船裏時，他卻看到那本來遠去的巨浪，又在海的另一邊出現，又複滾滾襲至。海麵下，是一道如同母艦般巨大的黑影。凱頓意識到，這頭不明身份的海中巨獸似乎不像以往那些大家夥般隻是偶然經過，看那黑暗所指儼然便是命運號，顯然，這是一次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