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這套房子媽媽現在給你。”
“媽,你把房子給我做什麽?”
“這是你外婆給我的,我這一輩子身體不好,也沒多大能力,能給你的隻有這套房子了。”
景桑不肯收房產本,推開景漣漪的手。
“您好好的給我房子做什麽,你是不是一個人住在這孤獨,那我以後經常來看你。”
景漣漪搖了搖頭,咳嗽了兩聲。
“我這身體我自己有底,是越來越差了,就怕什麽時候突然走了,沒交代好後事。”
景桑心口一堵,抱住了景漣漪。
“媽媽您說什麽傻話呢,您會長命百歲,一直陪著桑桑。”
“傻孩子。”景漣漪拍著景桑的後背,如同小時候那樣哄她睡覺般。
“你現在是有家的孩子了,別老是想著媽媽,多想想無妄。還有啊,你們早點去做試管嬰兒,雖說你年紀不大,但生孩子本來就辛苦,聽說試管嬰兒很傷身體,盡早生了恢複好。”
“萬一……”
景漣漪頓了頓,語氣憂愁起來,“萬一將來你和無妄吵架,感情發生了變化,手裏有這個房子你才有地方去啊。”
“媽。”景桑摟緊母親,死死咬住口腔的軟肉,怕一開口就哭出聲讓母親跟著難過。
景漣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沒察覺到女兒不對勁。
幽幽道:“你外婆給我的這房子雖然跟戰家比起來不值什麽錢,但總歸能遮風擋雨。”
“那您不用忙著給我,回頭我們一塊住就是了,您的就是我的,不分彼此。”
“傻孩子,我……咳咳咳!”
景漣漪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景桑心疼,鬆開母親順著她的背,“媽,您怎麽咳得這麽厲害?”
“許是感冒了,我吃了些感冒藥還沒好,咳咳咳!咳咳咳!”
“我去給您倒杯水。”景桑起身倒水,耳邊一直都是母親劇烈的咳嗽聲。
等她端著一杯水送到母親嘴邊,母親的臉漲得通紅,突然一口鮮血噴出來。
“媽!您怎麽了?”
景漣漪一口氣沒喘過來,人暈了過去。
景桑摟住母親,拿出手機撥通緊急聯係人的電話。
電話一通,她哭喊:“老公,你快來!我媽出事了,你……”
“小桑啊。”
那頭傳來白伊愛的聲音,景桑頓時全身發冷,一下子被拉回了現實。
“誰的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男人熟悉的聲音,打算掛電話的景桑生出一絲希望,大聲喊:“無妄,我媽出事了,你能不能……”
“小桑說她在我小姨那,小姨不太舒服。”
“我走不開,讓她給楠木打電話。”
“喂,小桑呀你聽見了吧?無妄叫你給……”
景桑沒等白伊愛說完掛了電話,原本驚慌失措的她突然冷靜了,打電話給急救中心。
男人沉穩有力的聲音響起,“您好,這邊是第一醫院急救……”
“醫生,我媽媽突然咳血暈倒了。”景桑急忙說。
那頭頓了下,“地址在哪,我們立馬派救護車過來。”
“好。”景桑連忙說出地址,聲音顫抖帶著哭腔。
那頭的醫生說,“你現在把你母親放平,側躺,以免再咳嗽卡住導致呼吸困難。”
景桑照做完,流淚催促:“麻煩你們快點,我媽媽從來沒有咳過血,我真的很擔心。”
“我們立馬出發,我用私人電話打給你,這個是座機電話。”
“好。”
電話剛掛,一個陌生電話打過來,男人沉穩有力的聲音響起。
“小姐您別慌張,關注一下您母親的脈搏和血壓,有任何情況和我說,我會指導你。”
“好、好的,謝謝你。”
之後對景桑來說是漫長的等待。
手機那頭的陌生醫生一直沒有掛電話。
她緊緊握著母親的手,聽著手機那頭的聲響,才感覺安穩一些。
“無妄,你對我真好。”
白伊愛左手托腮看著戰無妄給她的右手揉藥膏,臉上是幸福的笑容。
“景桑應該不是故意的,你別記恨她。”
“我不記恨她,她可是我的親人。”
戰無妄點了點頭,加快揉藥膏的動作。
揉完藥膏,用濕巾擦了擦手,他拿著手機起身走到一旁。
病房裏,景桑一臉憂傷看著病**的母親,手機鈴聲拉回她的意識。
看到來電,她並沒有很開心。
“喂。”
“我剛才在給伊愛上藥,沒空接電話,所以……”
“沒事,你陪她吧。”
“你給楠木打電話了嗎?你母親怎樣?要不要我……”
“和你沒關係。”景桑打斷戰無妄,掛了電話,不爭氣地又掉起眼淚來。
這時,一位身穿白大褂的俊逸男人拿著一疊檢查單進來。
“景漣漪的家屬,你跟我去一趟我的辦公室。”
傅燼雲拿到景漣漪的檢查單時,本來可以交給護士叫景桑去辦公室。
但想到一路上女孩握住母親的手默默流淚,眼裏一片憂傷,便動了惻隱之心。
景桑給母親掖了掖被角,自言自語道:“天氣熱,應該不要蓋這麽嚴實吧?”
傅燼雲皺了下眉,放下手裏的檢查單,從壁櫃裏拿出一床幹淨的薄毯幫忙換上。
“蓋這個,就不會熱。”
“謝謝醫生。”景桑的目光落在擱在床沿上的檢查單上,伸手拿了起來。
傅燼雲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景桑一連看完好幾張單子,手先抖起來,緊接著全身也抖起來。
她抬起頭看向眼前年輕的醫生,聲音顫抖:“是不是弄錯了?”
傅燼雲咽了下嗓子,“沒有。”
“怎麽會……怎麽會啊。”
她身體一晃,眼見著要跌倒。
傅燼雲伸手扶住她,低聲道:“去我辦公室說吧。”
景桑回頭看向毫不知情的母親,淚水漣漣的點頭。
一進辦公室,景桑直接跪在了傅燼雲麵前。
“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傅燼雲去攙扶她。
她固執搖頭,死死跪在地上。
“你救救我媽吧,我什麽都沒有了,隻有她陪著我了,救救您救救她,花多少錢我都願意,求求您……”
傅燼雲一條手臂圈住景桑的腰,使勁將她扶起來按到椅子上坐下。
他蹲下身,和她的視線保持在一條水平線上。
“救死扶傷是我們醫生的職責,我會盡力,但是你母親的情況拖得太久了,很嚴重,你要做好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