崟霦別有深意的盯著張玉環,他的眸子夾雜著一種浪漫公子哥的味道,威嚴之下盡是勾人的吸引力,有權有錢有勢,有智商有手段,這樣的男人誰不會愛上?

張玉環泯泯唇,在心裏自己給自己打著氣,一咬牙站起來,款步走到崟霦的書桌旁停下,撿起桌上的石墨細致的研磨著,頭低的狠,嘴角上的笑不斷放大。

崟霦沒有動作,依舊**般的挑·逗似的上下打量著她,半響,才別有深意的說了一句,“朕會派人回去告訴你父親,今天你留在宮裏。”

噹……張玉環手中的石墨一怔的砸在桌麵上,又驚又喜又愕然的望著皇上,想再次確認,“皇上,您……”

“你沒有聽錯朕的話,一會就讓皇貴妃親自為你安排,可好?”話音裏帶著無限的寵膩,好像打算將這所有的疼愛都轉移到她的身上一般。

張玉環哪裏還能找到自己的聲音,咬著下唇隻知道一個勁的點頭應好,直到跟在皇上身邊的貼身公公從禦書房裏走出來,被刺骨的冷風一吹,她才驚覺醒來,恍然間望著冬日裏凋零的一切,竟然覺得一切如此可愛。

“快快快……冷宮那邊的人打起來了,好像傷的很嚴重,你們快去雍和宮通知皇貴妃。”領頭的老嬤嬤利索的吩咐了下去,自己帶著一匹人連忙先趕去了冷宮。

張玉環瞧著她們如此慌張的樣子實在不清楚是什麽情況,想問一問帶領自己的公公,又想他是皇上身邊的人,若傳到皇上耳朵裏說她愛管閑事,隻怕會留下不好映像,最後還是作罷,什麽都沒有問,直路過冷宮門口的時候,她才匆匆朝裏麵撇了一眼,隻見地上躺著一名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女子,其狀可憐,甚是慘烈,看樣子已經是出去多進氣少了。

她的心裏頓時咯噔一下,內心深處忍不住的抽搐,好生生的一個人怎麽會變成那番模樣,有人管麽?

沐瀾晴坐在雍和宮裏正聽著皇太後聊她年輕時候的事情,這邊門外就傳來了宮女急匆匆的請安聲,皇太後蹙著眉頭從窗戶向外看了一眼,對著身邊的代芹道:“你出去看看,是那個的丫鬟不知輕重在這裏大叫。”

代芹得了命令弓著腰便出去了,沒一會帶著失宜的丫鬟走了進來,側著頭對跪在地上的丫頭道:“你快些說說來這的目的。”

丫鬟得了機會,連忙向皇太後及皇貴妃扣著了頭回道:“冷宮鬧出人命了,奴婢是請娘娘過去看看如何處理才好。”

“什麽?”一聽到自己才準備好好打理的冷宮竟然出了人命,沐瀾晴心中的震撼一絲一毫都不亞於知道自己懷孕這件事,“起身吧,你隨本宮一同過去,路上多說一些詳情與本宮聽。”匆匆拜別了皇太後,沐瀾晴就趕了過去,到冷宮時,那位受傷最嚴重的女人已經咽了氣,人也已經用被褥給裹了幹淨,準備處理掉了。

眾人見皇貴妃來了,紛紛行了大禮,冷宮管事的怕惹火上身,連忙跑過來推脫,“娘娘,奴才可算把您盼來了,您看,奴才不在這裏一小會,就發生了這種事,哎……奴才沒用,奴才……”

“夠了!”沐瀾晴冷下聲來,看也不看一眼這位管事的,隻道:“既然你也知道自己沒用,那麽你的這個位置也不必做了,小卓子,以後冷宮的大小事宜一切都由你掌管。”

那位管事的一聽自己的職位被卸,頓時有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挫敗感,他連忙不敢再說一句話,盡管心中多有不服,還是默默的退到人群中。

在來的路上,沐瀾晴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很簡單,就是由於兩個冷宮的妃子為了爭奪一個朱釵挑起了戰爭,其中一個甚至不惜用朱釵將另一個刺死,哎!可悲……莫非由於長期處在這種條件下,她們的人性也都泯滅了嗎?

“傷人的那個妃子現在在哪?”沐瀾晴掃視了四周也不見小丫鬟口中所描述的那一位妃子,想必是被關起來了。

“已經把她單獨放在一間房裏,娘娘您要見她嗎?”小卓子心靈手快,受了命後,就立刻去打探清楚了一切,沐瀾晴這邊問,他也就立刻能答的上來。

“帶本宮去看看!”沐瀾晴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氣煞的臉龐如結了一層冰霜,整個世界都跟著冰凍起來。

小卓子走在前麵將門打開,同時還一直半護著沐瀾晴在身邊,生怕對方又發瘋再反咬娘娘一口。

沐瀾晴反倒足夠膽大,興許是過去經曆過一次生死的考驗,所以對於生命的衡量又有了不同的定義,邁進屋內兩步,她就停了下來,沒有再繼續向裏走,因為她的視線已經被窩縮在牆角那抹可憐又可恨的身影所吸引住了。

說可憐是因為她身形瘦骨膦眴,幾乎沒了什麽人形,特別是她此刻的狀態,擠在一個咯角裏,雙手緊緊的抱著一個東西,頭發淩亂,渾身都是顫抖的,不用想也可以知道她受過多少非人的待遇。

可恨處那便是她為了一個釵子而謀人性命的蠢行,即使那樣東西再寶貴,總歸抵不上一條人命來的無價,瞧著這幅光景,沐瀾晴心中又氣又惱,良久才擠出一句問話,“問出些什麽來了?”

“沒有,一句都問不出來,她嘴裏隻是一直在叨念釵子是我的命,誰都不給。”

看情況一時半刻也不會問出什麽,喚了小卓子過來好生看管好她,不要讓她出事,跟著剛走到冷宮門外就碰上了皇上身邊的公公,瞧他模樣,是有事要說,大概皇上那邊也已經知道冷宮這邊的事情了吧。

“娘娘,您可算出來了,皇上正找您讓您給張姑娘安排一住處呢。”

沐瀾晴一聽來人竟不是說冷宮這件事,莫非崟霦還不知道?“冷宮出人命的事,皇上知道嗎?”

公公也是好脾氣,隻管一一回答,“自是知道的,隻不過目前皇上有更當緊的事情請您去處理,還是為張姑娘先安排住處為托。”

他知道居然還能這般無動於衷?沐瀾晴對於崟霦的冷情今日算是有些見識了,“張姑娘是誰?”

“我們的娘娘呦,張姑娘不正是那位近幾日來皇上一直在召見的張玉環姑娘!”公公聽到沐瀾晴的這番問話,隻能唏噓一片,若被皇上聽到,必定又會自己給自己生上一陣子悶氣,他都已經做成這樣了,沒想到咱們娘娘還是沒有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