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道途,每個人都想為自己找到一個靠山,風吹不走雨打不走,同樣也就保得了他們的一片太平……而沐瀾晴現在麵前就坐著那麽幾個來這裏找靠山的人,並且若她的記憶沒錯,這幾個人不就是那日她回家省親時,堵在她家門口的那些人?隻是她聽爹爹說過,一向葉朗傾都是拒見朝中任何大臣的,免得沾染上什麽結黨營私的罪責,今日怎麽倒是破了這個規矩?

靜靜的吃著自己的飯食,對於麵前的這些人她絲毫不感興趣,同樣他們的談話對她來說也是無聊至極,不過於都是一些阿諛奉承的話罷了。

葉朗傾半靠在軟椅上,含笑看著麵前這些別有用心的大臣們,他深邃而又高深莫測的雙眸裏此刻隻印著一個人的身影。

“葉將軍,請恕在下冒昧,不知葉夫人您還打不打算繼續尋找?”沐瀾晴聽到他們的談話提到了自己,正在夾菜的手略微的停頓了一下,複而又繼續吃著,可是那雙靈巧的耳朵卻在時刻準備著聽葉朗傾會怎麽回答,雖然她知道他根本就沒必要找她。

葉朗傾俊眸一彎,被他目光掃到的官員立刻有一種緊迫感,不敢直視他的目光,可是問話的那個官員似乎有些急切的想知道他的回答,縱使心中血液跳動的厲害,依舊在等待著答案,另外幾位官員則都為他的話捏了一把汗,誰不知道葉將軍對葉夫人的寵愛,如今葉夫人離家出走,葉將軍的心情肯定不好,現在問出這樣的話,不是想找死嗎。

“本將的夫人一直都好好的待在府裏,從不曾離開過,本將軍不知道您的話是從何處聽來的呢?”他悠悠的開口,說著話時,眼眸正當的瞟了一眼身側正在皺著眉頭吃飯的男子,隨後收回視線又看向了問出問題的那個人,他在等對方的解釋。

那個官員一聽,嚇的身體一軟,似乎可以從椅子上滑下來一樣,抬手用自己的衣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明明已是入秋的天氣,哪裏還能這般的熱呢?

“在,在下也隻是聽了些流井的閑言碎語。誤以為……總之葉夫人在府便好。”斷斷續續的回答完畢,心裏驚訝,惶恐,吃驚,絲毫不曾遞減,本來他是想將自己的女兒推薦到葉將軍的麵前,若是能嫁進將軍府,那他的官運不僅便會順風順水,而且還會羨煞了旁人。

可是現在來看,他不僅要打消心裏的那把小算盤,還要想著怎樣能保住自己目前的地位,不過明明葉夫人已經不在將軍府,為何葉將軍還說她在呢?

“既是閑言碎語,那便不要亂聽,作為天朝國的大臣,若是沒有辨別真假的能力,豈不成為別人的笑話了?”葉朗傾斂去了麵容上的笑意,清冷肅殺的神情讓人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他的話更是不重不輕,但是自他嘴裏說出來,卻有一種將人要結成冰的淩厲。

“是在下唐突了,還是葉將軍高瞻遠矚。”那人立刻道歉,握著酒杯的手也在顫抖著,本來還想靠葉將軍可以更加的飛黃騰達,現在看來不被貶職就已經算是好的了,可現在要說些什麽去彌補自己的過失呢?“葉將軍你這般年輕就已經為天朝國立下了這麽多的汗馬功勞,真是讓人敬佩啊,還有前段時間的洪澇災害,我聽老丞相說也是您對他提的的建議,您是怎麽想出這麽好的一個辦法?”

沐瀾晴聽到那人的話,心裏咯噔一下,那個開溝辟渠的辦法竟是他想出來的?微微抬頭看著葉朗傾,為什麽以前從沒有聽他說過?

“丞相?”葉朗傾劍眉微挑,臉上越發的不悅:“你與丞相很熟?”

“不……不是很熟,我是在一天上朝的時候,偶然與丞相一起同行,他親口說的,當時有很多大臣在場。”難道自己又說錯了什麽話嗎?為什麽葉將軍看起來很不悅?說話的那人此刻連自己額頭上的汗水也不敢去擦,坐如針氈一般,猜想今天是不是不太適合出門,要不然怎麽會說什麽將軍看上去都不高興。

葉朗傾突然就笑了,臉上的笑容如初春的暖風,融化了在場的所有清冷:“原來是這樣,我也隻是提了那麽一下,一切還是我嶽父想的周密到位。”

一口一聲嶽父,聽的在場的人隻有幹羨慕和嫉妒的份,誰讓自己家的女兒不爭氣,不能嫁給眼前這位各國都爭相想要的人才呢?不過隻是用人才二字來形容他似乎也不夠妥貼吧。

他的話再次換來了一聲聲的奉承,沐瀾晴麻木的聽著,心裏卻還在想著剛剛他們的對話,為何父親從不曾在自己麵前說過這件事情呢?她咬著自己的下唇,一點點的**著,似乎要磨出了血一般,可是卻還沒有要鬆開的意識。

直到一隻大手出現在她的唇上她才突然收回了自己神遊的思緒,迎著他太過強烈的目光,她看向了大手的主人,此刻竟與她坐的這般的臨近,並且似乎已經達到了曖昧的地步。

慌張的她看了一下其他人,竟發現此刻那些人都已經不在這裏,何時走的她都不知道。

“看我,不要看別的地方。”葉朗傾略顯強製性的轉過她的臉,他的大手輕輕的從她的額頭撫摸到她的下巴,再從下巴撫摸到脖頸,細細的,密密的,像是一種愛撫,但更像是在尋找什麽東西。

果然在摸到她鎖骨的位置時停了下來,“你是誰?”他口中暖暖的氣息打在沐瀾晴的臉上,軟軟的,讓人有一種想要睡覺的感覺。

沐瀾晴垂下了雙眸,那雙如秋如水的眼睛立刻被蝶翊般的睫毛遮去了光華,她抬起自己的嬌臂,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很自然的將他的手從自己的身上拿下,忽然抬頭望著他的眸低站了起來,退後幾步,她才停在那裏道:“葉將軍為何在娶親的中途棄親了呢?”這是她好奇的。

“因為我的夫人很調皮,不守承諾的跑了。”他的眼眸緊緊的鎖住她,如果說剛剛他對她有些懷疑,那現在他就可以很確定的說,眼前的這個男子就是他那正處於失蹤狀態的夫人了,因為隻有她,可以不用任何的武功,就有能力分散開他的注意力,並且有機會逃離他的控製,隻因為他的一顆心都撲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