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很怕他?”小葉不知是該點頭還是搖頭,這話要怎麽說呢,猶豫了一會還是說了:“奴婢剛剛不是說您離開後有人來夜襲將軍府嗎?那些人武功極高,狼三和狼四與他們爭鬥的時候附了傷,但不知為何,將軍不僅沒有讓大夫去醫救他們,還派人鞭打了他們,且下令將軍府內的大夫都不得去醫治他們,無奈,將軍府的領事才派人出去四處找大夫,幫他們看病。”
“那你知不知道為何將軍他同意外來大夫給他們看病?”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三總管四總管受傷的事情倒是被傳的很開,也有不少大夫自發進來給他們看病,但卻沒有什麽起效。”
原來是這樣,她終於弄明白當初她來為他們二人看病的時候,發現他們的傷口不對,有老傷也有新傷,想來也是這麽一回事了。
他之所以不讓府內的大夫醫治狼三狼四,而同意讓領事大廢周章的到外麵找大夫,無非是想讓她得知他們受傷的消息後,因為自己逃跑的愧疚,而回將軍府探查他們兩個人的情況,以此他就可以再次抓住她了,再有,他們的傷重久日不好,會讓那日偷襲的人以為狼三狼四這些跟在葉朗傾身邊的人也都隻是一個噱頭罷了,當時隻是受了輕傷,就像現在這般要死要活,從而讓對方對葉朗傾身邊的勢力掉以輕心,猜測出其中的原因,到讓她生出幾絲陌生感來,何時他會用這樣陰狠的手段來達到目的了?一想到狼三狼四他們當時帶傷受罰的情景,就讓人不忍。
是夜,沐瀾晴坐在燈前看書,聽到外麵打更的聲音,已是戌時,小葉早就被她打發去睡覺了,案前的燭光不時的跳動兩下,她微微俯身,取過金撥子,輕輕的撥弄燭芯,微弱的光芒再次變得明亮起來,照耀在她的臉上徒增了一番美麗。
門在這時也被打開,來人的動作極輕,但卻很快。
沐瀾晴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陌生的氣息,她驀然的轉過身來,出現在眼前的人一身黑色夜,臉上同樣也蒙著黑色麵布,很顯然此人並非友人,看著他,沐瀾晴突然想到白天小葉所說的將軍府前段時間有人偷襲的事情,難道就是他?
“這裏居然有人住了。”他打破閑散的氣息,渾厚的男音近距離地揚起,充滿了笑意,並且不帶任何歉意,彷佛打擾別人的清閑是再天經地義不過的事一般。
“你應該知道這裏是將軍府吧。”沐瀾晴挑完燈花,再次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拿起桌上的書繼續看著。
黑衣人狹長的眉目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後又恢複了平日裏的戲虐,似乎根本就不在乎這裏是哪裏,也完全不把自己當做是一個外來客,“你不怕我嗎?”大家閨秀見到刺客不是都應該大喊救命嗎,她倒表現的很閑靜,不用說怕了,她似乎也根本不在乎他的存在。
“怕,怎麽會不怕呢。”沐瀾晴放下書,這才轉眸看向他,眉頭突然微皺著“但是你似乎沒有想殺我的衝動。”
男子淡淡一笑,玩味地發現這女子如此的與眾不同,一身素雅衣衫,發籠在身後,模樣悠閑,不是絕美的容顏,但從她自身散發的氣度來,卻足以吸引優秀男人的注意,有意思,“我上次來怎麽沒見過你?”
“當時我有事,沒在府內。”這個人不簡單吧,否則哪裏來的閑情逸誌與她一起閑聊?“不過你來將軍府到底是為了什麽?”
黑衣人手指輕點著桌子,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對她的問題也是一笑而過:“你不會就是葉朗傾娶的那位夫人吧?”
沐瀾晴剛想點頭,屋外就傳來了一陣的敲門聲,還有狼三詢問的聲音:“夫人,剛剛有刺客闖進了府內,您這裏沒事吧。”
沐瀾晴看了一眼黑衣人,正巧與他狹長的眸子碰上,隻是那麽一瞬間,她就感覺到了一股子熟悉感,但具體熟悉在哪裏,她也說不清楚,“我這裏沒事,你到別處去看吧。”她走到門口,對外麵的人喊了一聲,待外麵的人走淨,她轉過身去的刹那間,一股風從她的身邊飄過,隻有一抹溫溫的氣息掃過她的臉龐後,耳邊聽到近似低喃的聲音“我還會來找你。”說完,房間裏就隻剩下單獨的一個她。
“原來是采花賊呀。”沐瀾晴扶著自己的麵頰,那裏似乎還殘留著別人的溫度,本以為他會什麽正人君子,沒想到會做出如此小人的事情,他說什麽?下一次還來找她,哼,到時候不會給他好看。
剛“送走”黑衣人,房門就又被來人猛然打開了,一時間整個房間內布滿了安心的味道。
沐瀾晴走到他身邊,抬頭就看到了葉朗傾發絲上晶亮的水珠,嘴角的笑容不斷放大,但其中又帶了更多了心疼,伸手幫他扶去發上的水珠,道:“我很安全,何必從皇宮裏這麽急匆匆的趕回來。”
葉朗傾見到依舊巧笑嫣然的她,心中沉壓著的悶火即刻消失殆盡,剛剛在皇宮的時候,聽到狼四傳來消息說將軍府又來了刺客,他的整顆心都被她的安危占據著,所以他沒有乘去時的轎子回來,而是一個人利用輕功急速的飛了回來,如今見到她安然無恙,還有什麽比這更好的呢?
他伸手拉住她的手,將她放進懷裏,沐瀾晴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卻能聽清楚的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動,“此生我定不負你。”一句承諾想栓住她的心,也想栓住她的人。
“將軍,和葉公主不好了。”狼四在外麵急促的敲著門,他並不想打擾將軍和夫人,但和葉公主那邊情況確實很危急。
房間內,葉朗傾與沐瀾晴相視一眼,他剛想開口,沐瀾晴就攔住了他的話,神情平靜依舊:“快去看看她吧,今日有刺客來,她是一國公主,想必沒見過這樣的情況,怕是嚇到了。”
葉朗傾本想說出來的話,還沒來的急說出口,就又咽了回去,最後隻能留下兩個字:“等我。”便就匆匆離開。